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地方又出现在艾希眼里,这里一年四季几乎都不用怎么换景色的。她想如果一个画家住在这里是不是什么事就简单多了,只需要一只白色的画笔就够了。不用像她一样,每年夏季末就要陪着母亲从木鹿城出发,行至霜爪山山脚,乘船顺流北上至横贯整个弗雷尔卓德的大河冈加河,然后逆流而上过麦太吉山下的关卡百牢门,最后到达安卡拉湖。听说安卡拉湖周围温暖连最冷的冬季都不结冰,而且水产资源丰富,附近的渔民生活还算是富足。然后船只在安卡拉湖行进两天多最后在湖西岸的拉克斯塔克镇上岸,继续西行5日至兴都库什山脚。
艾希不明白的是一路上母亲阿瓦罗萨还和蔼地慰问着沿途的居民。整个队伍一路上也比较欢悦,怎么一到兴都库什山附近就开始严肃起来。
兴都库什山山脚有几座好像被地震挤出出地表的小山,山体被挖空。一座小型宫殿似乎就直接被塞进了山体的空穴之中。常年不化的坚冰包裹着这所宫殿,在阳光下发出幽兰色的光芒。
艾希敏捷的身影刚跳上了一颗树顶,远处的宫殿前的园林已经映入了眼帘。园林里巨石柱上的雕塑轮廓已经清晰可见:“母亲我们到了!”
阿瓦罗萨将手指轻竖于嘴唇前:“小声点,别惊扰到他们!”
艾希轻盈地落到了地面,扭着小脑袋:“你是说那两头冰原狮吗?它们两个整天与冰雪为伴。我们来它们不是应该更高兴吗?而且小时候我们还骑过它们呢!“
阿瓦罗萨温柔地抱起艾希,怜爱地摸摸了她的头:“你现在也还小。”
艾希兴奋地看着母亲:“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也能骑它们吗?”然后挣脱了母亲的怀抱飞快地朝那片园林跑去。
阿瓦罗萨小声说道:“我说轻点.”
艾希回过头,但脚步并不停,调皮地学着母亲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阿瓦罗萨轻轻地摇了摇头,瑟庄妮嘟囔道:“整天就知道撒娇卖萌的家伙。”然后踢了一脚地面的积雪,雪花只是轻轻地往前一洒便着地了。阿瓦罗萨回过头看着瑟庄妮。
瑟庄妮立马笔挺挺地站在原地,屏住呼吸,就像一个做错了的孩子头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阿瓦罗萨和蔼地说道:“也玩去吧。“瑟庄妮一路欢腾而去,又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步伐,尽量不发出多余的声响。
艾希就不一样了一路奔跑着笑着,她想着什么声音都会被风带着的,所以比起瑟庄妮来讲她才更像这个年龄的孩子。
瑟庄妮给人的感觉非常奇怪,似乎她那八岁的小身躯里住了一个20好几的灵魂,没了孩子气,也没了这个年龄的天真烂漫。
不一会艾希就来到了园林大门,看守园林的冰原狮远远看着她身影过来,已经早早伏在地面等候,“维姆,卡蒂,我来看你们啦。“
艾希从怀里拿出去几块小碎肉,放手掌上伸到维姆嘴边:”呐,给你们带的小礼物,我从木鹿城厨房偷的。本来有几只大羊腿,但怎奈何我这身躯太小藏不住,不然都给你们带来。“
维姆小心地用舌头舔食着艾希手中的食物,生怕伤到这位小公主。
艾希在给维姆和卡蒂都喂食完小碎肉后,魔术般变出一只铃铛在手上:“看,还给你带了这个礼物怎么样?喜欢吗?”说完就把铃铛系到维姆脖子上。
瑟庄妮:“艾希,它们可不是那种小宠物,把那么幼稚的东西赶紧拿走!”
维姆微笑着说:“尊敬的瑟庄妮公主殿下,我很喜欢这铃铛!“
艾希仔细端详了半天维姆,也觉得不妥,解下了系在维姆脖子上的铃铛。然后取下自己头上的公主桂冠,戴着维姆头上:”我弗雷尔卓德,艾希公主,在此宣布你为冰原狮王。“说完开心地笑了起来。
瑟庄妮:“它本来就是狮王。”
艾希:“快,瑟庄妮,扶我一把。“
瑟庄妮无奈地看看了妹妹艾希,然后把她扶上了维姆背上。瑟庄妮也学着妹妹的样子,自己跳上了卡蒂背上,笑容舒展开来。
维姆和卡蒂驮着艾希和瑟庄妮缓步向阿瓦罗萨走去。
阿瓦罗萨:“一年没过来看她了,这里这有寒冷和寂寞相伴。平日里唯一的歌声也只有那嚎哭一样的风声,真不知道当初留她在这是对还是错?“
丽桑卓那跟坚冰一样的脸上早已没有了过多的表情,话语也和坚冰一样。即便在地心里交谈你也能感受到炎热退却的速度:“在这是她的遗愿。如果说对错的话,只有她该不该出征这遥远的西方。真是的,害得我每年还这么远跑来祭奠她!“
阿瓦罗萨:“少些抱怨吧,她给我们太多,也是为了给我们更多才会到这。“
伴随这维姆和卡蒂由远而近的沙沙的脚本声,艾希那欢快的声音也近了。
维姆和卡蒂来到阿瓦罗萨面前伏到地上,恭敬地说道:“见过伟大的北方守护者,冰原战母神圣的阿瓦罗萨。”
阿瓦罗萨一记冰霜能量轻轻地打在维姆身上,检视了一遍维姆:”感谢众神,我的老朋友维姆,你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地强壮。“
维姆:“全仰仗战母庇佑。近几年我的族人人丁旺盛,北方各族间和平相处,没有大的战事。我这副老骨头,没有新的损伤,心里没有啥担忧。每天就开心地追捕猎物,巡视领地,也还算是逍遥自得。“
维姆自细打量了一下阿瓦罗萨一行人。她即便是北方统治者依然也只穿了一套陈旧的守望者铠甲。铠甲虽然精心保养过,依然陈旧不堪,足见在自由之战给弗雷尔卓德带来了多少的损伤,工匠流失,资源匮乏。之前号称工匠之心的炉火部族为保存种族已经隐秘于丛山之中。要不是遗留的冰霜血脉足够强大,实在难在强敌环伺的瓦罗兰大陆上谋得一席安身之地。
维姆已经记不清阿瓦罗萨多少岁了。只记得在上古黑暗纪元里,冰霜三姐妹开始崛起于北方,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的战争才走到现在。不是他不记得而是他也没经历过那些岁月,他也只是从祖辈的话语中听过她们的传说。维姆估计阿瓦罗萨应该有几百岁,甚至上千岁,只是冰霜血脉把她的外貌和体型都锁在了20几岁的年龄。她的丈夫前几年也在自由之战中牺牲了。
阿瓦罗萨的丈夫也挺不幸,或许不幸的也只是这个时代吧。北方都是母权国家,男人的地位在这里地位并不那么高。甚至她丈夫连牺牲都算不上,只能说是被阿瓦罗萨派出去当了炮灰,而他自己没能侥幸活下来而已。他死后连名字都没被人记下来,更别提墓碑了。阿瓦罗萨理所当然地也把眼泪给省了下来。因为一切都看起来那么自然和合理,而且北方部族里也普遍认为理应如此。如果阿瓦罗萨为了一个男的掉眼泪,她就不配为北方战母。
弗雷尔卓德有句名言和北方的天气一样冷:我们的眼泪只为母亲,自己和我们所信奉的神而流。
阿瓦罗萨一行人来到园林大门,这里阿瓦罗萨每天夏末都会来一下。什么都在变,不变的只有那坚冰的大门和阿瓦罗萨。阿瓦罗萨手上泛起幽蓝色的光,周围的元素波动了起来,温度急剧下降。连维姆这种冰原生物都想逃避,人群开始晃动起来,一道蓝光打向园林大门,掀起一层层气浪向四周翻滚而去。
大门缓缓开启,周围又重归于平静,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行人向园林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