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处,前面露出一个极为宽广的黑暗空间,一阵沉闷窒息的气息随即传出。
孙长青和夜红雪向两边避让。
过了一会儿,前方巨大石室中,忽然亮起一点灯光,随即左边、右边,接二连三,一排灯火点亮起来。
孙长青知道那些灯芯上沾着白磷,遇空气就燃。灯燃不灭,说明里面氧气已经充足。
当即走了进去,夜红雪紧跟在后。
抬眼四望,眼前是一片空旷的大殿。殿的四周有许多壁画,画的内容无非是修仙问道、参玄炼丹。
殿中央高台上,只有一个高大的石座。座前一方玉台,却是色泽通透,浑然天成。
台上放着一样东西。
储物袋!
孙长青、夜红雪同时一动,各自施展御风之术和踏雪游仙步朝玉台冲去。
瞬间到得台前,两人又一起出手,抓住了储物袋。
双方对视一眼,夜红雪召出红鸾匕首,便已直刺而来。
孙长青不屑地一笑,渡劫金指使出,并指如剑,电般夹住了匕首。
然后猛一用力。
匕首竟然丝毫未损。
孙长青惊疑之间,夜红雪已撤回匕首,又刺向他的小腹。
孙长青不闪不避,任她击刺。
匕首碰到孙长青的腹部,顿时发出铿然之声。夜红雪只觉一股大力反弹而回,手腕一阵发麻。
孙长青这边,也感觉到一股凌厉无匹的劲道汹涌而至,身子不由一晃。
这女人,修为竟比自己还高!
这种劲道,很可能已到了金丹五层。
夜红雪一击未能奏效,这才想起孙长青肉体强横,当即修为灌入匕首,召出火鸟。
强烈至极的热力如排山倒海,直逼而来,孙长青顿觉周身如受火焚,剧痛无比。鼻尖更隐隐嗅到一股熟悉的烤肉香气。不禁吃了一惊,慌忙撒手后退。
但他还未站稳,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阴森残忍的冷笑。
随即,一股霸道绝伦的掌力击在他的后背,孙长青瞬间口吐鲜血,朝前飞出。
而那股强横无比的力道,却仍在孙长青全身经脉疯狂奔走,恣意破坏,搅得五脏六腑一阵翻江倒海,难受无比。
元婴境界!
孙长青飞出三丈,重重砸在了殿中的石柱上,才落下地来。又急忙站起身,往前方望去。
偷袭他的,赫然是那名黑衣男子。
只是这人何时来到了大殿,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你究竟是谁?”他看着那名男子,寒声问。
若是为了夺宝才突然出手,那黑衣男子应该同时袭击他和夜红雪才对,可黑衣男子,却将他作为攻击目标。
显然,此人别有企图。
“呵呵。”黑衣男子听得孙长青发问,阴恻恻地一笑,道:“天玑一战,灭五大金丹,伤惊门少主和一位辅座,孙护法好大威风。在下不过是久慕盛名,想向孙护法讨教几招而已。”
“原来,你是七情宗的人?”孙长青目中精芒汇聚,看着黑衣男子。
夜红雪站在玉台旁边,见黑衣男子突然出现,袭击孙长青,已是惊讶莫名,又听孙长青说出“七情宗”三字,更觉大为意外。
她虽是南府大盗,却也出身正道。太玄宗查出惊门和七情宗的情报后,曾通报四宗,她自然也有所耳闻。当即使出踏雪游仙步,一个闪身站在了孙长青和黑衣男子之间,对黑衣男子道:“原来是邪教之人,难怪出手如此阴狠。”
“你倒是聪明,知道我也不会放过你,就干脆想和孙长青联手是不是?”黑衣男子见她隐隐挡在孙长青身前,冷笑连连,“蝼蚁之辈,来得再多,也不过垂死挣扎。”
这边孙长青道:“那你是七情宗哪一门的辅座?”
黑衣男子修为已到元婴之境,显然在七情宗七大分支中地位颇高,不是两大辅座,就是门主。
但门主地位尊崇,又事务繁忙,绝不可能孤身一人出现在武平城。
“想套我话?”黑衣男子眉头一挑,“也罢,反正你们都是将死之人,告诉你们又何妨?听好了,我便是七情圣宗之下,恐门右辅座,周龙!”
“好,多谢你。”孙长青听他自曝身份,脸上浮现一丝若有深意的笑,随即召出炼妖鏊,便要施展灵剑十三变。
另一边,黑衣男子也祭起一把黑色长剑,准备攻击。
此时,大殿忽然剧烈一震。
随即,四周墙壁之上迅速亮起了一片巨大的玄奥符印。符光越来越强,紧接着一阵奇异的力量猛地自四面八方的符印中迸散而出,瞬间覆盖了整个大厅。
孙长青和那黑衣男子受那股力量波及,祭起的法宝齐齐一晃,就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两人都是惊疑不定,试图加强修为,催动法宝。
可炼妖鏊和黑色长剑躺在地上,宛如两条死鱼,纹丝不动。
夜红雪见到这一幕,也是不明所以。
紧接着,地面又发出一声沉猛而迅疾的巨响。
整个大殿地面,仿佛两扇大门,倏然从中裂开。三人下方顿时出现一片幽深昏暗的方形黑洞。
夜红雪当即朝下掉落。她试图祭起红鸾匕首,御宝飞行,可修为涌出,红鸾匕首竟无一点反应。
下面的空间空空荡荡,一片漆黑,也不知底下是什么情况。
万一这下面是一片巨大的陷坑,里面插满了如林的尖刃。那她可小命休矣。
夜红雪想到此处,心头顿时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慌,发出一声尖叫。
但很快,一个修长有力的手拉住了她,阻住了她的下坠势头。
是孙长青。
“谢……谢谢……”夜红雪望了望下方,心有余悸。
“这次不叫我无耻之徒了?”孙长青一脸戏谑地望着她。
“你别得寸进尺……”夜红雪瞪他一眼,“现在不过是情势所逼罢了。”
孙长青轻声一笑,不再逗她,运起御风之术缓缓回到大殿之中,环视四方,已不见那黑衣男子踪影。
“你方才有见到周龙掉下去吗?”孙长青问。
“没有。”
“有没有可能看漏了?”
“你是在侮辱我么?干我们这一行,最重的就是眼力。我不会看漏,说没有就是没有!”
孙长青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心想周龙既然没有掉到下面去,显然是见机得快,转身冲进了来时的甬道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