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到后来,我就忍着让易姑娘出了几口气打了我几下算是息怒了。
刚好这都被回来的泰兴和顺的掌柜看在眼里,等我们走后钱掌柜请我给我赔礼道歉,还让钱婉出面给我赔不是。
钱婉跟我赔不是算是对我赔上眼了,钱掌柜看我也顺眼,想要撮合这门儿亲事。
后来被我给婉拒了,毕竟这婚姻大事还得申屠老爹说了算,申屠老爹一直都没跟我提过这事儿,那我更是不敢提起了。
这事儿就算是不了了之,哪知钱婉还卯上我了,跟易姑娘似的,三天两头的派下人找我。
当时想着两人之间要我选一个那肯定是钱婉比易姑娘好多了,至少钱姑娘不任性,找我的时候我拒绝一次她就不再强请了。
但每天都找人请我,我只要一口回绝那下人决不多说一句话,时间长了也不好意思老这么回人家,便也应承几次。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易姑娘红了眼,冷了心,一下子不再理我。
肖子也跟着倒霉,连易姑娘的面儿都见不上,只能在凤鸣斋馆门外转悠着,这是手里有着大把的银子画不出去啊。
对于易姑娘我也是有种数不出来的感觉,对钱姑娘也是敷衍应付,这钱姑娘也看出来了,可她不说破。
我也没有跟钱姑娘有什么纠缠,对易姑娘也是不冷不淡的,两下里就这样应付着。
肖子旧话重提,忽的又撤出来申屠广把易姑娘心中的伤心事全都给拉出来。
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闷着头想着死去的申屠广怎么会出来把钱婉给杀掉,钱婉与人无争的怎么会惹来如此的祸事。
一开始听到钱婉被杀害掉我心里没什么感觉,只是感觉死了一个人而已,与我没什么大关系。
干我们这一行的见到的杀人越货的事儿多了去,自然不会对这种事有什么惊奇。
但过了一会儿,心中猛然沉重起来,往日里钱姑娘对我的千般好万般爱的一股脑的涌上心头,一时心下里竟然难受起来,不知该干些什么。
且对申屠老爹的敬重全都化成仇恨。
想了一会儿,反倒是易姑娘打断我的思绪。
说:“我觉得肖子说的不对,申屠老爹跟钱姑娘无冤无仇的怎么会杀害她呢,再者申屠广多少年都杳无音信,这一下子出来就杀钱姑娘也是说不通的,肖子肯定是想的有错,定是那里有错了。
孤哀子去长沙三个月了,怎么会有消息知道咱们在这里呢?”易姑娘一句话说了三个疑点,我点着头不知该怎么解释。
肖子在那边见我跟易姑娘又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心里着急的喊着:“他娘的,你上不上倒是给个话啊,别他娘的在哪儿胡扯瞎掰的,赶紧的走吧。
这水涨高了,再不上去一会儿大家都做炖猪肉去。”
我猛地低头看去,身下的水果真是涨上来了。
怪不得肖子刚才往上爬,他娘的早料到了也不跟我们提个醒,只顾着自己的死活,肖子他娘的可不是这种不讲义气的东西。
当下跟易姑娘揪着藤条往上爬,手中揽着绳索,生怕散开摆到别的地方,那就这一根救命稻草也丢了可完蛋了。
爬了一大截,往下看去,水竟是还在往上涨,爬了一截它紧跟在我们的脚下,只有七八寸的距离。
我心一横,对肖子喊道:“你爬过来,我他娘的豁出去了,爬上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一我他娘的死这儿了,你他娘的,钱姑娘的事你定要给我查个水落石出。
不然我死都不饶你!”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冒出阵阵心酸,鼻子怪难受的。
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肖子听了说:“你他娘的就不能说点吉利点儿的,谁他娘的盼着你死啊。
赶紧的,麻利的。”
我耐住性子对易姑娘说:“这绳子动不动的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就算是一会儿它还是不动我还得上去看看有什么动静。
咱们也就别在这儿纠缠不清了,不管有什么事情我都会给个信儿的。
你在下边拉着绳子,我要是上去了就给个回信。”
“怎么个回信儿发呢?”“就三长两短,省的我动了绳子你们在下边看不清楚。
一定是三长两短才行,倘若要是有什么情况我也不会动,不过我肯定会就你跟肖子的。”
说完我一把拽住身子一点一点的往上爬去。
这根绳子是特别做的,用的都是上好的麻绳子,里面还缠有铁丝,为的就是不让绳子从中间断开。
费了老半天的气力才只爬到一半的距离,空气也好多了。
趁着中途歇息的空儿朝下看了看易姑娘和肖子他们,下面已变得很昏暗,看什么东西都模模糊糊的不清楚。
歇够了正要接着往上爬,头上又呼呼生风的传来一阵声响,抬头一看。
头顶正上方有一团黑影朝我砸来,我用力荡了一下绳子,闪身躲开。
那黑影在我耳边呼呼的窜下去,接着便是吱纽吱纽的声音。
我转眼一看,竟又是一根攀绳。
攀绳也是我们倒斗这一行经常用到的绳索。
这根绳索跟我这跟的不一样之处就在于攀绳有一根根竹棍夹在绳索中间,就跟软梯一样,但软梯太过于沉重不方便携带。
再加上软梯用的久了便容易散架,不如攀绳使用起来方便。
攀绳的绳子使用老牛皮做筋,铁丝做骨,特别耐磨受用。
绳索中间有空出来的缝隙以便插竹棍,一次可以攀爬两个人,左右都可以攀爬。
最主要的就是倒斗的在遇到沉斗的时候,需要把洞中的冥器带上来,那就要来回的运送东西,有三四个人的时候就可以一侧用来上人,另一侧可以用来下人。
两下里一点儿也不耽误。
用完还可以拆卸,分量也比软梯轻的多,甚是方便受用。
等攀绳晃荡停下来后我停在半空看着攀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投下来一根绳子后又扔下来一根攀绳,既然有攀绳何必扔跟绳子下来呢?正想着呢,身子猛的向下一坠,手中的绳子竟是断了。
身子呼呼的往下坠,反手一抓,抓住了攀绳的一根竹棍,心中暗自庆幸。
若是没有这根攀绳,此番小命就在这儿交代了。
头顶上的绳子太长了,往下落了一会儿便腰间感觉猛然一紧,原来是绳索的重量牵着我往下坠。
我抽出短刀刚想要把缠在腰间的绳索给割断,想起了这绳索甚是坚固。
便把短刀放回到靴子里,腾出手把腰间的绳索给松开,好让我出来。
但忘了的是我刚好爬到一半,上边的绳索加上下边绳索的分量,一只手根本根本奈何不了。
绳索还是一动不动的,勒的我腰间一阵酸痛。
手中的竹棍被我拽的吱吱作响,挣扎了一番,只得退回去,不然带着一根绳索根本上不去。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听见肖子冲我喊道:“他大爷的怎么回事,绳子怎么断了?”转头一看,易姑娘和肖子竟然爬上来了。
没有搭理肖子,问易姑娘:“你们怎么爬上来了?”易姑娘没有答我的话,冲我歪歪头让我看下边。
原来水面已经升上来了,滚烫的水咕嘟咕嘟的冒泡,再不爬上来那就只有做炖猪肉的份儿了。
刚看了一下,腰间的绳子猛的又是一坠,勒得我生疼,一时忍不住叫了下。
肖子说:“你他娘的就不会从绳子里出来?”我紧紧拉着攀绳的竹棍说:“你他娘的以为老子喜欢在生子了啊,这他娘的缠到老子身上出不来啊。”
“金猴捞月。”
易姑娘的一句话提醒了我,我双脚紧紧勾住竹棍,松开双手向下倒去。
缠在腰间的绳子拽着我又是猛的一坠,就跟要生生的把我给勒成两段一样。
双脚勾在竹棍上也是不住的打颤,再不把绳索给褪出来就被绳索活活拖下去。
易姑娘和肖子在山壁上看得也是紧张不已,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怕惊扰到我出什么意外。
双手掰着绳子往下滑,没想到的是绳索他娘的滑到脖子上竟然被缠住了。
绳索猛的又是一坠,一只脚撑不住“腾”的一下打滑,没勾住竹棍脱出来。
身子一歪,另一只脚也快撑不住,好在还挂在上面。
易姑娘惊恐的看着我,肖子也大气不敢喘,紧张的盯着我。
我弯身向下又抓住下边的竹棍,松开还勾在竹棍上的脚,双脚紧紧缠在绳索上。
这下身子忽的一下轻松多了,停了一下下便歪着头用手使劲儿扣绳子,指头都扣红了才外出一点点空隙,忙把手指塞进去,一点点的把空隙给撑大。
等我把整根绳索从脖子上取下来要松手扔下去的时候肖子冲我喊道:“别扔,留着有用。
别扔。”
我浑身再没有一点力气,只能盘在绳索上喘气歇息,手中的绳子也甚是沉重,但肖子说是有用,我他娘的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只得把绳子拴挂在攀绳的竹棍上,翻身抓过竹棍,依靠在攀绳上面歇息。
过了一会儿我对肖子说:“这绳子留着有什么用处?”“你把绳子扔过来,我们也过去。
就指着爬这藤条一会儿水就把我们给煮了。”
说着不安的看着下面不断冒着热气的水。
我看了下水面上漂浮的鱼,咽了口口水说:“肖子,你看那水里的鱼能吃吗?我快饿死了,一会儿这水涨上来我他娘的吃上几口,也好有力气往上爬啊。”
肖子回头看了看水面上的鱼说:“这鱼吃是能吃啊,就怕这水不能喝啊,这香味儿里有一股子硫磺味儿,你闻闻。”
肖子说罢还使劲抽抽鼻子嗅了下,然后闭上眼,就跟抽大烟似的。
我听他说的意思也就明白个大概,就是不能吃啊。
接着对表说:“你说这绳子是怎么用吧,赶紧过来,我他娘的可不想当水煮鱼啊。”
肖子指着易姑娘和他之间的一块凸起的石头对我说:“你把绳子给扔过来,我好套在这石头上,然后把攀绳牵过来,这样我们也能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