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您说,山阳城中出了魔鬼。这个魔鬼专门食人的精血,凡是遇到它的人死后都如同干尸,佣兵们撤出山阳也是因为这个魔鬼作祟。而小人的女儿昨晚离奇失踪,估计是被那魔鬼擒了去。”那男人呜呜地哭了起来。
“哪有什么魔鬼,我替你寻找女儿便是。”辛白心中第一反应是青云还活着,所以不管救得救不得人他都要查清楚。
“我知道您是当世高人,小人无以为报愿散尽家财……”
“行了,找一张令爱的画像。哦,对了,给我找双碗筷,再来一坛好酒。”辛白倒是没有狮子大张口。
那男人连声称是,又作揖又鞠躬后去去取辛白安排的东西。而辛白站在门口并没有马上进去,他皱着眉头盘算了片刻才推门。门刚推开一条缝,突然有一件物件飞出,辛白忙不迭把脑袋一缩算是躲过了飞来横祸。
但眼前的一幕倒像是砸中了辛白的脑袋,而且还砸的不轻,他呆呆地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迈步进去还是关门出去。
原来屋内已经乱作一团,杯盘碗盏七零八碎地散落在地上,宽大的红木桌椅也变成了一堆劈柴,更别提原来盛在盘子中的汤汤水水了。
地上扭打在一起的石夔和箕伯,同时看到了刚刚挤进来的辛白,两人同时将对方推开,表情极其不自然的起身拍打着衣服上的零碎。
“老板,堂堂的珍馐堂怎么做出这么难吃的饭菜!马上给老子换一间上房,重新做一桌好菜!”辛白似乎没有看到一切,他转身对着外面大喊道。
辛白吼罢又伸头对石夔和箕伯说:“您二位请移步,我们换个屋子重新开始?”
“真有你小子的,小箕你来不来!”石夔用袖子擦了擦了脸上的油水,笑着说道。
“干嘛不去,我还有事问这小子!”箕伯斜了一眼石夔先走向门口。
听到辛白的喊声白面锦衣的掌柜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他顺着门缝瞥了一眼。谁让他有求于人,所以并没有说什么赶紧为辛白他们更换了一间更加雅致的房间,又忙前忙后招呼着斟茶上菜。
等掌柜知趣地退出后,箕伯先开口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赤烟剑已经不在丰城!”
“您别急啊,这个我真的不知道。神剑赤烟岂是凡物,总不会谁想拿就能拿的了的,我是不信会有若干持剑者的。”辛白回答的很巧妙,但这也是他心中的疑问,他是亲眼看到蓝羽和青云两个人手握神剑的。
“当年希望女神救我们离开摇摇欲坠的无量州时,她并不知道神剑的用处和威力,这也是她后来死在魔君手下的原因。我一直怀疑神剑的力量被神王所封印,也许以我的灵力就可以拿起神剑。”石夔一边吃一边说。
“老夔你又说这中大逆之言!神剑威伏八方,岂是你我能拿得起的。”
“小箕,你的意思是这片大陆上出现了一位掌控神力的神?”石夔不屑地说道。
“不会,血河洲再没出现过真正掌控一切的神,要不你我会活到今天,而这些力量印记也不会落入这些年轻人手中。”箕伯眉头紧锁。
“赤烟剑是假的!”辛白插嘴道。
“不会。”
“那我倒糊涂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说是什么呢?”石夔有些不耐烦地问。
“辛白口中掌握神剑的女子我见过了,她和当年救我们离开无量洲希望女神长得一般无二……”
“你说什么!”石夔放下手中的酒杯打断了箕伯的话。
辛白眼珠一转,赶紧从怀中摸出一件器物,看着对面的箕伯说道:“这是我们连云堡的堡主,您说的人可否是如此模样。”
一个和紫翎身高相仿的虚影出现的桌子边,箕伯和石夔都一下子站了起来。他们转过头几乎同时问:“你确定此人就是连云堡堡主?”
“千真万确,现在我就可以带您二老去见她。”
“不急,还有一个问题!”箕伯开口道,“丰城的那股诡异的力量集中在皇宫禁林中,以翠羽楼为中心有大量的纯粹力量在这里汇集,而且它正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吞噬着大陆上的神力。”
“不会吧,是谁在控制这种力量?”石夔晃了晃脑袋说。
“而翠羽楼就是那位有着希望女神外貌的女子的住所,以我的力量根本无法靠近那座塔楼。”
“或许是件好事,塔楼就是一座神力回收站,即便其他大陆……”石夔还没说完又改口否定自己说,“不会将我们带回到最原始的混沌状态吧?”
“大陆?还有别的大陆?”辛白借机问道。
“你先说说你那个堡主,我再告诉你!”石夔似乎察觉到了几分蹊跷。
“是这样的,我们堡主和习水公主是一对双胞胎,她们的母亲就是我的前任……”辛白简单叙述了一下,继续问道,“就是这样,您可以告诉我其他大陆的事情了吧?”
石夔看了愁眉不展的箕伯一眼,说道:“这个世界比你知道的要大得多,它分为无量洲、血河洲、泠露洲和碧幽洲四片大陆,分割开着它们的是玫瑰、魅影、惊魂、珊瑚、金光、五花、冷雾七大浩瀚的海洋。我们现在所处的叫做血河洲,它是一片鱼龙混杂的大陆,它是传说中创世龙族身躯所化;而我们族群来自西面的无量洲,它曾经是一片光明净土但毁于一旦;四片大陆中被黑暗势力完全控制的是碧幽洲,它也被称作魔域或者炼狱之洲,而泠露洲更是一处神秘所在,没人知道它的所在和情况。传说中四片大陆会在神决日聚拢在一起,光明与黑暗的交锋就此展开,万年灾劫也就此引发。”
“原点!看来飘雪老鬼关于世界的奇思妙想是有根据的。”辛白听完自己嘟囔着。
“你怎么这道原点的!”箕伯一把抓住了辛白。
“我去过,没什么特殊的,只是一个大漩涡。”辛白小声说道。
“你看到了什么景象?”箕伯没有松手继续逼问道。
“他只可能进入力量境界,他身上有力量印记。”石夔拍了拍箕伯,示意他放松一点。
箕伯松开手,辛白整理了一下衣领说道:“刚才这里的老板说城里出了魔鬼,专门吸食人精血。”
辛白可不想再纠缠什么原点、什么印记,谁知道两个老家伙还要逼问他什么,所以他立刻抛出骇人听闻的魔鬼事件,也好让两个高手掺和进来,提高他辛白的安全系数。
“真有此事,这种吸人精血可不是正常路数,不会是黑暗力量已经开始渗透了吧!”出人意料石夔很配合辛白。
“化血大法,老夫好久没有开杀戒了!”箕伯咬牙道。
“我们应该抓个活口拷问他一番。”辛白看出这个箕伯和吸人精血的怪物仇怨不小。
“轮不上你插嘴,学会化血大法之人一个也不能留!”说着箕伯摔门而出。
“你小子真神,原点的事一定是石钟告诉你的,没想到连化血大法出自摘星你也知道。”石夔笑得全身哆嗦。
“啊,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想转移一下箕伯前辈的注意力,谁想到戳到人家肺管子上,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小子,你这话听着幸灾乐祸的味道很浓嘞!”石夔顺手端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通说道,“我们去看看热闹,你小子也算是半个高手了,好好看看人家是如何运用力量的。”
“师祖是要教辛白七绝谷失传的功法吗?”辛白纳头便拜。
“我几时说过要教你,我就是缺一个陪我说话解闷的。”
“说话是我的的强项,师祖您等等我。”辛白眉开眼笑跟在石夔身后。
两人来到街上时,街上到处都是摘星阁的弟子,他们三五成群,但每个带头人手中都提着一个小鸟笼。
“这摘星阁有每天遛鸟的习惯?”辛白奇怪地问石夔。
“你小子真会埋汰人,他们提着的笼内关着一种叫做‘鴖’的鸟,此鸟喜火并极其厌恶阴暗。而所谓化血大法乃是至阴之法,修炼它的人就会阴气很重。”
“我明白了,他们这是以鸟找人。不过这个法子是不是太慢了一点?”辛白又提出新的问题。
“打草惊蛇,看小箕已经掠向城北,估计已经发现了目标。”
辛白感到一阵强风吹过,而此时石夔一拍他的肩膀,辛白就像被人敲了一闷棍眼前一黑。等他看清眼前事物时,已经和石夔来到了城北。
辛白摸着自己酸胀的后脑勺发现自己坐在一座房子的屋顶上,他定了定神说道:“师祖您再带徒儿瞬移时,先打个招呼好吗,太突然我接受不了。”
“哇,夏耕尸,来头不小嘛!”石夔没有理会辛白,咽了一口酒说道。
辛白不知道什么是夏耕尸,他赶紧抬头寻找,但他先看到的却是不远处院落中的夏侯天天,于是心道:明明是个小美女,哪有这个尸那个尸的。可是话还没在心里说完就看到夏侯天天身后出现了一个身披铠甲的武士,他一手提着锈迹斑斑短戈,一手拿着乌黑的塔盾,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可就是肩膀上少了一个脑袋。
“没有头还能动,莫不是真的魔鬼。”辛白自己嘟囔着,然后对着夏侯天天喊道:“天天,快到你辛白哥哥这来,后面有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