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章渐渐远去的背影,梁剑自然很不服气,于是他也试着加快脚步,然而没走几步却是一个踉跄栽倒下来。
他浑身的皮肤已经开始出现许多细小的血口,鲜血从血口中如丝一般被吸出,甚至连他的魂魄也开始有被渐渐吸走的迹象。
“不行,不行,我不能倒下……”梁剑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这个念头在反复回响,“我要看着萧章死,我为梁家整个家族报仇……”
然而此时此刻,梁剑除了这个念头之外,什么也没有了,功力,体力,精力,已经完全消耗殆尽,甚至这条命也即将被耗尽。
而远处的萧章却头也不回一下,似乎根本没把梁剑当做对手,甚至从始至终都无视了梁剑此人的存在。
剧烈的痛苦折磨着梁剑的身体,残酷的现实蹂躏着梁剑的精神,终于,在某一刻,他做下了最为痛苦的选择,他选择了屈服。
一切都是虚幻的,只有性命是真实的,他拼尽最以后一丝力气,向山下艰难地爬着,每向下挪动一分,痛苦便减弱一分,这便是他此刻最大的精神支柱,总有一刻,痛苦会完全消失。
活着不好么?为什么非要来送死?
至少屈服之后的梁剑是这么想的,至于之前他是怎么想的,已经不重要了。
萧章的确没有回头,他也的确没有把梁剑作为对手,至于两个人互相较劲比谁后死,那纯粹是梁剑的一厢情愿罢了。
萧章的所有心思都在星魔峰峰顶之上,登顶之后会有何等奇异的景象,那火山口之中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这便是他此刻最大的动力。至于梁剑,呵呵……
此刻,萧章已经行至星魔峰五分之四处,上一次攀登,他曾经到过这里,不同的是,上一次他用的是蚩尤之躯,而且在当时的此地,蚩尤之躯也已经被巨大的吸力剥掉了皮肤,血肉也在快速被吸走。
而这一次,他用的是自己的本体,境况却大为不同,虽然他的痛苦甚至比当时更加剧烈数倍,但身体和魂魄却并没有受到伤害,甚至连皮肤都完好无损。
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而且也证明了梁安说的是对的,同时修炼洗易二经,果然能有效保护自身。
但是,此刻的痛苦却是无与伦比的,即便是曾经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萧章,也感觉快要支撑不住了。
不过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而且已经有条件为他铺平了道路,那么,这点痛,算什么?
只要能保证不死,就有达到目的可能,萧章就会有继续下去的动力,痛苦无所谓了,只要能达到目的。
于是乎,在越来越剧烈的痛苦之下,萧章终于又来到了上次的败退之处,此处距离峰顶只有十丈距离。
痛苦骤然加剧!
突如其来的加剧,险些让萧章昏过去,不过还好,他承受住了,没有倒下,没有再一次在这里功亏一篑。
他咬着牙,牙齿甚至已经咬碎了几颗,他握着拳,手心都被指甲深深刺入,然而,原本还能缓慢挪动的他,在这里,一点也挪不动了。
他感觉,这里就像有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他的去路。
十丈,这个距离,难道这里就是星魔峰的极限么?难道就没有办法过去么?难道还要在这里无功而返么?
萧章很不服气,但此刻却也没有办法。
他虽然能承受痛苦,但并不意味着他能无限期承受痛苦,如果长时间这样下去,即便身体完好,他的精神意志也要崩溃了。
还有什么办法呢?
似乎,真的没有办法了。然而萧章却想着,如果这一次还不能成功,那他宁愿死在这里,再也不下星魔峰。
就是在这种不留退路的决心之下,他选择了继续坚持,无论有多么痛苦,甚至比死还要恐怖无数倍的痛苦。
终于,似乎是造化之主都看到了他的决心,奇迹终于发生了。
其实,奇迹的方式他上次也经历过,便是那股神秘的,把他推下星魔峰的巨力了。
那股巨力不知从何而来,有着强悍不可亵渎的威严,当时一下就把萧章扔到了星魔峰脚下,而这一次,巨力的方向是相反的,是向着峰顶的。
忽然感觉被猛地推了一下,萧章便冲破了那道无法逾越的墙,直接飞到了峰顶之上,之后的感觉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豁然开朗!
所有的痛苦都没有了,所有的折磨都消失了,此刻的萧章神清气爽,无比轻松地站在了星魔峰之巅,一览众山小!
当然,他可没心思欣赏高空景色,更顾不上琢磨那股吸力为什没有了,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了脚下的火山口之中。
深达百丈的火山口中,有亮红色的岩浆在翻滚涌动,一阵阵的热浪从火山口中涌上来,热气逼人,让人很难睁开眼睛。
然而萧章却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这种感觉让他精神一震!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时空岩浆!
这星魔峰中,竟然有一个岩浆湖,其中完全都是时空岩浆!而且,根据萧章的判断,这里的时空岩浆威力不可估量,比他之前拥有的时空岩浆威力大出太多太多!
不过,激动过后,他却有些失落。难道星魔峰的秘密仅此而已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经受的痛苦简直太不值得了。一定要下去看一看,这火山口内部或许就藏着惊天的秘密。
想到这里,萧章毫不犹豫地一跃而起,向火山口中缓缓飞落下去。
一路上的情形单调而枯燥,出了逼人的热气,就是热得发红的岩石,百丈的距离,却像是万里之遥。
这就是萧章此刻的情形,因为他太盼望有新奇的事情发生了,所以,便觉得单调的情形持续时间太长。
直到他落到了火山口的最底部,也就是那岩浆湖的岸边之后,才终于有新奇的事情发生了。
他发现,在那炽烈翻滚的岩浆湖中,竟然有一个人在“泡澡”,那人整个身子都泡在岩浆中,只留下一颗头颅在岩浆的波浪中间,时隐时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