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水澈当时是一时忽略,那么在亘岛上看见艳经经和她的一干随从,就是水澈再笨,也能看出什么门道。
次日,骆芬格终于在康妮的照看下睁开了眼睛。她嘴唇白,瞳孔中还带有昨日的余悸:“水澈呢?”她问趴在床边一脸困倦的康妮。
康妮起先迷迷糊糊的,直到骆芬格着急没注意手力捏疼了她,她才反应过来:“骆芬格你醒啦?”
没好气地回了这句傻问话,骆芬格催促道:“水澈呢?”
“她跟加布兹出去了,是找他们祭司什么的,一会就回来了。”康妮嘴角带笑,不枉她熬夜照顾骆芬格,一夜过去她看起来精神好多了嘛:“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骆芬格想着心事,不放康妮这么问,呆了一下:“哦,好多了。你一直照顾我吧?真是麻烦你了。”
不防骆芬格突然的生疏,康妮正要什么,水澈的声音从门口插进来:“这么就太客气啦。”走进房间,水澈看着骆芬格和因为不好意思低下头的康妮:“我们康妮可是队里唯一的治疗师,这是她的职责,照顾不好你可是要挨训的。”
骆芬格见到水澈也不跟她争将什么职责和客气,抓住水澈的衣袖就:“我们要赶紧离开!”
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水澈:“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别急。先把昨天的事清楚。我们一起商量着来。”
显然骆芬格更赞成边走边,但她还是拼命耐下性子道:“当时我感觉不对劲,倒下前看了一眼……结界里的龙,我才现,那根本就是我们冥暗沼泽地龙族居民!龙族的明暗之分下还有各派系的分类,有时候区分并不明显。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看他们的能量凝聚成的圣光。”
伸出手止住水澈的问:“圣光是每只龙破壳时出的光芒,这代表这只龙是什么系派地,但是圣光不止在破壳时出现。当龙魔力高度凝聚时也会出圣光。昨天是在夜里,如果那些龙的圣光是光明系的,一定会如白昼般亮彻天空,可是……”
“他们没有。”水澈接道。若有所思地沉下脸:“难怪……”
“水澈我们不能呆了!照你过每辰都有这样地龙吟。那也就是每辰都会有这种事生了!?我一定要回冥暗沼泽禀报龙王陛下。这行为令人指!我们两派虽然关系破裂。但是从没想过会有一方吞噬一方地。这。这就是生吃啊!即便是前族长地圈养也比这个……”骆芬格又陷入了昨夜地恐惧中。脸色激白。
水澈拍着她地肩膀:“没事了。没事了。我们马上离开。”
康妮歪着脑袋。一面给骆芬格顺气。一面对水澈道:“你们去见祭司了。有问到什么吗?”
加布兹代水澈答了:“面都没见到。祭司现在正在接待龙族地贵客。”他看着水澈。得到她地允许后:“就是艳经经。”
“艳……啊。你是那个精灵公主!”康妮叫了出来:“他们怎么在一起?”
水澈颓唐的摇头:“我们无法靠近,听不清楚。”
骆芬格此时恢复了些神智。她喃喃着:“精灵族?精灵族?精灵族又要侵吞大6么?”
屋里的人一下又都看着她,骆芬格毫无所觉。念叨着精灵族的侵略经。
“看样子是了,”水澈对其他人:“起先米容劫走狂人时我就有猜测。她现在是精灵族的长老,她要得到狂人,也就是上一世的魔兽之王增加力量。这就是在给精灵族侵吞大6做准备。”
她定定地看着骆芬格:“我们不能在岛上耗费时间了,必须赶回大6。该死的,为什么族长一定要跟精灵族扯一块呢?”
骆芬格一听她赶紧离开,忙头附议。
此时加布兹却出了一句很冷漠地话,让在场人一时都有些无法消化:“为什么要管呢?在岛上看着不好么?”
水澈窒了窒,她有种被人看透的感觉,加布兹从来都不愿意表达他地观,怎么这回:“因为,冥暗沼泽也算是我的出生地了。如果猜得不错,精灵族侵吞大6给这边地好处约莫就是那偏远的黑暗地带。族长想一统龙族想地时间够久了,看起来是等不及了。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里以不平等的姿态并入亘岛。”
这话与其是回答加布兹的,倒不如是坚定自己信念的,水澈暗自苦笑,她真的想过闭眼当看不见啊……
加布兹头不再话了。倒是康妮像存心不想水澈好过一般,声加了句:“蓝长老怎么办?”——
蓝长老怎么办?——
蓝长老怎么办?——
蓝长老怎么办?
这要水澈怎么回答?老龙年事已高,上次还被她窥见躲在山洞用刮鳞去脓的方法养病,要是能带他去大6修养倒也不错,可是他又不能离开亘岛,水澈苦笑放他在亘岛也许是唯一的方法了吧,虽然这完全算不上什么方法。
“我,我去找老龙离开的事情。离岛的事你们准备行么,反正也不用多大张旗鼓……”
康妮等人立刻头,在岛上这两三天是人都能看出这两人之间解不开的亲情来,离别在即还不让人家话话别,实在不过去。
其实也不过是收拾收拾自己带的东西,他们的准备倒没什么大动静。水澈看看沙漏计时板,又去了那个老龙养病的山洞。
当水澈进来时,老龙连眼睛都懒得睁,感觉家伙顺着他引以为傲的龙须爬到了背上,就那样大喇喇的趴着。
“……喂,”耸耸肩,半天不见水澈话,老龙逗弄道:“被人抢了吃的了?”
水澈扭头,抱住老龙活动的肩膀:“没有,就是想待会。”
“嘿嘿,我还不知道你?死要面子,安啦,被抢一次也没什么,你家师父我还不是老被你抢……”后面的话不下去了,因为老龙迟钝的感觉到有股细细的液体顺着他褶皱的龙皮后背滑了下来,“怎么又哭了?这越长越回去了!老哭鼻子还行?”
水澈不出话来,胸口窒闷的喘息困难,即便已经让龙现她的哭泣行为,也不肯放出声音。半晌,那股悲戚劲过去了,她压着嗓子道:“老笨蛋,总是不注意身体,你这样下去,鳞刮没了估计也好不了!”
老龙一听哇哇大叫起来,猴子你借了天胆了是吧!敢我笨?好歹你那脑袋里的知识大部分是我塞进去的,现在反倒起我来了!?
水澈懒得跟他吵,爪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倒腾老龙的龙须:“不是我,老家伙你也注意一吧,别总吃肉,对你身体不好,多去别家走动走动,懒骨头爱生锈,等你动不了了我可不不带你出去打魔兽。”
蓝长老在水澈身下可疑的颤了两下身体:“东西你也别老自己多能,有时候火上来了不管不顾,容易败事。”他叹了口气:“转眼你都这么大啦,我想龙神也是为了照顾我给了你这么个样子,要是你跟别的龙一样,恐怕我都等不到你成年了呢……”
水澈静静地扒着他:“龙神是知道你不懂事,让我快长大看着你。”
蓝长老幼稚地哼了一声,山洞一时沉默了下来。
半天,洞里的老龙对龙:“记住澈儿,危险关头,还是求人不如求自己。”
又是晚上,水澈等人匆匆的来,又要匆匆的离开。只不过这回老龙是连面也不肯露,只派了花花和莫然代他们告别,其他长老在他们上岛时还一片热忱,离开时却一个送行的都没有。
解语花那只爱哭鬼这回无论被莫然怎么骂也不肯收住眼泪。而莫然也只是了两句便不再管她,转头生硬的跟水澈道了句:“再见。”也不出其他。
倒是水澈上前给了两只龙一个大大的拥抱,对水澈来这两只与她同辰同轮的龙就是她的兄弟姐妹,是不可缺少的家人。
当水澈转身时,莫然才:“族长还不知道你回来,好像各系都没有告诉他这件事。你自己注意吧。”
水澈听时一愣,但很快绽了个笑颜:“好好照顾花花,她掉片鳞我唯你是问!”
“——嗦。”
吃得令起飞,解语花突然搬动起她的胖龙腿喊道:“水澈你要早回来,我等着你呢!”
幻灵上少女笑的恣意,跟地上同种不同形的族人招手作别。
高飞的吃旋转着攀上龙塔最高层,让水澈记住了那个离海最近的龙塔里,那隐约颤动的灯火,和灯火照耀下佝偻着身子的老人。
蓦地,她惊讶的现,老人来到了龙塔最高的阳台,手杖住地,海风吹起他长长地须,像是一面旗帜,而他就是那永远等着她回家的旗杆。
吃饶了龙塔两圈,猛地升高带着上面看不清面容的游子隐入了夜里——
记住澈儿,危险关头,还是求人不如求自己——
后来,龙再想起老龙过的话,才知道,告别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