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庄本就不算个门派,整个儿来说既没有与别人结过怨,也没有一起行动过,虽各人有各人的过去和故事,每个人似乎都不愿意别人去插手自己的事,但在俞承泽这件事上,大家出奇的保持一致,甚至对俞承泽一再坚持的不再杀人的原则也不再在乎,对这十几二十年的平静,早已抛之脑后,俨然一起重入江湖。
与上次在凤凰山庄办婚礼不同,这次行动采取了非常严格的保密措施,白天整个庄里还是热热闹闹,到了晚上,间无极照常巡夜,确认方圆几里地之内没有任何窥视之人,各路人马这才分批悄悄出庄,连庄内的狗都没有惊动,出了庄就按照预定的目标前行,并且约定,端午节这天,各地一同出手,也不能给对方留下喘息的机会。
朱含章这次的安排是经过仔细推敲的。在凤凰山庄这几个人里面,严一峰虽有“情圣”之称,但那是称赞他对情感的执着,但就功夫来说,虽有很大长进,还是较弱的一个,但有了中原一拳骆成杰,哪这一路就可保万无一失。老俞这些年的功力精进非同小可,就算是一流的江湖高手能望其项背的也不多,对付水月洞天的一个分支那是足够了,再说还有云敦良和林玉铉,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一家人同仇敌忾,那也是比较放心的。鬼算驼子程有良这一路,他还是有点担心的。程驼子不光精于机关算计,他的“地通阴元掌”也有震天撼地只能,再加上他从不示人诡异兵器“降鬼杵”,若不是要拿人,让他一个人去捣毁水月山庄这四门那也足够了,他的这些功夫和兵器,其真实的名字叫什么没人知道,但昔年程有良干的这盗墓的活计,本身就有一股子邪气,他的功夫和既可用于挖掘又可用于防身的兵器也被传得神乎其神,邪气四溢,这些年憋在凤凰山庄,除了捣鼓他的机关,静心揣摩也使他的功力见长。他担心的是俞展飞,尽管这孩子最近几次与人交手中都有不俗的表现,但毕竟还是经验不足,这次不可能不让他去,但也不能让他出什么纰漏,否则他如何向庄主交代。尽管他对程驼子暗地里交代过,他也满口答应,但就怕这家伙一旦与人交上手就忘了这一切,他憋了十几年了,听说这次要出去打架,他比谁都兴奋。
他这次把两个儿子带在身边,也有让他们历练历练的意思。他对自己去做这件事还是有份自信,这一对精铁打制的铁笔多年不用都快生锈了,很久没有动活,感到筋骨也疏懒了许多,这次出去主要是不想有什么疏漏,同时也算是给自己放放风吧。本来他打算就带一个儿子,可是两个儿子争着要去,谁都不愿意留下,最后没办法他也只好都带着,一方面有个照应,就算是万一有个闪失,他也不愿意别人带着在他那里显得为难。
朱含章给自己安排的地方是霍州烟淼湖的水淼门,这地方他知道,离自己的老家不远,,他也有回去看一看的意思,或许当地的一些老关系还可以动用,这样也能为达成此行目的创造很多便利。
他们到了烟淼湖附近的时候,离五月端午还有两天,在约定的地点,拳圣骆柏天留的眼线已经找到了他们,并告诉他,这些人前几天就已经回到了这里,这几天也没有见出去。只是水淼门的所在地翠峰小筑在内湖的一个岛上,这里水网复杂,很难靠近。
“具体在哪座岛上你清楚吗?”朱含章道。
“知道。”来人答道。
“那就好。”朱含章道。
朱含章要两个儿子和随行人员暂且隐蔽,要来人继续暗中监视,到了晚上,他一个人出了隐蔽的场所,直到第二天晚上他才回来。
“爹,怎么样?”朱旭尧问道。
“明天准时行动。”朱含章道。
“那我们今天晚上要摸进去吗?”朱旭尧道。
“不用,”朱含章笑着道:“明天我们大大方方的进去。”
“那我们怎么进去?”朱旭尧还是有点糊涂。
“到时你们就知道了,”朱含章道:“今天晚上好好睡,说不定明天还有一场恶斗!”
第二天日上三竿,等湖面上的薄雾逐渐退去,朱含章一行人来到水边,早有两只船在等候,也没有打招呼,朱含章和骆柏天留下的暗线就上了第一只船,朱家兄弟和其他人上了第二只船,每只船上有两人划船,速度很快,转眼间就消失在山谷的水面之中。
其实朱含章昨天一天可没闲着,他去会了几位昔年的老朋友,多年不见,但感情如故,他们本来以为朱含章已经死了,没想老友还有重逢之日,那是不管刀山火海这个忙也是要帮的。
两只船上的四位船夫,看起来普普通通,但这些人可不简单,不光功夫不错,水性也好,朱含章叫他们来可不是要他们帮着打架的,实际上是要他们来保护自己带来的几个人的。他是在水乡长大的,从小和这些朋友泡在水里,水性自是没有问题,但自己的两个儿子和凤凰山庄的这些后生,都是在北方山沟里长大,那是典型的旱鸭子,如果碰上对方在水上动手,这些人不光帮不上忙,还会成为累赘。他的船在前,他们的船在后,就算对方离远了攻击,他也有办法应付,只要他能上了岸,就足以打破对方的部署,也好让后面的船靠岸。
按理说这种突击以暗中进行为最佳,并且最好是晚上行动,一个也跑不了。但朱含章听说这里以女人为主,他就有点犹豫,这个从小就读孔孟之书的夫子,对晚上就去突袭一个女人被窝这件事感到十分的不齿,最后还是决定,大大方方的进去,尽管他知道这样遇到的风险要大得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