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得离李大爷最近的那个道士,也就是李大爷的同门师弟,再次挠了挠头,“奇怪,真是什么也想不起来!脑子里空空的,偏偏之前的所有事情都全部记得,就是这一段像段片儿似的。当真是被王树缘施的迷心术控制了么?”
其他的师弟,一起附和,“对,我也这样。可能真的是被他的迷心术控制了。”
听到他们这样说,我很高兴,他们目前没有任何质疑就好,这样的话,这件事情就可以快点彻彻底底地结束,毕竟我不想记住这事,它是不美好的,我想忘记它。
“这个王树缘,真可恨!他该死,我们都是他的同门师兄弟,他居然这么对待我们利用我们!师兄,你杀了他,这是好事,是师兄你救了师弟们!师兄,馆长还是由你来当吧!我们都希望由你来带领我们!”这些个道士,一个个都感激又崇拜。
让李大爷当馆长?我想这是不可能的,李大爷根本就没有要当馆长的心,也是有的话,当初他也不会将馆长之位让给王树缘了,他可以说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据此,我断定李大爷不会当馆长的。
果见李大爷此时却摆了摆手拒绝道,“不行,我现在受了点伤,这次回来是专程回来养伤的,我这样伤残的身体,怎么能再做你们的馆长呢?我看馆长一职,你们再另外进行挑选吧?”
李大爷说话还是说得挺委婉的,可是有时候我觉得说话委婉并不能解决事情,也许他直接说他自己不想馆长的话会更好一些,但是心慈如他,他断不可能对他的同门师弟们直话直说。
“不,师兄,没有人比你更加合适!你就当馆长吧,我们相信在你的带领下,一切会变得更美好,如此一来,你也对得起师父他老人家啊!”这些师弟们却一再坚持。
我免不了插嘴一句,“李大爷,我看盛情难却,你还是从了他们吧!反正,这对于你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好吧!”李大爷最终点了点头,以表同意。
至此,这个道馆已经成功地恢复如常,这些中了迷心术的道士们,也恢复了以往的清明和神识,看到这个皆大欢喜的画面,我不禁也为他们为李大爷感到由衷的感谢,正义的力量,从来都是可以战胜一切邪恶的!
只是,徐子墨这个小道士却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明晃晃锋利的长剑,横冲直撞地冲过来,直直地冲向李大爷站立的位置。
看徐子墨想来杀李大爷,我心下一急,就用自己的身体,果决地挡在了李大爷的前面。
无论如何,我不能让徐子墨这小子杀了李大爷的,如果让徐子墨杀了李大爷,一来对目前的形势不不利,毕竟李大爷的师弟们此时此刻真的很需要李大爷,二来徐子墨一定不会活着离开这里,因为他如果杀了李大爷,李大爷的同门师弟们一定会为李大爷报仇,要知道,现在李大爷可是他的同门师弟们心目当中的一大有功之臣。
“你让开!你挡在他的前面干什么?你想替他死吗?那么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不杀他了?不可能的!你想多了!”徐子墨的双目赤红一片,尤其是他还定定地望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王树缘的尸体,那是他的师傅,对他来说,是像父亲一样存在的师傅,疼他爱他的师傅。
所以谁要是杀了他的师傅,那么他就势必要找那人拼命!
他躲在外面,偷偷地早已经目睹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包括他的师傅的死,所以,他才将这把长剑的剑尖,直指向李大爷,因为我一脸坚决地挡在李大爷的身前,所以现在指向的是我。
我说:“我知道你现在十分难过,但是你要看清事实,你的师父已经死了,你杀了李大爷又有什么用呢?你的师父不会因此活过来!还有,你要有分辨善恶的能力,你师父做的事情都是不对的,不值得你为他报仇。”
其实我知道,此时此刻,在徐子墨的眼里,根本是不管他师父对不对的,他只知道他的师父被李大爷杀死了,他要杀死李大爷替他的师父报仇,哪里还听得进去我说得话呢?
“你与这件事无关,我不想和你起冲突,更不想和你动手,我要找的人,是他!你身后的人!是他害死了我师傅,所以我要找他以命抵命!”徐子墨的眼神痛苦,但也同样充满仇恨。
看见这样的徐子墨,我很心疼,更加替他担心。我突然觉得徐子墨挺不幸的,遇到这样一个的师父,痛苦的只会是他自己。然而,看着他痛苦,我却是无能为力的,我不能分担他的痛苦,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痛苦,然后还要阻止他发泄痛苦。
但我对我所做的一切并不后悔,我这样做,不完全是为了李大爷,我也是为徐子墨着想。但我想,在徐子墨的心里,他绝对不会认为我在帮他,而是认为我在帮李大爷,要不是看在我和他有交情的份上,就凭我挡住他欲杀李大爷的行为,他早就一剑刺死我了,不会和我说这么多废话。
这么一想之下,我觉得此时此刻的徐子墨还是有几分理智的,并没有到发疯的地步,也就是说,如果我劝劝他,可能还有挽救他犯下大错的余地,所以,我决定劝一劝他。
“别这样,徐子墨!你先把你手中的长剑放下来,我会把所有的事情真相告诉你,等你听完了所有的真相以后,再作决定,好不好?届时听完了真相,如果你还觉得李大爷是个坏人,该杀的话,那么姐姐我绝不会再阻拦你半步!相反,如果听了真相之后,你觉得李大爷也是出于无奈之下才用暴力和血腥解决整件事情,那么,就请你选择原谅李大爷,你能做到吗?”我试图劝说道,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知道徐子墨其实骨子里还是个心思很单纯的孩子,只要好好地加以引导和培养,日后定会长成一个良善之人。
现在的他,只是受到了王树缘惨死的现实的刺激而已,短时间之内,他应该是无法接受,才会如此冲动。我唯一希望的,就是他能够听得进去我的话,不要再起杀李大爷的心。虽然我觉得我可以体谅徐子墨,但是我还是对徐子墨有一些不满。
李大爷他好不容易除掉了王树缘那个祸害,他身体已经接近精疲力竭的地步,最需要好好休息,可是徐子墨出现了,他根本就无法好好休息,只有再累一会儿了。要说这一切的源头只能怪王树缘,也不能怪徐子墨啊,哎!
“不,我不要听你说话!你说的任何话,我都不会再相信!我只知道,就是这个人,他杀死了我的师傅,所以现在,我要替我的师傅报仇!”徐子墨的目光里,只有对李大爷的仇恨。
这种仇恨,已经让他失去了应有的冷静,和往日的单纯。毕竟王树缘再坏,再恶事做尽,都不影响他与徐子墨的师徒情谊,即是说,王树缘当初如果不对徐子墨好,徐子墨也不会在王树缘死后,要替王树缘报仇,至于王树缘这个恶人如何对徐子墨好,我就不得而知了。
“徐子墨,你怎么这么糊涂,你是个好孩子,难道现在连最基本的是非对错,你现在都不愿意接受,不愿意去分辨吗?你的师傅,也就是王树缘,为什么他会被杀,因为他该死,他是个坏人,彻头彻尾的坏人,他用迷心术之样的禁术,控制了整个道馆里的道士们,利用这些道士为他办事出力,以达到他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你明明也在这个道馆里,只除了你是个例外,你亲眼目睹过这一切,亲眼看见这些前辈们天天面无表情,每天都跟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你现在怎么就不愿意面对这事实呢?”我不禁气急败坏,这孩子的年纪,正是关键的时期,需要人进行好好引导的时期,若稍有不慎,便会从此走上一条不正确的道路,从而毁了他自己的一生。
从他的身上,我仿佛看见了我自己年幼时的一些影子。年幼的我,只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也就是看一件事情只晓得看表面,不会透过表面去看内涵,而且有一些冲动吧,遇见一些事时,并没有冷静下来好好地去思考。
“我不要你管,你让开!再不让开,我对你也不客气!”徐子墨此时就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满心思的都是想要替自己的师傅亲手报仇,亲自杀了杀死自己师傅的凶手!,哪里还听得进去我的劝告。
可我护着李大爷的决心,那也是坚决的,因为不用回头去看,我知道李大爷刚才和王树缘斗法,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心神,这会儿只怕身子虚弱到不行,我不能让徐子墨伤害李大爷!
我站着没动,或许是我执拗的动作,也再次激怒了徐子墨,他执着长剑的手,用力地向前一刺。
真没想到,徐子墨对我还真的下得了手。
我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痛,可奇怪的是,当时还是没想过要躲开,我仍然选择笔直地站着,护在李大爷的身前,直面对着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的徐子墨。
“子墨,别这样!我都说咯,你这样做没有什么用,李大爷不会因此活过来的,所以你忘了这事吧,何苦记着折磨你自己呢?”我虚弱的声音传出,哪怕这时,我仍然还是想他能及时的清醒过来。
而在此时,徐子墨虽然刺伤了我,但我对他没有一点埋怨。我理解他,我只希望他能迈过这道坎。
“秦小洛!”李大爷着急地唤道,冲到了我的身边,“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他明明想杀的是我,明明恨的也是我,你这傻丫头为什么要拦着?你真傻!”
我傻吗?我明明不傻,我做的都是对的啊,为什么徐子墨不能理解呢?我虚弱的想笑,可是一笑,却牵动了胸前的伤口更疼。
有鲜红的血,从我的胸口处冒了出来,越来越多。我感觉得到鲜血的温热,还感觉得到鲜血的粘稠。
许是那鲜红的颜色,终于让徐子墨瑟瑟不安,开始颤抖起来,因为我明显地感觉到了他拿剑的手在不停地抖动,每一次的抖动,都会牵扯到我胸口的伤口,从而引发新的疼痛。
“你还在干什么?快松手?你真想要她死吗?”李大爷一声大喝,已经举手一把利落地折断了那把锋利的长剑。
长剑折断,便只剩下了一小半,剩下的那一小半,有更小的一部分插入我的胸口。
我仿佛不觉得疼痛般冷冷地看着徐子墨,我眼神流露的情愫,便是希望他就此收手,而不是一定要为王树缘报仇。
“我……”徐子墨眼前全是一片赤目的红,他不安地退后了两步,长这么大,这是他第一次拿起长剑对付一个自己分明喜欢和亲近的姐姐。
可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他难过得想要死掉。他其实不想伤害我的,谁知道却伤害了我呢?估计他的心里是十分地愧疚。
“丫头,怎样?”李大爷却只关心我的伤势。
“没多大关系,伤得并不重!”我虚弱的应道。
“还说没伤多重?你是不是要把自己弄死了,才会说很疼伤得很重,你这傻丫头,叫我这老头子说你什么好?”老大爷眉目之间已经有些焦急之色。
“师兄,我们道馆里有上好的跌打损伤药膏,看这姑娘的伤口,还是先赶快给她处理一下吧!”有同门的师弟及时的站出来提醒李大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