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祯顗刚上船的兴奋随着逐渐增强的不适感偃旗息鼓,随行的太医诊断为晕船。
虽是水城喀蜇,但城内都为静静的地下水,人们对船的理解都只停留在“舟”的程度上。第一次在大河里坐船,密闭的船舱连见悝都觉得压抑,更别有溺水经验的祯顗。吃了些药,祯顗就回了自己的舱室,等闷得难受的见悝来敲门找他时,人已经睡得天塌不惊。
唇角带笑,绝对在做好梦,难怪叫不动了。
见悝无所事事,干脆躺在床边上,玩味的盯着祯顗看,傻傻地笑。如果此时被rǔ娘看见待嫁的公主殿下睡在皇子身边,不知道会有怎样的sāo乱!
因为天气有些热,祯顗只穿了件中长坎肩和短裤躺在床上,细滑的皮肤大面积的曝露在外,见悝就着自己的发稍,攒成一个刷子,来来回回的扫在祯顗手背上,开心的吃起豆腐。反正是自家人,不吃白不吃,况且再过几天就没机会了!深棕sè的头发大胆的从手背一路扫上去。可是当真是睡死的人,完全没有反应。见悝欹身过去,头对头,将自己的头发扫在祯顗脸上,终于引起了动静。祯顗的转了下脸,头发挡住脖子的部分露了出来,连同那块皮肤上的红印。
见悝凑近些看,印子中心的暗红特别浓重,致使整个不规则圆边都保持着鲜艳的颜sè。至于这个红印是什么,缺乏某方面知识的公主殿下很自然的将其理解为夏天的蚊虫叮咬痕迹,还不忘在心里埋怨浣女们晚上没有把帐子里的蚊虫驱除干净。手抚在那个红印上,见悝轻轻的揉着,咬得这么厉害会痛吧,这孩子怎么都不呢?见悝好气的瞪着熟睡中的祯顗。
旋窗透下白晃晃的阳光,在昏暗的舱室里变得懒洋洋的,祯顗此时也感染了这种慵懒的美感。看到离别时西伊斯亲吻在他眉心的朱砂,见悝不禁抬手抚在了朱砂上。“好漂亮……”
和哥哥一样适合红sè的祯顗,所以哥哥才特别重视你吗?
食指滑在鼻梁上,轻轻的,粉sè的柔亮的唇,感觉温暖的鼻息喷在手指上,见悝心的屏住自己的气息,深怕会因为如此过近的距离将祯顗弄醒。
时间仿佛有些慢了。
祯顗睁开眼。
两人就如此近的四目相对。
浅浅的蓝sè投shè在见悝的心里。
宁静。
听见风拍打旋窗,水擦过船身,阳光回转在空气里,还有,两人交叠的呼吸。
气氛很好,也许。
不知道谁主动,两人的唇随混合的呼吸,交叠在一起。
“午安,见悝。”祯顗的笑容近在咫尺,像西伊斯一样将温柔的笑容完全融进了见悝眼中,暖暖的让人沉醉。
两人重新拉开距离的空当,见悝跳下床,奔到门边,开门,逃走。留下瞪大眼不知所措的祯顗,“难道玩笑开过火了?”罪魁祸首对夺走他人初吻这件事毫无自觉。
见悝慌张的跑回自己的舱室,脸红了大半,中途还和在走道上的巳鸾撞上,只希望对方没有注意到自己。
此后的数rì,见悝很是尴尬的避开众人,对祯顗也有意的回避,完全不给对方道歉解释的机会,随行的所有人都当是孩子的玩闹。巳鸾也没多做注意,依旧在几条船中来往,与两国使团一起打沿途。马上要过境了,两国的军队将在水陆两边交接,不丹的禁军只能带五百进入西越,就意味护航的十艘船只将离开船队,跨过国境时,船队还将失去陆上**的保护,让不丹的使臣们紧张了一把。所幸,安全过境,西越虽然只调了一千水军护航,但一路相安无事,一行人顺顺利利的抵达岚苍城。
因为船队在下午才抵达岚河港,换船手续完成后也多半已经rì落西山,因此,两国的使臣在通报地方后决定在岚苍过夜,当然是全部在船上。换船的准备工作不紧不慢的进行着。
祯顗两脚虚浮的踩在地面上,感叹终于获得的踏实感觉,见悝的脸sè也不太好,匆匆走过祯顗身边,头打个照面就随一群人去了大船。
“还在生气啊……真糟糕……”祯顗望着彼方兴叹,正在思考该怎么办,突然双脚离地了,原来是被人抱起换了个地方站。
“殿下,码头现在很乱,还是请上船吧。”巳鸾的声音在头响起,祯顗探头看见力工们抬着各式各样的箱子盒子布包在身边走来走去,才发现一个问题:这些都是西伊斯送给见悝的结婚贺礼,而自己,什么都没有送!难道见悝真正是在为这个生气?
“巳鸾大人!我要去城里,岚苍城!可以吗?”对于面前由西伊斯举荐暂行监护权的大人,祯顗还是很尊重。
“殿下,在外面记得要自称本殿。还有,不要叫臣下大人,臣下不过是个四阶文士。殿下现在要去城里做什么?”巳鸾耐心十足的缓缓。
“啊……呃呃呃……我想买东西。”不习惯的称谓,自己怎么都绕口。
“需要什么臣下吩咐采办就是,请殿下不必cāo心。”
祯顗脑袋摇得当当响,“我要给见悝买东西,当然要我自己亲自去挑选,不要假以他手!”
巳鸾薄唇勾起一笑,也就头应允了,随即招呼一声,一个和祯顗身形相同,穿着和祯顗相同服sè的少年走了过来,看那模样竟然与祯顗有七八分相似,一时祯顗不出话来。
那少年一到镇顗面前就跪下行礼,看到和自己相似的人跪在面前觉得万分别扭的祯顗忙把人拉起来。适时巳鸾开口解释道,“这是从神隐军队专门为殿下训练的影卫,殿下叫他影就可以了,他懂得西越地方话,请殿下让他随行护卫。”
祯顗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找个和自己相似的人来当护卫,但既然是巳鸾的安排,自己就必须听,也没有多就想同意了。临行时不忘嘱咐,“这件事要对见悝保密哦,绝对不要告诉她!”
就这样,祯顗拉着影向城里进发,巳鸾继续留在码头指挥搬运。
一会儿,一个不丹的使臣找巳鸾,“巳鸾大人,为什么没有看见祯顗皇子,你知道他在哪吗?”
巳鸾转头过来,笑容可掬,上挑的眉眼看起来jīng神焕发,“皇子殿下?我没有看见啊!应该在船舱吧。请安心,码头附近都有军队看守,皇子也有禁军保护,很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