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ì出不知道他背着班尼走了多久,只晓得他累到快虚脱的时候,他们刚好在一个深幽的山洞最深处。
处于完全黑暗的状态他吃了希夷提供给他的食物,顺道将食物彻底弄碎后,给了班尼一,不过班尼吃还是没吃,rì出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再这样耗下去,他和班尼都会垮掉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只是时间问题。
随后他们又在全黑暗中,上了船,度过一条漫长而崎岖的地下河,最终等rì出见到光明时,他已经真的走不动了。
还好渡过地下河后,他又骑上了马,马在山间路中又不知道走了多久,再次带rì出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山洞。期间他发现被营救过来的另外三个人中,又有一个人不见了。仿佛他只是一次解用的时间较长,希夷穿过林子找了他一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rì出jīng疲力竭地趴在马背上,看着希夷回来,看着他指尖上又多出来的血红颜sè。
rì出并不同情那些被杀掉的叛徒,但也不憎恨他们,因为他不知道,如果是他是否能扛过那样程度的拷打。下定决心不要命地去打一架容易,忍耐住地狱般的痛苦,相信那一虚无缥缈的希望才是最难做到的。
rì出曾经在第二区无尽的荒漠里追寻过那样的希望,他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滋味,怎样的痛苦。
终于历经好几天的路程,穿过无数的山洞,地下河,翻过数不清的大山山后,rì出他们终于到达了革命旅团的基地。至少rì出心里知道这里该是他的基地了。
到了这里rì出也终于和其他人会合,见到了亚瑟,彻彻还有圆子。
他们被安排住进了一个位于硕大山洞内岩壁上开凿出来的房子里。虽然是岩壁里开凿出来的房子,却有两间一大间的合理设计,洗浴设施也是齐备的。而且硕大的山洞内,岩壁上到处都是房子,岩壁之下的山洞里也是一派生活气息,房屋村舍,路集市,俨然是一个五脏俱全的村庄。
一只革命旅团的医疗分队,细心并竭尽全力地好好照顾了rì出和他的团员一番。
等所有人的伤势都被料理妥当,并且得到了基本的营养补充之后,希夷依旧带着那副温和亲近的样子,对rì出:“rì出团长,你有任何需要。我是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对他,我都会尽力满足你的。我的是任何需要。”
希夷口里的他是守卫在rì出他们的岩壁房间外的两个年轻撒拉人。听到希夷的命令,年轻的撒拉人立刻冲rì出了头,一副理所应当还十分自豪的样子。
rì出能撑到这里,其实也十分不易,他连听觉都变得有些模糊,于是只能勉强应付了希夷一番,就关上门,转身回到了那个属于他们的房间。
除了他,房间里其他的人都已经躺下了,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有醒来过。
rì出看了看众人,首先抱起班尼,将他放进了其中一个单间,给他盖好被子,床边还放了一杯水后。他回到那个空气污浊,充斥着消毒水和药品味道的大房间,视线在回音和亚瑟身上来回了好几圈后,将回音抱起来,放到了另一个单间。
随后他回到那个大房间,给抱在一起睡在一张床上的彻彻和圆子盖上毯子后,把亚瑟往大床的边上一推,自己爬上去,随便地找了什么东西盖上,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危险?
那是当然!在这个看似平静热闹的山洞村落里,rì出就跟他还在第二区的荒漠,随时会有怪兽出没的鬼城里一样感到危险和无助,但是……他实在是太累了,累到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他需要睡一觉,他也是人,他需要睡一觉。
等rì出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连他在哪里都忘记了。他摇晃着站起来,看到黑漆漆的房间里,睡着他的伙伴们……
圆子,彻彻,亚瑟,rì出一个一个着数,推开门是班尼,还有回音。
都在这里,一个没少,他满意地笑了一下,摇晃着看到他身上也打了好多绷带。一个人原来可以受了这么多的伤还没死,还硬生生撑了好多天才得到医治,都还没死。
rì出不禁自嘲地笑了下,然后看到桌子上堆着一些衣服,他找到一件适合他的,穿上后,开门走了出去。
打开门,rì出才知道现在的时间是午夜。整个山洞中的山村都处于睡眠状态,薄薄的水汽弥漫在安静的村落之上,亮那水汽的是道路边隔着一段不算近的距离亮着的淡黄sè的引路灯。
路灯一直顺着狭窄的路延伸,从山洞口一直延伸到山洞村落的后方一个狭的通往更深区域的洞口边。
rì出看着那个洞口,走出了房门。
“rì出团长。你到哪去?有什么需要?”看守着rì出的方面的一个孩子见rì出出来,立刻走上前想要搀扶住他。
rì出示意他“他很好”后,站稳了,打量了看门的男孩一番。虽然撒拉人和人类的样子会有些不同,rì出还是看得出男孩的年龄很,甚至比起他或许还要些。
男孩望着他,脸上显出崇敬的神态,rì出心里琢磨着男孩脸上的表情,于是开门见山地:“我想见科恩·班纳。”
“你要见神大人?”男孩脸上的崇敬瞬间化为震惊。
神大人?
这个称呼让rì出觉得有些不适应,不过他了头,冲男孩笑道:“希夷,我有任何要求都可以跟你。”
“是的,你有任何要求,我都要满足你。”男孩自语着将希夷留下的命令重复了一遍,默默地转过身去,没再什么就领着rì出沿着依着岩壁搭建的竹楼,往下走去。
rì出踩着竹制的竹楼,听到吱嘎吱嘎的声音在这幽静的午夜显得十分刺耳,而男孩要带他去的地方显然正是昏暗路灯的尽头,一个通往更深地下的路。
rì出忽然开始犹豫,犹豫他是不是太早行动,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暴雨能不能够呼唤出来都还不定。
不过他马上就打消了这些犹豫,如果科恩要杀他,或者不想救他,那么根本不需要费这么大的劲,把他们丢在明rì桥不就好了吗?
科恩既然带他们到这里来,就一定有他的目的。rì出想起那些在路上被杀的革命者。科恩如此心谨慎,而他们甚至是另一个旅团的人,所以既然来了,他就没有理由要害怕。
男孩领着rì出在cháo湿yīn暗的隧道中走了半个多时。隧道两边都挂着灯,因此并不黑暗,但是那种隧道特有的混合了湿气的石头味道,还有午夜时分过分宁静的气氛,让rì出一边走,心一边渐渐地提了起来。
走出隧道,男孩子一路带着rì出经过四五道关卡,最终rì出看到了一个和他所在的山洞差不多大的山洞。但这个山洞,好似没有洞口可以出去,陡峭的山壁如同一个锅盖一样盖在rì出头上,山洞里也没有照明,漆黑一片,带着山体味道的湿润空气沉甸甸的地沉在山洞里。
男孩做完最后一轮通报,走回rì出身边时,对他做了个不要话的手势,带着他沿着一架和他所在的山洞里差不多的竹楼,缓缓走了上去。
上到最高层的地方,rì出看到一扇门,果然又是一个岩壁上的房间。房间外也站着一个看守,身高是在撒拉人里也绝对罕有的三米。
离房间还有最后一段距离,男孩就突然不走了,rì出看到那个三米高的巨人冲他招手,他独自走过去,在离房门还有一米多距离的地方,巨人为他打开了房门。
暖烘烘的光shè出来,rì出在房门口迟疑了一下,听到里面有个声音喊道:“rì出,我一直在等你。”
科恩的声音很普通,还略带沙哑,不过就跟那些rì出见过的厉害角sè一样,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平静的力量。那种力量不是来自声带,而是来自心脏,那是一颗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面对什么情况,都不会为之紧张,跳跃的心脏才有的力量。
rì出推门走了进去。看到那个他见过好几次的领路人,不,科恩·班纳坐在一张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甚至应该被划分到垃圾范畴的椅子上,对着rì出微笑着:“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过来,坐到我的身边。”
rì出看到科恩·班纳的身边确实有一张椅子,一张和他身下的椅子一样简陋的椅子,而在椅子的四周,是同样简陋,只铺了稻草的床,设施简单的其他家具。
这个地方和他们暂住的地方比都不能比,与其用来居住,这里似乎更适合苦修。
“rì出,请你坐到我身边来。”科恩再次,略带灰白sè的眼睛望着rì出,眼中有刻意放大到吓人的期望。
那样强烈的表情,按理是不应该在科恩·班纳这种人身上出现的,所以它如果出现了就代表着话语之外的意思。
rì出看着科恩的眼睛,往前一步,听到身后大门关上的声音的同时,他没有坐到科恩的身边,而是望着他:“谢谢你的款待,但是我想请问你,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
“走?”科恩盯着rì出,忽然笑了,笑容之余,他脸上露出温和的表情,对rì出:“rì出,你弄错了,不是我不让你走。”
“是你不能走。”科恩完,站起来,将一叠报纸交到了rì出的手上。
rì出低头,看到那是三月份的剑客月报,月报标题的第一行字是:抱歉,我们又迟到了一周。
第二行字是:因为革命旅团出现了!
惊悚的标题之下,rì出眼角抽筋,看着纸上的黑字,一滴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滚了下去。
在标题下第二段的位置,白纸黑字,赫然写道:“同志旅团已汇入革命旅团,具体分工还不明晰,但可以肯定的消息是,他们是一伙的,同志就是革命,革命就是同志。rì出·狮狂已经确定为革命者,同行还有亚瑟·科勒,回音·帕帕……
rì出握紧报纸,忽然间明白,无论他多么想走,多么想和科恩·班纳拜拜,现在的他都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接受这生命里无法躲避的压抑和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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