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苏乐给岳玲那丫头讲着前世听到的那些荤段子,没讲多久,岳玲竟睡着了。想必岳玲定是多日奔波,疲惫不堪,难得可以放心地睡一觉,又有苏乐守护,自然很快就安危入睡了。
看着睡相憨态可掬的岳玲,知她对自己没有一点防备之心,苏乐心中再无一丝的邪念,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军铺上,便出了帅账,去自己原来的营账中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苏乐还没起床,岳玲便冲到他的营账中,大叫着让苏乐带她去士蛮。
苏乐揉揉惺忪的双眼,心中真是佩服这丫头精力旺盛。不过,还是架不住岳玲在账中来回嚷嚷,只得穿好衣服,带好装备,给夏易与李竹等人交待了一声,只是说自己与岳玲去青云山上打猎。
夏易本想跟着苏乐一起去,但李竹拉拉了夏易的衣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夏易顿时也明白了,便不再坚持。
苏乐与岳玲没有带地龙兽和白虎兽,以免横生波折。二人吃过早饭便越过湄河向南出发了。苏乐此行的目的地是士蛮族最北方的一个城池,也是士蛮族所谓的都城,名叫鬼方城。
士蛮族其实并太大,背面是连绵的青云山脉,西面是汹涌的弱水。弱水发源于商国西北边界的雪岭,自西北至东南,流径商国、士蛮、士蛮南边的天音国,然后转为东西走向,向东经过后唐,最后流入大海。在弱水河中游,有几条支流,其中湄河便是其中之一,这些支流长年冲沙,在东西形成了一片平原,士蛮人称之为河东平原。鬼方城就位于河东平原的东北,北依青云山,南临弱水支流之一的淮水,土地肥沃,既可以打猎又可以种植,鬼方城这个小镇便逐渐变成了士蛮人最大的城池,几百年前,当时士蛮的首领便将其都城从西南方的霍方城移到了鬼方城。
鬼方城虽然比不上夏国的西夏城那般繁华,但毕竟也是士蛮人的都城,据说目前已有近百万居民。其实,士蛮人本身并不多,只是长年来他们不断地夏国以及南边的天音国边境,虏掠人口,才有了士蛮族今日的规模。
苏乐便准备带岳玲去鬼方城看一看,其实自己也没去过鬼方城,也对士蛮族有些好奇,这样一个不大的民族,为何千百年来却一直没有消亡,只是被打压,然后他们又成长了起来。苏乐想去探一探士蛮人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民族,是什么让他们屡屡受挫,却又屡屡兴起。
苏乐虽然拿着夏国绘制的士蛮族军用地图,但这一路上却也费了不少事。只一路走来,他才知道青云山有多大,湄河岸边的那座青云山不过只是绵延几千里的青云山的一支余脉,光翻越起伏的大山,苏乐与岳玲就走了几乎一整天。
而且,这山中的各种妖兽丛生,有很多苏乐都没有见过。也碰到几只实力很强大的妖兽,巨蛇、虎蛟等,实力都达到了武士五六重,苏乐纵然使用了翻天印的神力,也无法降服他们,最后便不得不与它们大战,打死了两只,却弄得筋疲力尽,便拉着岳玲奔逃而走。
岳玲倒是没心没肺,只知道在一旁喊加油外,而且还有心思去驯服了几只妖猴,说是看着他们可爱。苏乐很没脾气,怎么看都不觉得那几只巨大的妖候可爱,便一挥手将他们全都驱散了。
在傍晚时分,苏乐与岳玲终于走了绵延的青云山,看到了平坦的地势。苏乐沿着地图的标识,又走了一个时辰,才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鬼方城。
从远处看,鬼方城外形上与夏国的城池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这城墙上却涂着各种花纹,还有一些图像,显得有些怪异;城墙并没有西夏城那般高大,甚至比大青城也要矮了不少,但城墙皆是用巨大的石块打磨后堆砌而成,倒显得也颇为坚固;与夏国城池还有一个不同的地方,就是这鬼方城没有城楼,在这城墙之上,却有三个两丈来高的石制的方形碉堡,这碉堡内看样子应该可以容纳十几个人,在他碉堡上还露出三个大孔,估计是用来观察城门前的情况的。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城门前的行人并不多。苏乐担心一会若是关了城门,想进去可就难了,便将长枪和天元弓藏在城外的一处土坡后,拉着岳玲朝城门奔去。
二人混在行人人一起进了城,并没有受到阻拦。一进城门,苏乐便发现一条宽约三丈的白色石板大道笔直朝前,一直抵达前方一个颇为开阔的广场。在那广场四周,是一些巨大的怪树,高不过五六丈,但枝叶繁茂,方圆近百丈都在这些怪树的荫蔽之下。树干呈青黑色,树叶片片修长,竟然都是暗红色的。如今已是深秋,这些树叶竟都没有落下,随着轻风摇曳,宛如一片片沾血的枝叶,显得甚是恐怖。
在这广场的正中间,有一幢很不起眼的白石盖成的平房,说是平房,倒不如说是一个石制的亭子,因为这座平房虽然很大,但却是四面皆有入口,而且这四个入口开得很大,从一面便可看穿另一面。
此时广场四周已站满了身着白衣,头带红帽的士卒,手持长枪,好像正在等待着什么一般。在广场四周的民居里,走出不少居民,从四面八方赶到广场外围,也像是在等着什么一样。
苏乐与岳玲尽量地隐藏身上的气息,慢慢地混到人围观的人群中,想看看这士蛮人想搞什么把戏。
苏乐拉着岳玲,往人群中一钻,找了几个长得像中原人的人堆里停下来。苏乐与士蛮人交战几次,也学会了几句士蛮话。便试着用士蛮语与他们说:“人真多啊!”
有一个长得像中原人的老年人,轻轻地叹了声:“唉……”
他这一叹,苏乐更加确定他就是中原人。便换成平日的话问:“老先生为何叹气啊?”
那老头一听苏乐口音像夏国人,顿时睁圆了眼睛,惊讶地问:“小伙子,你也是夏国人?”
苏乐点点头,黯然道:“是啊,我本是一个猎户,一次打猎时被他们抓到这里来的。”
“唉……”那老头再次叹气,道:“我家住在夏国南边的刘庄,有一次士蛮人闯挡箭牌我们村子,将我们全部都抓到这儿来了,年轻力壮的都被他们抓去做苦力年轻点的女的被他们糟蹋后,被强制给他们做家务或送到军营中供他们的士卒享用,留下我们这些年老的给他们种粮食或给他们做奴隶。唉……”
“老先生来这里多长时间了?”苏乐看着地老头似乎了解很多,便问。
“我被抓到这里都快三年了。”那老头眼神黯淡地说,“他们总是用他们的血魔教来控制我们,让我们甘心受他们驱使,我是活够本了,也看透了,所以我也无所谓了。”
“血魔教?”苏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这士蛮人控制从其他国家虏掠来的人,难道就靠这个宗教?
“小伙子,你是才被抓来的吧?”那老头看了苏乐一眼道。
“是啊,我是上个月底被抓来的。”苏乐只得胡扯。
“难怪你不知道血魔教,血魔教是士蛮人的宗教,说是有个什么血魔神,人们只要信奉他,就可以一生得到血魔神的护佑,死后也可以进入极乐世界。”那老头指着广场上的那座石亭说,“那就是他们的圣地,要求我们每月月圆之夜都要来朝拜,今天晚上就是一月一次的朝拜大会,不知道那个血魔神使会说些什么。”
“还有血魔使者?”苏乐一惊,难道不应该是新任的蛮王主持吗?
“小伙子,你慢慢地就都会知道了。快开始了,别再说话了,要么被那些士卒发现了,又要治我们大不敬的罪了。”刚才苏乐声音稍大,靠近他们这边的广场上有个士卒转头看向他们,那老头赶紧低声劝说道。
苏乐朝那名老者道了声谢,便拉着岳玲出了人群。此时岳玲看看人家穿的衣服,又看看周围的房屋,倒是对这鬼方城中的一切都感到新奇,完全不去考虑广场上要举行什么事。
“丫头,这里一会儿要举行朝拜大会,我们也得参加,要不会被抓起来治罪的,你觉得好玩不?”苏乐笑呵呵地问。
“啊?朝拜谁呀?”岳玲听苏乐问话,这才把眼神从一个长相凶恶的士卒身上收回,惊讶地问。
“朝拜他们的神。”苏乐一指那石亭,说:“我估计他们的神应该在这广场下面,如果有机会我们就下去看看他们的神到底长什么样,好吧?”
“那好吧,等我们看了他们的神长了什么样后,就出来逛逛,我还没在城里逛逛呢!”岳玲显然对那个血魔神没什么兴趣,嘟着小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