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终于能喊出他的名字的时候,胯下已经是湿黄的一片,他不但立刻就尿了,甚至后门也失守了,臭烘烘地拉了一裤子。
约瑟夫拼命地向后爬去,后面有他的亲卫队,每一个人身上都配备了最好的光电石武器。
但是他身后的人也在后退。战斗?他们根本就不敢正视眼前这个男人。他们甚至连转身逃走的勇气都没有。
所有人都在发抖,所有人都几乎立刻尿了裤子,眼前漂浮在半空中的,身上裹着黑sè的金属布幔,一个人就遮蔽了整个太阳的人是但丁·龙图!
东土之王,开启了这个奇异冒险时代的但丁·龙图!
没有人可以逃走,没有人可以反抗!
“啊啊啊啊……”约瑟夫凄厉地惨叫起来,惨叫之后是孩子一样失控地嚎啕大哭。他抱着头,刹那间,jīng神彻底崩溃了。
但丁·龙图垂下眼来,扫过地上的死尸,很轻地了句:“我好像来迟了。”
他的话真的很轻,但是由于整个世界都已经被他控制,所以所有活着的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那是神的声音,来自蓝星的真神的声音。
“哎……”
叹了口气,黑sè的布幔在空中收起,等所有的布幔都收起来,卷回但丁的身上,变成一个长达上百米的黑sè披风。悬浮在空中的他就那样披着他的披风,好像一道划过天空的浓重黑线,又好像真正来自天空的神明,低头看了眼身下已经吓得不chéng rén形的zhōng yāng区部队,伸出手来。
约瑟夫那把巨型的大剑腾空而起,但丁拿到大剑,轻松地握住那把好几吨重的巨型武器,看了看,低头对约瑟夫:“你的礼物,我收下了。作为回报。你给我拍张照吧,剑客月报上那张照片也用了快五年了。”
“啊啊啊啊啊!”约瑟夫根本连自己姓什么,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又怎么能听见但丁了什么。
倒是他旁边军官模样的士兵,或者是已经完全被但丁控制了吧,cāo起指挥用的巨大通话仪器,将背面的照相装置对准但丁,拍下了一张新的照片。
照片里,但丁垂眼望着众人,俨然一个真正存在于这片大陆上的神。
黑sè布幔再次卷起,卷住那把巨大的大剑,和但丁自己。黑sè的一片陡然间化为一大块黑的颜sè,颜sè分解为无数黑sè的液滴,液滴散开,变,变。
天空再次恢复原来的颜sè,阳光shè过来。但丁消失了。
过了很久约瑟夫才从地上爬起来,他下半身全湿了,甚至结冰了,脸上花成一片,无论是他的机甲还是他的剑也都没有了。
虽然……
望过去,整个啤酒城一片寂静,隐约还有零星的哭声,约瑟夫挥了下手,让身边的军士过去做最后的扫尾工作。
过了会,那些零星的哭声也都没有了,今天起啤酒城变成第三区永久的禁区,将要被永远扔进记忆里的疮疤。
约瑟夫在两个军士的搀扶下回到一辆运输车上,坐到车里面,脱掉裤子,裹上厚厚的毛毯,他终于活了过来。
想到的第一件事,他立刻喊来身边军衔最高的那个军士,对他狠狠地:“跟你的弟兄们讲,谁敢将我今天丢剑的事情出去,谁就是死!”
“是,侯爵!”军士领命,约瑟夫忽然想到什么把他拉了过来,更狠地:“叫泥泥和萨丁过来!主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一条狗都没见汪一声!快叫他们过来!”
“是!”
喝了口热茶,约瑟夫恢复了一些血sè,颤抖的嘴唇里无意中流露出很声的呢喃:“绝对不能让亨利知道我的剑没了,不能让他知道我的糗事,不能让他知道!亨利!为什么不去死,亨利!亨利·查德!”
“泥泥,你怎么了?”快到约瑟夫所在的运输车门口,萨丁回头见泥泥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突然不走了。
“你干什么呢?”萨丁·查德赶过去,用力地推了下泥泥。就算他现在是盟友,但也只是一个身份低贱的野人而已,萨丁早就开始提防这个各方面都强过自己的撒拉人盟友了。
“哦!”泥泥好像睡了一觉一样,突然叫了一声,跟着萨丁继续朝约瑟夫的运输车走了过去。
快进门时,萨丁回头看了眼泥泥。他见过很多的野人,他们的眼睛也是没有眼白的,但是没有人会像泥泥。
他的眼睛,黑得连人的倒影都不会显示,就好像……他的眼睛只是一个摆设,眼睛后面没有灵魂一样。
没有灵魂?萨丁被自己的想法弄得一惊,推开车门,约瑟夫尖锐的骂声立刻铺天盖地而来,他也就没再想泥泥的事了。
就在此时,金sè的阳光照亮大地,太阳终于升起来了。
太阳升起来了,女人从山洞里走了出来。山洞里那口不断出风的枯井已经被她用石头封起来了。
走出山洞,放眼望去是一片深到发黑的山林。一只黑sè的大鸟不知从哪里突然飞了过来,从树林的端滑翔下来,落在女人的脚边。
黑sè的大鸟有一张金黄sè的弯钩鸟喙,和一双鲜红的眼睛。国王鹰,这个星球上最美丽最骄傲的动物,女人伸出手来,让大鸟停在她的手心里接过去一颗鲜红的果实。
“嘤……”好像发现了什么,大鸟忽然叫了一声,将头摆过去望向山下。女人走了两步走到山前,俯视着近似垂直的山路。这样的山路,没有特别的交通工具,或者风系大剑是绝没可能上来的。
女人看着山路,风吹散了她的头发,她伸出手缕了一下耳鬓的发,她手上的一大串手镯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只蜻蜓忽然飞到了大鸟的身边,大鸟jǐng惕地绕着头躲避着蜻蜓,但那只蜻蜓就好像是故意和它玩闹一样,绕着弯追着它。
女人似乎一都不关心来者是谁,而是不经意地看着她手腕上的手镯,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
“你在笑?”山谷中忽然有人话了,她的声音很好听,软而浓稠。
“是啊。”女人回答道:“我才发现我还带着这七个丑镯子。”女人摇了摇她的手腕,在她手上的一大串手镯里,很仔细地看才会发现其中有三个镯子的式样其实都是一样的,只是它们淹没在另外七个样式怪异的镯子里,于是就不易被人发现了。
“嫌它们丑就扔了它们啊。”软甜的女声继续。
“扔了它们怎么行,我的傻瓜儿子会我乱买东西的。”女人笑起来,转过脸,忽然挥了下她带满廉价首饰的手,手镯撞击间发出清脆的响声,一道闪电也就这样莫名地从天而降,击中了大鸟身边的蜻蜓。
下一秒,一个女人从天而降,重重地摔在了大鸟面前。
从天而降的女人爬起来,痛苦地站起来,抬起头望向带镯子的女人。
“蜻蜓。”
蜻蜓苦笑了一下,爬起来,收回她被电得焦黑的蜻蜓,放到手心让它重新恢复知觉后,才望向带镯子的女人:“闪电索菲亚。”
索菲亚笑了起来,更正道:“是索菲亚·罗兰。大妈是不需要外号的。”
“我带来了啤酒城的最新消息……”
“有什么话进屋再吧,姑娘。”不等蜻蜓完,索菲亚转身走回她的山洞,黑sè的大鸟也亦步亦趋地紧紧跟上。蜻蜓还有些犹豫,就听见山洞里索菲亚爽朗的声音再次传来:“都是自己人了,怕什么啊。”
“我……”蜻蜓脸一红,更加犹豫了。
“我的儿子很帅吧,姑娘。哈哈哈。”索菲亚·罗兰爽朗的笑声从山洞里传了出来,照他儿子的话来,他妈的声音就跟打雷没什么两样。
“你答应我了的啊,这次一定要给我拿到头版头条!”班尼讨厌泛美公路边常年失修的求助电话。可是谁叫他没钱多买一只移动电话呢?虽然那玩意笨重得每次打完电话都要长出三两肌肉,但是好歹那玩意可以移动啊!
没钱啊!没钱!班尼靠着那只已经完全被改造成流浪者之家的电话亭,给自己上了一支烟。
“兄弟……”
哎呀,这里还有一个人他都给忘了。班尼无奈地再燃一根,递给了那位住在电话亭里蓬头垢面的兄弟。
在第二区寒冷而干燥的空气里呼出一大口蓝sè的烟雾,班尼感受到迎面刮来的冷风而禁不住裹紧了他的大衣。
这件高级羊毛呢的修身款大衣在第三区穿着正好,到了第二区果然一用都没有,这地方只有那些根本就不知道优雅为何物穿兽皮的野蛮人才能生存下去。
“大剑博物馆啊?去万物城?”班尼打了个寒颤,有犹豫下一步该去哪里。他是昨天才通过各种方式打开了一下他的移动电话,才知道团子留言叫他去大剑博物馆的。
的确,他是应该去一下那个地方,不过……他讨厌万物城。如果中土大陆要列一个班尼最讨厌的地方排名榜的话,万物城绝对能进前十,第一名嘛……
还用吗?
科索里亚啊!
妈的,在那里被明偷,被明骗不算,还被打,被科索里亚可怕的服务员,可怕的表演,可怕的赌局,可怕的汇率暗抢!有没有搞错啊!科索里亚的老板,我cāo你……
“冷死了!”班尼终于扛不住这冷风,把烟头在脚下灭掉,爬进他的就算你们俩真的不适合也请一定要相亲相爱号机车。
燃机车,热风从暖气槽里喷了出来,班尼终于恢复了一知觉。打开各种仪表,检查一遍,一分钟之后才能启动发动机,这种死板到变态的设计,自然来自天才练剑师镜·团子。
班尼例行公事地扫过一干仪表,等足一分钟开车,突然他皱了下眉头,刚才某个仪表板上似乎有异象,难道是他的错觉?
这大冷天的第二区荒漠上怎么会同时出现三个超亮眼的蓝星石能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