“你可真傻,你怎么能实话跟她呢?你就你的用品用具忘带了不就得了么?”张曼意对我指责道,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我今天刚来……跟段老师这话好吗?再了,我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那么多门道呀。”我战战兢兢的为自己辩解道。
张曼意着急了,她一只手背拍到了另一只手上,劈头盖脸地就把我了一顿:“我的大姐,那你也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把她对付过去嘛!唉,你这什么脑子啊?还好你没跟她去,要不然你今天肯定得大出血。”
我根本就不知道这里面还有那么多的猫腻,何曾想过,这样一所名正言顺的学校,竟也有如此多的秘密。“你快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我已经不想再听她的批判了,于是赶紧对她催促道。
“她是想让你在学校买齐所有的用品用具,可是学校吧又不能强制学员买,所以只好让老师们用各种手段,不管是蒙还是骗,只要能让学员买单就成,再从中抽成。”张曼意正经八百的道。
我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她,看着她年纪却总是老气横秋的对我话,我便从心里对她的话产生怀疑。“听你这么,你是上过当受过骗的?”
这时她一听我这话倒不乐意了,昂首挺胸地在我面前拍着胸脯道:“我这么聪慧的人,怎么可能轻易上当!”马上她又不耐烦的对我低声吼道:“你还要不要我的帮助了?不要我可走了,本姑娘可不是闲人。”
我马上嬉皮笑脸的拉住了她,“既然你都那么主动来帮我了,那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呗!”其实我心里在想,张曼意充其量不过是一个爱扯虎皮做大旗的人,年纪,估计没那么大能耐,我倒想看看她到头来出丑的狼狈之相,算是给她年少轻狂上一次免费的教育课。
张曼意又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神秘兮兮地跟我:“段老师这个人很健忘,明天你可以去买二手的!”
我忍俊不禁道:“这些东西还能有二手的?”
“嘘!”张曼意赶紧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之又鬼鬼崇崇地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关注到我们时她才继续道:“你要是不买二手的那你就听段老师的话吧!不过你可别后悔,等你初、中、高三个级别的课都学完后,我看你呀估计早就一贫如洗了。”
对于张曼意的话,我虽然还是心有顾忌,但是到钱,便一下子戳中了我的要害,只要能省钱,我决定听张曼意的。
张曼意见我犹豫不决,便又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你放心,这事不会让段老师知道的,再了,学姐们也是这样过来的,顺便告诉你,二手的用品用具最多六百块钱,配套基本齐全,少的也只是一些件东西,比如发夹、假睫毛之类的,没有这些东西你可以自己去商店配呀。许多学员的都已经是三手四手的了,只有傻子才会花一两千块钱去学校买。”
“三手?四手?”我在她面前伸手比划着,这简直令人不敢相信,我担忧的看着她,完全是出于对她的不信任,但我还是赔着笑脸,心翼翼的问道:“你不会给我推销三手四手的东西吧?”
张曼意双眼一瞪,极不服气道:“你也太睢我了吧?我张曼意是这样的人吗?你去学校打听打听,你知不知道,你是我主动帮的第一个同学,要换了别人我都懒的搭理,要不是觉得你这人太穷,我看不过去,我也懒得……”
“好好好,你大人有大量,赶紧怎么交易吧!”我马上打断了她口若悬河的废话。因为我们都离开实操间有一段时间了,若不赶紧回去,只怕段老师要起疑心了。
“明天!”完,张曼意看了一下时间,确实该回去了,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们还大摇大摆的走了回去,张曼意还提醒我道:“只要过了今天,保准明天段老师就会把你给忘了。”我心里一阵感激,心想,在这个自私和利益为前提的年代,像她这么热心肠的人已是屈指可数了。
我们俩回到实操间时,大家都零星地已经在开始收拾着自己的用品用具准备下课了,下课铃一响,实操室马上就空空如也。“她们真的是来学习的吗?”我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下午五六钟,太阳还悬在空中,正火辣辣地照耀着这座城市,天空中看不到傍晚的红霞,云层密集,倒像是憋着一场大雨。学校的学员已经走的所剩无几,我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我漫无目的地在学校的走廊里溜达着,走马观花的游览着这所学校。当我经过美发班的时候,走廊里的桌子上摆放着许多假人头,我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从窗户外往教室里瞧了瞧,里面还有几个高高瘦瘦,头发和衣着都显得尤其另类的男学员正在假人头上练习着吹发、剪发,他们看起来很认真,并没有发现我站在窗外。
原来这里还是有刻苦认真的人存在的,我在心里对自己道。
教室里有一个男学员吸引住了我的注意力,他和其他的美发学员不一样,他没有做特别夸张且五颜六色的发型,也没有穿彰显个性的奇装异服。他的身材略显单薄,或许是他长得太高了,他总是微微弯着一条腿在就人模的高度,他的脚上穿着锃亮的系带皮鞋,些刻,他正0度的低着头,手上拿着一支吹风机在吹人模头上干枯的假发,五指熟练地穿梭在一绺绺假发间,不厌其烦。一张俊俏的脸上还长着一双十分专注炯炯有神的眼睛,高高的鼻梁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富立体感,他的嘴巴紧闭着,看起来有些冷酷,如果不是因为他头上那蓬松的头发给了他些许的憔悴感,除此之外,外表接近完美无瑕的他绝对是一个魅力不可挡的气质男人。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站在窗户外许久,突然,那双陌生的眼睛交汇于我的视线中,他正抬头看着站在窗户外的我,我霎那间不知所措,只感觉到脸上有一种被火烧的滋味,而内心,早已经在怦怦乱跳,接着,我竟然看到了他那张冷酷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我心里似乎有一头不听指挥的鹿在乱撞。“你来当我的模特吧!”他开口道。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一刻,我觉得全世界的人都不存在了,只有我和他,定格在那一刻,我的心快要跳到嗓子上了,我怔在那里,脸颊火烧的绯红和狂乱的心跳显然已经不能让我清醒。就在我还幻想在自己的二人世界中时,一个长发飘飘美若天仙的女子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她看起来是那样的清纯,不食人间烟火,她正往他身边走去,两人相视一笑,笑得很甜蜜,就像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一样。
女孩微笑着站在他身边,他牵着她的手,从我的视线中离开,然后,他们离开了教室,我转身看着他们的背影,顿时觉得自己若此刻是透明的就好了。我傻傻地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慢慢的,太阳落山了,我带着失落的心情慢步回到了宿舍,宿舍里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我爬到了自己的床上,这火热的夏天让我也不乐意待在宿舍里,但我无处可去。门边的那个垃圾桶里面堆满了大大的饭盒,地上还流出了让人恶心的废汤废水,它们正发出一阵难闻的恶臭。我躺在床上,眼睛瞥着这个客厅,不禁的干呕起来,其他同学的床上凌乱的放着她们的私人物品,让这个宿舍尽显邋遢。
终于到了晚上,这时才陆陆续续地有人回宿舍,我跟她们简单的作了自我介绍,她们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热情,之后,我便又在床上开始了一个无聊的夜晚。
舍友们的生活非常不规律,她们不是上网就是喝酒、抽烟,直到折腾到凌晨一两才肯安静下来。我当时觉得自己就好像掉进了一个大熔炉里,若不是初来乍到,我真恨不得把她们都赶出去,为了彼此之间能和平相处,我只能坚强的忍着。本以为她们终于安静了,就当我睡意朦胧之际,一阵如雷的鼾声却在客厅里肆无忌惮地响了起来,用“震耳欲聋”来形容一也不为过。我痛苦的在床上辗转反侧,鼾声是从对面床铺的下铺传来的,我知道那里睡着的是一位年纪最且长得最漂亮的舍友,她只有16岁,名叫萧张。我从来不知道,鼾声竟然可以打成这般响亮,而其他同学却在呼呼大睡,她们对如此响彻的鼾声竟然无动于衷!
我哀叹着,可是我没有办法阻止她不再打呼噜,两眼只好无奈的盯着触手可及的天花板,哪怕我已经疲倦不堪。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这时有一位同学突然跑过来问我是什么时候搬进宿舍来的,她竟然不知道客厅里多住了一位同学!
我无言以对,我觉得此刻不是我在梦游就是她在梦游。
“欢迎,我叫萧张。”这位年纪最且长得最漂亮的舍友显然已经忘了昨天晚上她已经向我介绍过自己的事了,她正挠着头发打着哈欠对我道,她惺忪的眼睛并没有看着我,然后她就跌跌撞撞的进了洗手间。
“是够嚣张的,打了一晚上的呼噜!”我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忍不住苦笑一声。
一位皮肤白皙但身材有些胖的舍友正从床上坐起,我知道她叫张银两。她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后就扭头对我道:“客厅里的人你都记住了吗?我叫张银两,她是费言言,她是吴美,她是陈光芳……房间里还有几个高级班的学姐,这个宿舍住的人有多,你就先从客厅里的人记起,剩下的再慢慢记吧。昨天晚上没吓倒你吧?她看着那张破旧的八仙桌上摆放着的乱七八糟的酒瓶子问道。”
我漠然的苦笑道:“你们平时都这样吗?”她没有回答我的这个问题,只是看着其他的舍友,然后她们都很有默契的开始怪异的笑了起来,似乎是在感叹我的天真。
萧张从洗手间出来后,她们就轮流着进了洗手间,大约过了一个时,她们就都提着各自的用品用具到学校去上课了,我是最后一个离开宿舍的,因为上洗手间也得讲究先来后到。
我到了教室就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我见到了我认识的第一位同学张曼意,她走到我旁边幸灾乐祸的道:“昨晚睡得够刺激的吧!”
“是啊,够刺激的!”我猛然抬起头看着张曼意,只见她抿嘴一笑,甚是得意。
“你以前在宿舍住过?”我问道。对于她的无所不知,我也大概猜出来了。
她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本正经的道:“我也曾是深受其害的一个呀!”
“要是搬出去住就好了。要不然,我跟你作伴,和你一起住吧!这样你也不孤单了!”我突发奇想的对她道。
“no!我男朋友会不高兴的。”张曼意马上拒绝了我的请求,她在我面前摇晃着食指,一副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态度。
“你男朋友?”我从头到尾地看着她,她似乎知道我此刻在想着什么,于是她自己回答道:“我今年16岁!”
我很吃惊,因为我实在不敢相信,一个才16岁的少女都能够在别人面前坦然自若的讲出自己的男朋友来,我忍不住想笑,我也是从花季雨季走过来的人,据我所知,当我在16岁的时候,我对此一无所知,伴随我的全是懵懂和青涩。
她见我如此惊讶的表情,便补充道:“我很快就17岁了!”我不知道她所的“很快”是有多快,她让我想起了宿舍的萧张,萧张也是一个16岁的女孩,可是相比之下,张曼意要显得成熟多了。我无意再与她讨论年龄的问题,我想起了她昨天答应过我的事情,便声问道:“二手货什么时候交易啊?”
她的眼睛马上闪过一道光,机灵的的模样会让求她办事的人很放心,“中午!”她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