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加盖宝玺
陆芸汐搭在太后脸上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二,将那面膜纸也挪了些许位置。
太后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睛,双眼微微动了动,瞧了陆芸汐一眼,长叹一口气,沉声道,“哀家知道,这皇城对于你这样的姑娘就像是牢笼一般。可是哀家也是为了你好。侍郎府的事情哀家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你留在那侍郎府中,怕是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吧。”
陆芸汐的眉角轻轻蹙动两下。
太后还要再说话的时候,却见陆芸汐眼中才刚刚涌动而起的悲凉已经变成了一股喜悦之色。
她忙不迭地跪在一侧,双手叠放在额头之前,对太后行了礼,这才抬起头,一双眼睛微微眯在一起,带着一份狡黠的笑容凝视着太后,“太后娘娘肯开恩让我进宫,那是我的荣幸。太后娘娘,您什么时候吩咐人去通知我父亲啊?”
闻言,太后也是一愣,随即便哈哈地笑了起来。
这太后才笑了两声,才想起自己的脸上还敷着面膜,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抵在面膜纸上,将面膜纸向上推动一二。
“哀家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丫头如此精灵古怪。哀家喜欢。”
陆芸汐淡笑着站起身,走到太后身边,将她脸上的面膜纸又压平些许,这才接着道,“太后娘娘,您将我养在宫中是件好事。可是有件事情,还请您答应我。”
太后闻言,眉角挑动一二,“哦”了两声,“什么事情?”
“这染汐阁是我娘亲留给我最后的遗物了。”陆芸汐一边说着,一边用轻柔的指法在太后的面颊上按摩一二,“如今,染汐阁的生意好不容易有了些气色。若是太后娘娘就这样将我带进宫中。我那没良心的爹是不会帮我守着染汐阁的。到时候,说不定他就将染汐阁贱卖了事。那我怎么对得起我娘亲呢?”
太后依旧呵呵地笑个不停,一双眼睛眯在一起,那笑意都从双眼之中流淌而出。
“哀家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哀家留你在宫中,也是因为你有这制作这些东西的手艺,这染汐阁日后就挂上皇家的牌子吧。”
闻言,陆芸汐心下一喜,忙对太后屈膝行礼,“多谢太后娘娘恩典。”
这边陆芸汐还在宫中为太后敷面膜,那边太后便已经下了懿旨。
染汐阁的匾额上加盖了太后的宝印,消息立即在京城之中四处散开。
侍郎府。
宋岚看着传旨的公公离开,这才恼怒地别过头,凝视着陆子游,“这算是怎么回事啊?太后娘娘将她养在宫中?那日后,这算是咱们府中的小姐,还是算作宫中的郡主格格啊?”
陆子游盯着放在小方几上的黄色懿旨,一双眼睛轻轻地蹙在一起,眉角挑动一二,心下也是一沉。
比起宋岚的气急败坏,陆子游倒是十分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陆芸汐被太后养在身边,这是莫大的荣幸。
日后,他在朝堂上也定然会比如今得脸。
想着,陆子游不悦地觑了觑宋岚,沉声道,“汐儿本就是太后娘娘的义孙,也给了封号,破格封了郡主,养在宫中有什么不合适的?”
宋岚闻言,一双眼睛猛然挑动,眉角蹙在一起,指着屋外的方向,高声道,“主君,可是您可有两个女儿呢!您不能因为陆芸汐在太后娘娘面前得宠,就忘记咱们的梦儿啊。”
陆子游恼怒不已,拍了拍桌面,冷声道,“我什么时候忘记梦儿了,那梦儿若是有本事,怎么不见太后娘娘将她收为义孙呢?你自己教出了一个没有本事,只会喳喳呼呼的女儿,现在倒是想要拦着汐儿的前程。你瞧瞧你,还有些许做母亲的样子吗?”
宋岚冷哼一声,双手环抱在胸前,往后退了两步,咬着自己的后槽牙,没好气地道,“我本就不是陆芸汐的母亲!从前,我是侍郎府的正妻,还能担上一个嫡母的虚名。可是如今,我连侍郎府的正妻都不是了,哪里敢给陆芸汐当母亲啊!”
陆子游无心再与宋岚争论,只不悦地摆摆手,冷声道,“得了,你去将汐儿的东西打点打点,送到宫中去吧。”
说完,陆子游小心翼翼地将那懿旨收好,一脸欢喜地往外而去。
眼看着陆子游那副样子,宋岚心中的怒气更甚。
待到了陆子游离开之后,宋岚恼怒地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推搡在地上,发出几声恼怒的尖叫。
“夫人。”
丫头闻言,几步冲进屋中。
却见宋岚恼怒地别过头,红着双眼,瞪了丫头一眼,这才冷声道,“备轿,我要去尚书府!”
丫头不敢多言,只答应一声,便立即往外而去。
同样气急败坏的还有白公子。
听说染汐阁被加盖上了太后的宝玺,白公子更是焦躁愤怒。
这些时日,本就因为染汐阁推出了那该死的马齿苋水乳,导致胭脂坊生意一落千丈。
后来,徐家又在一夜之间倒台。自己失去了徐默这个助力,资金链早已经濒临断裂。
欧阳智和宋虎已经寻他谈了七八次。
当日,欧阳智保着自己离开京兆尹,就是为了扶持他打点胭脂坊,好与染汐阁为敌。
如今,胭脂坊的生意与染汐阁难以匹敌,欧阳智已经放出话来,若是三个月之内,白公子还不能让胭脂坊的生意有所起色,他定然会将白公子交出去,任由京兆尹处置。
“公子。”
前来报信的小厮眼见着白公子面色不佳,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试探着说道,“早晨染汐阁的生意还和往日一样,可是那宝玺加盖上去之后,这生意可是火爆得厉害啊。”
白公子猛然抬起头,一双阴鸷的眼睛盯着小厮,“你是在教我怎么做事吗?”
小厮忙低下头,“属下不敢。”
“给我备轿,我要进宫。”
“现在?”
小厮诧异地抬头,望向白公子,一脸惊讶。
白公子焦躁不已,随手抄起一只砚台扔在地上,厉声道,“你听不懂我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