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撤出十一号码头之后,为了避免司警盘查,我吩咐所有的兄弟把手枪、大片刀全部扔到海里。
当天夜里,叶季龙的人马全部撤回香港。
已经死了的和伤残的弟兄厚加抚恤。
泰哥、泰嫂、李敏、单道明四人因伤势过重,我只能悄悄地将他们安置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治疗,并留下华仔和另外两名兄弟,嘱咐他们好生照看。
泰哥经营的贵宾厅也暂时关闭,门口悬挂上“正在装修中……”的牌子。
所有通讯联络统统中断,预防司警侦查。
澳门其余的兄弟全部疏散,撤回内地……
一切安排妥当后,我偷偷地潜回到了内地珠海,在市郊的一个偏远渔村租了一间民房安顿下来,这里曾经是我的一个老乡住过的地方,我从澳门来看过他几次。这样的安排,一来防止魏谦报复,二来我手臂上的刀伤已经化脓,急需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治疗。第三,在澳门,我怀疑有人在跟踪,因此逃到内地躲避这场灾难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十一号码头火拼事件可谓震惊全澳门,给这个本来就不平静的“东方蒙地卡罗”又增添了些许硝烟。
其后的十来天,澳门本地媒体均以大篇幅、大时段争先报道这一事件。
从这些报道中,我得知三件事情:
其一,火拼现场有十几人被司警捕获;
其二,澳门总督大为光火,责令澳门司警署限期抓捕主脑人物;
其三,澳门**各贵宾厅码佣已经调至历史最低点。
之后,就是死一般的寂静,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也许,用不了多久,澳门人就会将这件事从他们的记忆中淡淡地抹去,因为在这几十年里,火拼在他们的生活中已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
……泰哥他们没有消息。
其他的兄弟们也没有任何动静。
我就这样像耗子一样躲在这个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渔村苟延残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重返澳门;尽管澳门和珠海仅一海之隔。
我顾及手臂上的刀伤,不敢随意走动,好在去渔村卫生室治疗没有人怀疑我的刀伤是怎么来的。我上午打完点滴就回屋里休息,偶尔也会出去买些木芙蓉的叶、花,晒干后打磨成粉,去掉杂质,然后加一些医用凡士林调制成软膏,就成了治疗刀伤化脓型最妙的外敷药。这是我早年上大学期间,跟随当地一位老中医学到的民间验方,效果十分灵验。只可惜,用的太迟了,早点用的话,刀伤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我在渔村认识了许多勤劳、善良的村民,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归,过着安适、平和的日子。生活虽然不是很富足,却也令人羡慕。有时候我会找他们聊天,聊我们老家山西的前世与今生,聊美国白宫那些鲜为人知的风流韵事,聊老毛子男人胸口上的毛有多么的渗人……但我从不和他们聊澳门。有时候我还会找他们下象棋,本来以为我的象棋技术已经很高明,谁知道在这小小的渔村却连遇高手,每逢与高手过招,十局当中我能有一局杀平就已经很幸运了。
民间永远是高手出没的地方,我记住了。
幸运的渔村!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我在渔村度过了五个月零十一天平静、安稳、恬适的日子。
手臂上的那条长长的刀伤已经完全康复,但是留在我心底里的伤痕恐怕永远也难以弥合。
在这段平静的日子里,想想那天激烈的打斗,无疑于刀口舔血,这种场面在我过去的生活中只是偶尔在影视剧里见过,如今却真真实实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心里未免后悔和后怕。
--但我别无选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