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刚才他所说的晕香,但凡是在外行走多年的脚力人都会在闻到这种香气的一刹那立马屏住呼吸,然后装作中了芸香的样子。
然后再偷偷看对自己施用晕香人的目的,倘若是劫财的话那就好办,他们都会准备两个盘缠包裹,一个就是专门的劫财,另一个则是劫财劫命。
这种时候最好的法子就是找准机会赶紧逃出来,动作稍微慢一点反应再迟一点那就只有挨宰的份儿了。
不过孤哀子说的话还是让我只吸冷气,我在听到那声尖叫后出去看到六七个黑影,倘如孤哀子上所说的他们施用晕香的话,那很可能整个钱府的人都被迷晕过去。
这么一来就说得过去了,因为只有被迷晕后他们在着火的时候才会不喊叫,要是如我所猜想的话,那钱府的人岂不都死在大火中去了。
由于天黑走了好一阵子才回到钱府,钱姑娘站在自家门前,刚才还是安静一片,转眼就变成废墟。
我站在她身旁也不知该说什么,事情的起因由我。
我瞥了一眼孤哀子,他就站在我不远处,背着易姑娘。
天开始变蓝,远处的东西也越来越清晰起来,我瞅了一眼易姑娘,易姑娘突然冲我挤挤眼睛。
我以为我眼花了,但是易姑娘紧接着又冲我挤挤眼。
这易姑娘真是闹性子,孤哀子本就瘦小,还要赖着让他背着,好在孤哀子也不知道。
我也就装聋作哑什么也不知道。
我正看着易姑娘挤眼睛,钱姑娘突然放声大哭,我也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大声儿的哭,吓得我起了一身的皮栗子。
钱姑娘一边哭,一边喊着爹娘,我也不能干站着看她哭。
用手轻轻的拍拍她的背,钱姑娘借势倒在我怀里,我瞥一眼看了看易姑娘,易姑娘瞪着眼也是无奈。
毕竟人家一大家子人都死光了,我也没敢问她的爹娘有没有在这里面。
不过按照王三爷的为人,他一般把人抓起来,但是从不动手,位的就是要挟,抓人的软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也就是致命的地方,武学上叫死穴,兵法上叫要害。
钱姑娘哭了一阵后不再哭了,仰着头对我说:“季百大哥,我求你一个事儿。”
认识钱姑娘这么久,还从没有向我提过要求,我赶忙说:“好好,不管什么事儿,我都答应你。
你说吧。”
钱姑娘哭的时候提到了她的爹娘,我忽然想起来钱掌柜对我的好,忽然之间钱掌柜不见了。
“你出钱,帮我把我爹我娘给埋了。”
钱姑娘说的凄婉悲痛,一句话还没说出口泪水已经落下来,我听的更是辛酸。
钱姑娘长这么大,从来都是衣食无忧,那曾为钱犯过愁啊。
这次连埋葬父母的银两都没有,我想都没想便点点头,铿锵有力的说:“你放心吧,你爹娘就是我爹娘。
我披麻戴孝的给咱爹娘……”我说着说着也哽咽起来,话也说不出来。
钱姑娘听我这么一说一头扎进我怀里痛哭,肩头一耸一耸的,我用手抚着她的后背说:“别哭了,咱们现在赶紧找咱爹娘的身子。”
孤哀子走过来轻声的说:“别哭了,咱们赶紧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现在找一个地方。
走,咱们去师傅家。”
“去司徒老爹家家?”我实在不明白孤哀子在搞什么,从申屠老爹家出来为什么没有去司徒老爹家,为什么偏偏等到这个时候才提出来去司徒老爹家。
孤哀子看了看我说:“还记不记得昨天晚上的那首藏诗,我就是从里面破解出来的。
你们听啊,古木乱重重,何人识去踪。
这句诗易姑娘解的没错,说的就是你,我,易姑娘和小妹咱们四个人。
古木乱重重中的古木谐音就是古墓,“何人识去踪”这句诗的字面意思就是说,谁知道上去的路途。
何人指的就是咱们四个,咱们能看懂那就是指的咱们,就是易姑娘个说的那个“蹤”。
你们看这个字的结构,足旁边是双人旁,再右边则是双人从,下边是一个走路的“走”字去掉土,那双人旁和双人从就是指咱们,足就是跑。
咱们之前在万靇宫呆过,这其中的意思就是土下边的走字。
所以,从这一点就能判别出这首诗说的就是师傅留下来的。
“第二句是——斜阳收万壑,圆月上三峰。
这其实说的并不是在月圆之夜在香山和师傅还有肖子汇合,这首诗的第一句话说的是这个意思。
卸阳收万壑,咱们盗墓的下到地下上来的第一件事实干什么?”孤哀子问我,我赶紧应道:“卸阴气啊,这个跟诗有什么关系吗?”“有关系。
你看这个斜阳的同音是卸阳气,咱们在什么地方才会卸阳气?”孤哀子紧紧的追问了我一句。
他这么一问,我心里明白很多的事情了。
卸阳气的事情是有讲究的,因为自古就不断有人求仙问药以求长生不老,羽化升仙。
经过很多的术士道人流传下来的升仙问佛之术,最为人知道的就是两大方术。
一种是阴炼术,另一种是阳炼术。
这两种有很大的区别,由于风土人情不一,所以普天之下大都以为只有死后才能羽化成仙,这才有了皇亲国戚高官显贵的在生前便大修坟墓,以求在死后能得道升天。
但是更多的人不知道的是阳炼术,用的是极阳之术。
这种方术是要在生前就能长生不过老亦或是升天成仙。
但是传到现在修炼阳炼术的人如同过江之鲫,但是真正羽化成仙的还真没有。
听很多老一辈的人说过有人阳气炼术成仙的,那人是西汉年间的淮南王。
一句古语说的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说的就是淮南王,因为从这么一句话中可以看出来两个很重要的东西,一个是淮南王是得道了,而且在活着的时候升天了,不然不会有后面的那一句话,鸡犬升天。
所以自古以来但凡是修炼阳炼术的人都以淮南王刘安为准,都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羽化升天。
这种法术司徒诸葛也在修炼只不过到底得没得道成没成仙这个我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他还是凡人一个,照样跟我们一块儿吃肉喝酒的。
神仙听说是辟谷,吞云吐雾不吃不喝也死不了。
从西安到京城那一段路我看他不吃饭也会饿,所以他还是凡人一个,远没有成下一个淮南王。
想了那么多关于阳炼术,都是因为孤哀子问我的那一句话——卸阳气。
只有阳炼术的人才会卸阳气,这个阳炼术究竟是怎么个炼法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更细的就不太清楚了。
因为这也算是秘籍了,轻易不肯往外传的,我估摸着司徒诸葛的阳炼术就是“鬼面诸葛”传给他的,老的没有成仙,小的也甭指望,成鬼差不多。
司徒诸葛卸阳气那就有很多的内容在里面了,因为司徒诸葛在修炼的时候是不能有人打扰的,这就需要一个很重要的地方,不能有人打扰,还得有人看守,以防止他饿死在里面。
那这样一来,就只有孤哀子知道了。
想通之后,我点点头说:“你是说司徒老爹修炼的时候是在自己家里修炼?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呢?”孤哀子笑着点点头说:“什么都让你知道了还了得啊,咱们赶紧动身吧。”
“走什么走啊,那首诗你还没解完呢,怎么就敢走啊!”易姑娘猛的开口说话,我都有点儿发懵,孤哀子被易姑娘使劲儿用手拍了一下脑门儿,更是木然的站在原地,楞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易姑娘竟然醒过来了。
孤哀子不是傻子,发现易姑娘醒过来,两手一松,易姑娘顺着他的背滑到地上。
我看了看怀里的钱姑娘,钱姑娘埋在我怀里哭泣不已,我也想听听孤哀子是怎么解释的,任由钱姑娘在我怀里哭。
我一边用手轻抚着钱姑娘,一边看着孤哀子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孤哀子看了看四周的情况,接着说:“卸阳季大哥也说了,就是斜阳的谐音。
下面一句就是圆月上三峰,我师父的府上挂了一个大牌子,不知道你们留意没有那个那个牌子上写的是什么?”“诸葛明府啊,这跟诗有什么关系吗?”对于诸葛明府这四个大字我是很不明白,司徒诸葛明明姓司徒,可大门上偏偏写了“诸葛明府”,这一点儿我是很纳闷,也问过他怎么回事,不过司徒诸葛没有告诉我。
我也就没再问下去,也吧不是什么大事儿,知不知道我照样穿衣吃饭,大口吃肉喝酒。
“关系大了去,但从这一句就能判断出这首诗出自我师父的手,因为那四个大字师傅他只告诉我一人儿了,别的没人儿知道。
为什么要在诸葛后面加上一个“明”字吗?”我最烦这种人了,跟说书先生似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又问了一个问题,下了一个套又来一个套,没完没了了还。
我不耐烦的冲孤哀子说:“你倒是说不说,咱们这是在茶馆儿呐,听你细细道来啊!”我这么一嗓子,一下把孤哀子的心思给闹没了,只能老老实实的说:“这一点儿你们还都不知道吧,我师父是天地会的!”孤哀子说别的还就罢了,他一说是天地会的惊的我头皮直发炸,司徒诸葛竟然是天地会的。
我怎么一点儿都没听说过,因为天地会是“反清复明”的一个地下教派,在明朝灭亡之初闹的最凶,到了康熙年间最为猖狂,随着清朝的严加追捕,天地会慢慢的转到地下。
到了雍正年间基本上就已经销声匿迹了。
很少再又听说过什么反清复明的,不过在乾隆年间还是听说过什么白莲教红花会的,只不过这些都是昙花一现,很快就又被朝廷给镇压下去了。
要说闹的最凶的还是长毛,从广西一直打到南京,还在南京定都,从洪秀全反清闹事一直到朝廷攻陷南京整整闹了十四五年,这事儿把朝廷都给惊动了,再后来加上洋毛子京城闹事儿,一下子把咸丰爷给吓跑到河北承德避暑山庄,一命呜呼了。
要说司徒诸葛是天地会的,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还真有些事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