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已经过去,所有发生的事就像但折断的树枝、倒塌的房屋、毁坏的道路总还要收拾重建,这不,俞家前厅里的数位高人正在讨论着这事呢。
“阿弥陀佛,”明心法师一声佛号:“凤凰山庄要想涅槃重生,想该有此一劫,但愿能就此消弭所有的戾怨之气,活者平和,逝者安息。”
“这下好了,”程驼子还是有点兴奋:“总算把所有的原委都弄清楚了,这回庄主和夫人可以不再愁苦,我们也不必再紧张兮兮的了,太太平平过日子,我觉得这样挺好。”
“只是这个平和来的代价有点大,”拳圣骆老爷子道:“昔日本就是场误会,但一场误会竟演变成一场杀戮,当年为消弭那场杀孽我等不惜放下脸面架子,联手出招,想一了百了,谁成想这场误会竟因此延续了五十年,在五十年后也为此死了这么多人,老朽这一辈子经事无数,这也算最稀奇的一件了。”
“拳圣宅心仁厚,为此事多方奔走,避免了不少伤亡,也算是功德无量了。”朱含章道。
“哪有什么功德,”骆柏天道:“开始确实是想做一件有功德的事,但数十年下来,做与不做竟没有什么太大分别,看来世事因果非我等所能控制的。”
“阿弥陀佛,”弘元大师道:“拳圣所言极是,不离因果,佛渡有缘,每个人的结局岂是我们能随意改变,但我佛慈悲,心存善念,胸怀恻隐,每做一件善事,焉知不是我佛指引,就算是救得一人,那也是功德无量,胜造七级浮屠。”
“哈哈,大师高明,”骆柏天笑道:“想做、能做就去做,至于结果,哪是要看各人的缘分。”
“正是,”明心法师道:“佛家讲究机缘,机缘未到,往往徒劳无功,机缘到了,就算些微人力也可事半功倍。”
“你们几位大师不要老谈佛事禅机了,”程驼子快人快语:“还是看看后面怎么做吧。”
弘元大师、明心法师和骆老爷子相视一笑,弘元大师道:“这件事恐怕不是我们几位能说得了的,这要看看凌大侠、朱先生怎么说了。”
朱含章看了一眼凌一天,凌一天一抬手:“朱师傅还是你说吧。”
“哪好,”朱含章略微欠欠身:“几位大师客气了,当下局面恐怕还离不了诸位大师的指点。凤凰山庄本来就一块山野之地,俞庄主早年选此地隐居,那时这个村子还叫西柳沟,住着祁姓和殷姓十几户人家,也算我等福分,后来因不同的原因来到这里,随俞庄主栖于此地。这些人中每个人原本都有些惊世骇俗的故事,但到了这里,大家都已经是厌倦了没完没了的江湖恩怨和勾心斗角,就想在此地安安静静的过过日子,都是想换一种活法,有点凤凰涅槃之意,再加上程驼子捣鼓出这么一个庄子,我就给起了这么一个名字,本想成就一段世外佳话,现在看来已经是不可能了,这里都快成了游历胜地了,我们倒也罢了,恐怕连明心大师的泥日寺也不能幸免,以后也难得清静了。”
“那倒不碍事,”明心法师道:“也许是本寺的缘法到了也未可知。”
“哈哈哈,善哉善哉!”弘元大师双手合十,满心欢喜。
“二位大师何意?”朱含章道。
“此是后话,朱先生还是先说说凤凰山庄的事吧。”弘元大师道。
“也是,”朱含章道:“凤凰山庄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了,不管是我们这些被官府通缉之人,还是和家里闹矛盾逃出来的,还是被仇家苦苦追寻数十年的,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谁要是还放不下那些当年的江湖陈事,想来就来吧,我们接着就是,不管谁死谁活,不管结局如何,也许都是诸位大师所说的缘分,我们都是看得很淡,既不会去刻意找谁的麻烦,但也不会引颈就戮,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吧。但就现在的情形,孟氏两位夫人虽说已经解开了昔日的误解和恩怨,但这场恩怨造成的后果还远没有消除,这次庄外聚集了如此多的各门各派的江湖人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到现在都没有散去,我还是担心有些人会节外生枝,又搅得这里不得安分,还望诸位帮我们出个主意。”
“哈哈哈,朱先生过谦了,”弘元大师道:“以朱先生的智慧,解决这点事情自是不在话下,这是给我们一个顺水人情罢了。贫僧和明心法师已处方外,这些俗情也就罢了,这儿倒还真有个人可以帮你们跑跑腿。”
大家不觉会心的哈哈大笑,把目光集中在拳圣骆柏天身上。
“我说你这位老和尚,有累人的活你总不会放过我,哈哈哈,”骆柏天笑道:“我也知道庄外的这些人,有的是为了仇怨而来,有的就是来看一看热闹,还有的在这个时候也许还想结识一下你们这里的这些奇人异士,既然你们不愿被打扰,那老朽就好人做到底,替你们跑跑,让他们散去就是,哈哈。”
“如此多谢骆老爷子了,呵呵。”凌一天笑道。
“哈哈,这太好了,”朱含章道:“骆老爷子侠名满天下,江湖人缘极广,有您老出面,我想这凤凰山庄定能重归安宁。”
“朱先生您别给我戴高帽子,成不成还要看看这张老脸有没有人买账,哈哈。”骆柏天说完就要起身。
“爹,我跟你去。”骆成杰道。
“也好。”骆柏天点点头。
“我在这里没仇人,我也要去看看。”程驼子早就憋得不行了,逮着机会就想出去。
“那你就代表我们跟骆老爷子走一趟吧。”凌一天道:“只是这个时候不要生事。”
“老凌你真啰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程有良道。
前厅里的人都笑了,骆柏天也笑笑,这三人出了前厅奔庄外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