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颠倒是非
“司公子……”
司廷彦只能看到陆芸汐的那双朱唇一开一合,却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
陆芸汐一口气说出了一大堆抱怨的话,可待到她抬起头,望向司廷彦的时候,这才发觉,这司廷彦竟然正在出神,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自己正在说话似的。
陆芸汐无奈之下,只得抬起手,那双嫩白的手在司廷彦的眼前晃动了两下。
司廷彦这才如梦初醒。
他双眼挑动,向后退了两步,微微抿着眼角,呆呆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陆芸汐见状,长叹一口气,两只手背在身后,露出一抹无奈的神色。
她轻轻扶了扶自己的额头,接着问道,“司公子,既然延庆王最看重的是自己的官声,那就只会对清平郡主更加尊重。你若是要以清平郡主的名义教训欧阳智,岂不是更加容易和顺理成章吗?”
司廷彦抿着唇角,将方才自己脑海之中的所有念头都晃动出去,只望着陆芸汐的那双眼睛,轻声道,“那是对外。可是,在府内,清平郡主却是一点话语权都没有。便是她疼爱了欧阳智那么多年,又如何呢?最后还不是让欧阳智欺瞒利用。”
司廷彦说话之时,陆芸汐始终凝视着他的双眼。
眼看着司廷彦的眼底不断抽搐,似乎那些话语之中有什么触碰到了他敏感的心思。
陆芸汐不由地微微眯了眯眼睛,望着司廷彦看了许久。
过了好一会,陆芸汐才长叹一口气,耸动肩膀,接着随司廷彦往前而去。
这一路上,二人没有再多说。
司廷彦走在前面,陆芸汐跟在他的身后。
方才陆芸汐迎着阳光的那那副样子始终在司廷彦的面前不断地浮现,回想。
她仿佛是踩着那阳光,慢慢地走到了自己的身边。
这么多年,陆芸汐是第一个让自己有如从天降之感的女子。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陆芸汐便发觉眼前的一切都熟悉了起来。
这司廷彦带着自己在一个个暗巷之中兜兜转转,想不到竟然回到了侍郎府。
“我就不进去了。”司廷彦瞧了一眼侍郎府的牌匾,抿着唇角,喉咙微动,像是有什么话要嘱咐。
“怎么了?”
见状,陆芸汐轻声问道。
司廷彦倒是摇摇头,“没什么。你快进去吧。”
他立在原地,一直看着陆芸汐走进了府中,这才转身离开,心中暗道:许是自己想多了。
陆芸汐才进了院中,便见宋岚正带着一队人,立在长廊的尽头,双眼微蹙,双手环抱在胸前,饶有兴致地凝视着陆芸汐。
“回来了。”
眼见着陆芸汐走了进来,宋岚扭动着身子,两只手搭在自己的身侧,嘴角带着一抹淡然的笑容,缓步往陆芸汐身边走来。
陆芸汐本不想在这个时候招惹宋岚,可是瞧着她如此扭捏的样子,心中却也是一阵火起。
她淡然地笑了笑,双手搭在腰间,只微微对宋岚屈膝行礼,轻声道,“大夫人怎么在这里?是在等我吗?”
“当然是在等你了。”
宋岚冷着双目,哼了一声,立在陆芸汐对面。
她盯着陆芸汐的双目,上下扫视一圈,竟然抿着唇角,露出一抹笑容。
见状,陆芸汐更是不解。
她低着头,扫视了自己两眼,这才重新望向宋岚,“大夫人有什么事情吗?”
“这香园楼如今可是越来越厉害了,挑姑娘都挑到了侍郎府里。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宋岚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了两步,立在陆芸汐的右侧,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陆芸汐的右肩。
陆芸汐闻言,眉角挑动,心中一道精光一闪而过。
似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心中叫嚣一番,可是陆芸汐却捉不住那抹东西。
“大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陆芸汐盯着宋岚的侧脸,沉声道。
宋岚闻言,抬起手,帕子轻轻地捂住自己的口角,笑了笑,前仰后合。
若不是碍于自己的身份,陆芸汐真想一棍子打晕宋岚了事。
这女人如此娇柔做作,若是放在华国便是一个**裸的绿茶……
最后一个字尚未出现在陆芸汐的脑海之中,便见宋岚别过头,盯着陆芸汐的侧脸,轻轻咳嗽两声,接着道,“你在香园楼用下**,又与世子殿下在楼中共度春宵,又不是什么秘密,怎么满京城都知道,偏偏就要瞒着家里人呢?”
陆芸汐的双目猛然收紧。
她诧异地别过头,上下扫视了宋岚一圈,沉声道,“你说什么?”
宋岚唇角勾动,冷哼一声,接着道,“怎么?大小姐还想让我将你今日的事情张罗的所有人都知道吗?”
说着,宋岚的面色逐渐阴冷了下来。
她放开环抱在身前的双手,慢慢地走到陆芸汐身边,上下扫视她一圈,冷着面色,沉声道,“侍郎府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说出去也是金尊玉贵养大的姑娘,竟然在外面用出这样的手段勾引世子,好在世子洁身自好,不与你这样的女子一般见识。否则,你还有脸回这府中?”
陆芸汐听的云里雾里,偏着头,盯着宋岚的双目,嘴角微动,沉声道,“大夫人,你这前言不搭后语,驴头不对马嘴。方才你还口口声声我与世子殿下共度良宵,如今就成了他不与我一般见识了?你颠三倒四,到底想要说什么?”
宋岚猛然抬起右手,手中的帕子在陆芸汐的鼻尖前一晃而过,那股浓烈的香味让陆芸汐不由得往后靠了靠身子。
“你为了玷污世子殿下的清誉,竟然自行饮下**,还在香园楼中勾引世子殿下。这京城之中传得沸沸扬扬。好在世子殿下自爱,才没有与你行苟且之事。如此不知廉耻,真正随了你那地下的母亲!”
陆芸汐的双目猛烈地颤动着,一双眼睛恼怒地望向宋岚,双手搭在身侧,指节泛着白,手心之中满是潮热引起的红色。
她喉咙上下窜动一番,尽力控制着自己心底滕然而起的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