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持剑祭司的声音竟然颤抖起来，显然被夏晓天看穿是完全在她意料之外的。
夏晓天难以置信地看着持剑祭司……她竟然会是天堂的奸细吗？这份遮盖她印记的伽蓝之力，难不成是奥丁亲自施展？
“别想骗我，你身上的天堂烙印被伽蓝之力遮盖，但我能看到——看的很清楚”
夏晓天手中的黑焱镰已经浮现出来，而对方却没有要对峙的意思。
“你会怎么做……向主神告发吗？”
持剑祭司此刻反而冷静下来，但依旧没有要和夏晓天对抗的意思。
“……你在为天堂做什么？你的线人是谁？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夏晓天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直接将黑焱镰搭在持剑祭司的后颈，只要一用力，她的头颅就会滑落。
“我……”
看着欲言又止的持剑祭司，夏晓天神色一狠，微微用力，黑焱镰在她的后颈皮肤之上留下了深深的血痕。
“我再给你三秒钟时间……我不介意为主神清理门户，我杀你不需要理由，主神不会把我怎样”
“我只是……奥丁大神的‘蒲公英’而已，待到新的神启之战开始，我会成为星盟后方的尖刺，在此之前，我都是持剑祭司”
“蒲公英？”
“散布在星盟各处的种子，在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会站出来”
不知是不是夏晓天的错觉，持剑祭司表情之中的那一抹释然是怎么回事？
“你的意思是……星盟之中有许多像你一样的‘蒲公英’？他们都没有被发现？”
夏晓天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蒲公英散布的位置，是主宰和星主无暇顾及的外围区域，而内部，奥丁大神自有计划——我们的伪装连主宰都无法看穿，你……”
持剑祭司似乎从没遭遇过如此的烦恼，此刻已经不知该怎么说话了。
“为什么不反抗”
“……”
“你的实力，现在不一定比我强，但一定不会沦落到就这样束手就擒的地步”
“……”
持剑祭司沉默下来。
夏晓天叹了口气，回忆过往种种，最终轻声说道：“你该不会是……对主神怀有感情了吧”
持剑祭司没有说话，但夏晓天觉得自己猜对了。
“果然是‘蒲公英’，只要风儿一吹就偏了方向，恐怕奥丁也没指望你们能够将自己的身份隐藏到底，所以才给你们取了这样一个柔弱的名字吧”
夏晓天的话让持剑祭司的脸色再次变得灰白。
在夏晓天的挟持之下，两人走进了主神的行宫。
……
“是真的吗？告诉我”
主神看着全身都跪伏在地面的持剑祭司，声音之中蕴含的无限怒火几乎实质化。
夏晓天则在一旁看戏。
“是真——”
持剑祭司的话音未落，便被主神的力量击飞，狠狠地甩到墙壁之上，在墙壁之上留下了点点血痕。
“来啊，作为天堂的奸细，来和我堂堂正正的打一场！来啊！”
主神的愤怒超出了限度，原本英俊的脸此刻扭曲了起来，这不应该是对一名普通祭司的背叛应有的情绪。
“我无法对主神动手……请您责罚我吧”
“伽蓝梦境之中你也留手，当年神风祭司之死，你也留手！现在作为叛徒也要如此吗？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站起来！”
面对主神的怒吼，持剑祭司抬起头，轻声说道：“我没有任何辩解的理由……终日只期望与您共度时光，期望那一天永不到来，您是我的信仰，而非奥丁大神”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请原谅我……废去我的修行成果也好，斩去我的双手也好，剜去我的双眼也好，赐予我死刑也好——请不要将我驱逐出战狂世界……驱逐出您的身边”
夏晓天此刻识趣的退下了，大殿之内只剩下主神与持剑祭司两人。
长久的沉默之后，主神走到了持剑祭司身前，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将她的眼罩解开。
当持剑祭司那双明媚而美丽的眼睛重获光明的一瞬间，她身体之内的符力也开始大量流失，短短十几分钟之内，她就变得像一名普通凡人一般了。
“我会为你准备新的牢笼，不是为了让你修行，而是为了禁锢你——在我身边老死吧”
“多谢——”
持剑祭司还想说什么，但刀光一闪，她的舌头便被主神斩断，无法用神力掩盖疼痛的她大汗淋漓地在地板之上挣扎着。
“我再也不想听你说一个字了，将关于蒲公英的一切都写清楚，我要向星盟高层汇报”
“恩恩”
持剑祭司挣扎着用余力点了点头。
看着在地板之上几近虚脱的持剑祭司，主神陷入了沉默。
“……如果炽血不揭穿你，你会藏到什么时候……大战开始，你会从我的背后下手吗？”
无法说话的持剑祭司只是用悲哀的眼神看着主神。
“我最恨叛徒，最恨那些在天堂的压力之下就背叛该隐大神的废物血族……现在我最恨你”
持剑祭司的双眼之中竟然泛起了泪花，一下子连性格都像是普通人了。
但谁也无法知道她现在想说什么了。
……
夏晓天推迟了前往大夏世界的时间，参加了全体祭司都到场的集会，众人惊恐地发现，昔日倍受信赖的持剑祭司，此刻竟然被锁在了主神宝座一旁的一座大鸟笼之内，气息如同凡人一般，眼罩也摘去了。
她的嘴角还残留着舌头被斩去后溢出的血痕。
在主神一番狂风骤雨般的宣讲之后，夏晓天上台，用监视深渊之眼检查了一遍剩余祭司——再没有第二个天堂余孽。
人人自危的同时，人们也终于意识到……天堂其实并不遥远，战争也是。
……
一切结束后夏晓天便随家人一同前往了大夏世界。
而在主神宫殿一角的空中花园内，那颗巨大的盘根虬结之树上，锁住持剑祭司的鸟笼就悬挂在树梢。
“从这里，能够看到行宫里的我，你的余生就在这里度过吧”
主神看着鸟笼中的持剑祭司，神情复杂地说道。
持剑祭司张口想要说什么，却意识到自己无法开口了。
“……我向主宰们报告，叛徒已被我手刃，我骗了他们——为了你！我骗了他们！”
主神抓住笼壁，神色扭曲起来，祭司轻轻用手抚摸主神的脸，主神愤怒的情绪逐渐缓和下来。
“我恨你”
“嗯”
祭司轻轻点头，坦然地面对着主神的目光。
主神最后看了一眼持剑祭司，便离开了空中花园。
不久之后，盖亚斯出现在鸟笼之下，他的神情之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这是你要的卷轴和笔”
盖亚斯声音颤抖着将一封白色的空卷轴和一支墨绿色的羽毛笔丢给了祭司。
“祭司姐姐，你有逃走的能力，却没有逃走……你不是纯粹的叛徒，是吗？”
回应他的只有永远的沉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