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林堡的事情这回变得极为简单,林玉铉守孝守过三天,老俞就安排把林燕明和卓尔的尸体抬了出去,在远离凤凰山庄的小河滩上,架起两堆干柴,点着了火。
在现场,小辈们都在火葬林燕明的那堆火前面跪着,老辈们都在一旁站着,全场没有一丝哭声,连林玉铉都没有哭,老俞倒是感慨于世事的变幻无常,感慨于老兄弟几个分崩离析,阴阳两隔,眼里有些湿润,剩下的只有火越烧越旺的噼噼啪啪的声音。
本来俞承泽和凌一天他们也要来送送林燕明,毕竟那是云林堡的兄弟,但都被老俞拒绝了,他说他一生作恶多端,残害兄弟,配不上这些人去送他,本家的兄弟和小辈去送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烧完了,两人的骨灰被分别装到两个瓦罐里,用黑布包了,但没有再带回凤凰山庄,直接停放到了凤凰山庄外的土地庙里。
云林堡的众人回庄整理了一天,第二天就由云敦良带着两个儿子云怀诚、云怀瑾和两个侄儿林玉涣、林玉铉先回云林堡了,因为到现在大家都不知道老七林燕荃把云林堡弄成什么样子了,虽然想着他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恶行,但有云敦良回去总算可以令人放心一点,云林堡的日子还要过,云林镖局的生意还要做,不能就这么一直搁着。老二林燕山和云坏德的伤还没有好,就先留在凤凰山庄,也算是代表云林堡对凤凰山庄的大丧有人照应。
两个人的骨灰林燕明的自然由林玉铉带着,卓尔的骨灰云敦良让儿子云怀城带着,云怀诚不干,说他不想碰这个女人,被大伯老俞说了一顿,人都死了,该有的惩罚也受了,人伦之礼还是要有,并一再叮嘱云敦良,一定要按他说的办。他知道这个兄弟对这两人一直恨之入骨,巴不得把他们扔到荒郊野外,老俞可不能让他由着性子。
云林堡的人回去,还是要送一送的,俞承泽、邢玉娘送出院子,就被老俞拦了回去,因为这两天还有太多的事要他们两去处理,凌一天、朱含章、程有良和严一峰他们一直坚持送到了庄外,小兄弟们的相送也是少不了的,看着他们踏上了那座小桥。
“唉,都是兄弟,何至于斯!”凌一天难得感慨一句。
“都是我没把云林堡照顾好。”老俞愧疚地说。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程驼子程有良永远是快人快语:“都是他们自己不知珍惜,作孽太多,能让他们魂归故里,你这个做大哥的也算没亏待他们。”
“是啊,大哥,”跟着一起出来的林燕山道:“您为云林堡做了多少这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就连老三虽说一开始和您闹,到最后也是对您从心眼里佩服和尊敬,励精图治,约束老五他们乱来,这才引得老五他们记恨,这才有了今日之结局,要没有您主持大局,云林堡还不知道要怎样呢,您做的事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兄弟们。”
“我心里有点难过,”老俞道:“这一年多来,老三走了,现在老五又自寻死路,老六的伤刚好,老二你和怀德又成了这样,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云林堡遭此大难……”
说到这里,老俞有点说不下去了。
“爹,您不用伤心,”云怀德道:“您看二叔和我不都好好的吗,这回六叔回去,我们一定能重振云林堡,重新把云林镖局的大旗打起来。”
“老俞,你看孩子说得多好,”朱含章道:“古语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云林堡辉煌了这么多年,很多矛盾都在慢慢积累,这些在你十多年前离开的时候就已经都有些端倪,现在这块毒瘤发出来,并把它铲掉,对所有的人都有个警示,焉知对云林堡不是一件好事。”
“现在只能这么想了。”老俞道。
“老朱,您看你,老是文绉绉的,”程驼子道:“挺简单的一件事,这有什么呀,江湖历来不就如此吗,谁知道哪天要发生什么事呀,我要知道我会被埋在墓里,打死我那天我也不会去呀。”
“哈哈!”
“哈哈哈!”
本来有点伤感的气氛一下子被程驼子给逗乐了。
“好了,我们别再这里说笑了,还是去老间那里看一下吧。”严一峰道,他对间无极出事一直耿耿于怀,老觉得是自己没有把间无极留在屋里造成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