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有时间么，一起吃个饭吧。”

　　面对大佬邀请，陈世贤没有过多的犹豫。

　　他笑着看向对方，应允道：

　　“好啊，那就这样愉快的说定了。”

　　“嗯，不影响你的行程吧？”

　　“不碍事，待会儿我把机票改签就行。”

　　实际上，陈世贤还没有买明天的机票。

　　这样说完全是为了博取好感度，留下好印象。

　　反正有没有订机票，他们又核实不了。

　　无成本无风险的谎言，无论对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多多益善。

　　按常理来说，今天只是来看草案的。

　　约定好正式签署合同的时间之后，就该回家了。

　　像李青这种大忙人还专门邀约吃饭，完全没有必要。

　　时间仓促，陈世贤来不及仔细思考。

　　电光石火间，隐约猜出了对方的意图。

　　要么是深入交流，谈些合作事宜。

　　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

　　毕竟华夏国内许多生意，都是在酒桌上谈的。

　　这方面呀，他是老油条了。

　　只需把握好尺度，临场应变就行。

　　除此之外，还可能是抱着考验的目的。

　　李青和马腾腾两位资方，出手就是一百万。

　　在正式合作前，于情于理都该多接触接触。

　　通过对个人的评判，心里更有数一些。

　　“行，待会儿还有个内部会议，我就先走了。你可以在公司里多逛逛，了解了解企业文化。大概……五点吧，五点左右我再联系你。”

　　“好啊。”

　　陈世贤主动起身，面带微笑：

　　“这份草案我先收下了，后续有问题再来问您。”

　　李青跟马腾腾，朝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霎时间，会客室又变得安静起来。

　　陈世贤不是法律专业，很多条款和陷阱不太懂。

　　单从字面意思理解，合同还不错。

　　没有太过干涉运营的条款，对他而言是个好消息。

　　在大楼内待到正午，陈世贤去楼下吃了午饭。

　　结账之后，直接返回招待所。

　　他来到前台，借走了记录电话的黄页薄。

　　用床头柜的座机，打给浅圳当地的律师事务所。

　　无论是律师行业还是销售行业，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如果客户咨询简单的问题，均是免费解答。

　　尽量引导对方到公司面谈，进一步促成生意。

　　陈世贤利用这条潜规则，合理省掉法律咨询费：

　　“你好，XX事务所。”

　　“喂，是张律师吗？我最近开公司签了一份合同，想跟你咨询点儿事情。”

　　“好的，没问题，你先说。”

　　根据律师回答的语气，就能确定成功率。

　　那些大型事务所的人，语调多比较平淡。

　　倘若抛出试探性的提问，得不到正面解答。

　　不用多费口舌，直接挂了便是。

　　如果态度很积极，说明有戏。

　　陈世贤手持草案随意念了几条，让对方解释。

　　出于招揽客户的目的，部分律师会主动解答。

　　比如条款是什么意思，有没有需要注意的风险……

　　待对方律师意图引导上门咨询时，他则以考虑为由挂断电话。

　　如此反复。

　　花了近两个小时，逐渐把草案中的条款吃透。

　　这种白嫖法律咨询，属于绝户计。

　　陈世贤本人，对此毫不在意。

　　他一没用自己手机，二不在浅圳发展，不怕被拉入黑名单。

　　某些条条框框，暂时按捺住。

　　等下次签署正式合同时，再提不迟。

　　浅圳的天气，真是变化无常。

　　早上阴晴不定，下午就晴空万里。

　　房间里的立式电风扇，呼呼吹出的都是热风。

　　陈世贤热得不行，去外面小摊上买了杯西瓜汁解暑。

　　临近五点左右，电话响了。

　　李青报了一个地址，让他赶来。

　　陈世贤对浅圳不熟，叫了辆出租车就过去了。

　　从外面，装修还不错。

　　高档可能谈不上，勉强中档场所吧。

　　进入指定包间，推门便看到两个人影。

　　除了李青，马腾腾也来了。

　　“小陈，坐，吃点儿什么？”

　　见菜单递来，陈世贤摆摆手：

　　“客随主便，您点就行，我不挑的。”

　　李青也不推辞，点完后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菜上齐后，三人聊了些时事新闻。

　　比如陈扁水就宝岛问题的发言，还有伊啦克战争。

　　长时间没有切入主题，让陈世贤有些惴惴不安。

　　专程赶来吃饭，就是为了聊这些？

　　呵，拉鸡脖倒吧。

　　待服务员提着两件啤酒进来，他总算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酒后吐真言，想套话？

　　这办法有些过时，但很实用。

　　就算吃了差池，也不会留下痕迹。

　　弄清楚了大佬的心思，陈世贤自然要配合。

　　他倒满三杯酒举了起来，先打上一记预防针：

　　“我酒量不太行，要是待会儿扰了两位老总的雅兴，可得多担待啊。”

　　“好说，好说。”

　　“那……为今后的合作，干杯！”

　　“干杯！”

　　几瓶酒下肚，陈世贤就有些上脸，红扑扑的。

　　他打了个酒饱，立马就演上了：

　　“不行了，李总，我真的喝不下去了。”

　　李青见状，哈哈大笑，继续劝酒：

　　“唉，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起来继续喝呀，怎么跟小马似的。”

　　马腾腾莫名被cue，尴尬的笑了笑。

　　见陈世贤有些昏昏欲睡，李青连忙进入正题。

　　不然他睡着了，还问个篮子：

　　“小陈，小陈？”

　　“嗯？”

　　“你现在开公司了，游戏策划那职位怎么办？”

　　今天摆下宴席，除了吃饭和接触，最重要的便是为了打探这个。

　　陈世贤要是辞掉策划，说明有另起炉灶的心思。

　　如此一来，双方就是冷冰冰的合作关系。

　　无论出于何种目的，都要给予限制。

　　宁愿少赚点钱，都不能养个白眼狼。

　　如果陈世贤两头兼顾，说明心系迅腾。

　　只要业绩突出，那就是自己人。

　　不同的回答，对待可是天差地别。

　　陈世贤摇晃着脑袋，假借醉酒获得了充足的思考时间：

　　“李总，策划的位置……我……我是不会放掉的。只有在迅腾，我才能大展拳脚，不会轻易离开的。其实……我……嗝……我不仅筹备了TT西游，还准备了许多跨时代的游戏。可惜啊，国内还没有合适的制作团队。要是质量不达标，不如不做呢。”

　　他这样说，等于先丢锅。

　　以后要是抄袭，哦不，复刻游戏。

　　要是出了岔子，那肯定是制作团队的问题。

　　只要大众调查获得极高评价，就算游戏砸了，也不用承担责任。

　　说到底，策划这个职位还不能丢。

　　除了可以见唐子涵，也是表忠心的一个渠道。

　　李青听闻，登时来了兴趣。

　　本想试探他的态度，没想到竟有意外之喜：

　　“什么游戏，说说看！”

　　陈世贤心中冷哼，低头装睡。

　　钱都没到位，怎么可能吐露实情。

　　宁肯我嫖天下人，休叫天下人嫖我。

　　李青是迅腾的首席运营官，对游戏行业前景看好。

　　如果是能火爆的网络游戏，能帮助公司掠夺市场份额。

　　因此，他很感兴趣。

　　可陈世贤，就跟挤牙膏似的。

　　什么绝地求生啊，英雄联盟啊，只说个概念。

　　让人听得云里雾里，不明觉厉。

　　仅凭概念，是无法制作出相关游戏的。

　　随着冰山一角逐渐揭露，让李青和马腾腾深刻的感觉到。

　　此子，不简单！

　　爱都要半塘主义，谈生意也是如此。

　　差不多就得了，再说就过了。

　　陈世贤佯装困倦，趴在桌上睡去。

　　只有不去回答，才能应付回答。

　　“喂，小陈，醒醒。”

　　见他没有回应，李青跟马腾腾交换了眼神。

　　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

　　到此为止吧，别给这小伙子留下坏印象。

　　陈世贤闭眼假寐，待时间流逝，竟真的睡着了。

　　……

　　再度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

　　放眼望去，四周无比陌生。

　　应该是看他醉了，让人送到了就近的宾馆。

　　陈世贤从床上坐了起来，给李青打电话道谢。

　　随后前往招待所，收拾行李后退房离开。

　　下午一点，打车去浅圳机场订票。

　　于下午三点四十分，登场返回蓉城的航班。

　　随着飞机起飞，玻璃窗外的景色渐渐变小。

　　那些新兴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

　　从上空鸟瞰，仿若新时代的钢铁巨龙。

　　（第二卷，破土萌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