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等易姑娘醒过来,定是寻死觅活的。
任凭我怎么拉都拉不开孤哀子紧紧箍在易姑娘脖子上的手,没办法只能咬了。
我使劲儿的朝着孤哀子的手腕儿咬去,孤哀子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血都流出来了也不松手,我看再不把他的手给拉下来易姑娘就被他给掐死了,这会儿易姑娘的脸已经完全称酱紫色了,舌头也微微伸出来。
一时之间也管不了伤不伤着孤哀子了,我掰着孤哀子的大拇手指,朝反向使劲儿一扳,只听“咔吧”一声,孤哀子的大拇指被我掰断了。
听到那骨头断裂的清脆声我浑身都忍不住直哆嗦一下,这种声音太瘆人了。
谁曾想,就是这样孤哀子也不肯松开手,我看没时候让我磨磨蹭蹭的,我掰着孤哀子的另一只手,又是“咔吧”一声脆响,孤哀子的连根手指被我弄废了,这时他手上的力气已经小了很多,我没怎么用力便把他的手给掰开,易姑娘紧接着咳嗽几声,一屁股墩在地上,大声的喘着气。
易姑娘倒坐在地上,孤哀子直愣愣的朝我扑过来,这他娘的就是僵尸啊。
我心里暗想,坏了,好像不是翎眠漏香,这是尸霜粉,专门从一些僵尸身上提炼出来的水或者粉。
想到尸霜粉我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尸霜粉可是所有粉中最为厉害的一种毒药。
他是一些盗墓的人随身携带的一种毒药,最初并不是用来害人的,而是用来驱阳气,在墓中活人身上的生气很重,有时候一不小心触碰到棺材中的尸体,很容易就会诈尸。
诈尸虽说可以把僵尸给镇下去看,要是遇到一些千年古尸诈尸,这就很难对付。
是以身上携带这种尸霜粉便可把自身的阳气压到最低最弱,这一点儿比裹尸布强很多,但不是很安全,所以到了后来有人能用裹尸布便不再用尸霜粉了。
前辈的人也不知怎么弄的,把一些有了年头的尸体从墓中拖出来,把尸体中的骨头从中刮出来再磨成粉,然后再添加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就成了白色的粉状物,由于很像秋天里的霜,所以叫做尸霜粉。
但凡中了这种毒,根本没有解药,只能一辈子当做一个活僵尸,虽然也可以吃饭喝水睡觉,但是再也没有知觉,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孤哀子的行为很怪异,只要是中了尸霜粉的人都有一个行为那就是行走的姿势非常的别扭,都是直直的走,腿脚不会打弯,手臂也只能直直的伸着或放下,不再和常人一样。
这种状况我是见到过的,那是肖子的一个弟兄,当年跟着我们一块儿在陕西黄河一带倒斗,没想到那个坑是有主的。
但是肖子不屑一顾的说这人都不在了,咱还怕个鸟蛋啊。
说着就钻进去了,我们三人钻进去都平安无事,由于我们当初选盗行的时候已经选定了金银器,所以进去之后一看里面的金银器都没有了便没有动里面的一点儿东西。
事情就坏在肖子的那个弟兄手里,肖子的那个弟兄并没有选盗行,所以让我们先出去,然后好让他拿冥器。
我跟肖子想着好不容易来一趟,便同意了。
我们等了一个时辰也没见他的那个兄弟出来,便一同进去看看怎么回事,肖子的兄弟已经中了尸霜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们没办法,只得把他架出来,想来想去的最后把他的那个兄弟给埋了。
估计那个有主坑因为一次倒不完那么多的冥器,便在里面撒了尸霜粉,赶巧被他的兄弟给碰着了。
尸霜粉只要是碰到,吸进肚子里或者是掺进水里喝下去都会中毒,所以倒斗之间的东西从不互用,害怕彼此陷害。
这也是不成文的规矩,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可是我们几人刚才是一块儿站在司徒诸葛的家门口的,要是他俩都中毒的话我跟钱姑娘是不可能中毒的。
这就奇了怪了,难道说孤哀子先前说是那棵树上的水落下来,树上的水里有尸霜粉吗?偏偏就他两个中毒了,我跟钱姑娘一点儿事都没有,这就解释不清了。
一时我站在胡同里不知该怎么办了,钱姑娘昏倒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易姑娘坐在地上呆呆的,这孤哀子又中毒了。
只有我一个人,就算是三头六臂我也忙不过来啊。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一晚上钱姑娘家遭受大灾大难,这一转眼的功夫易姑娘和孤哀子又中毒了,还是没有解药的毒。
真是弄的我焦头烂额的,也不知该怎么办了,有一个人能帮我也好,问题是没有一个可以帮得上忙的人。
我想了片刻,只能暂时先把钱姑娘给喊醒,然后把孤哀子藏起来,然后找个大夫看看能不能解掉易姑娘身上的毒,因为易姑娘中的只是瘫面溶颜水,这还不至于致命,只要能用碱泉水洗洗便可把易姑娘脸上的毒解开。
问题是现在京城里没有碱泉水,碱泉水只有在四川贵州一带才有,这会儿要我赶到川黔一带估计还没到地方易姑娘的脸早已经花掉了。
眼看着易姑娘脸上的色块而越来越大,我心里寒冬腊月如同掉进冰窟窿里,每一处不哆嗦。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只听“嘤咛”一声,钱姑娘醒过来了。
我欣喜万分,好歹能有一个帮我的人来,我赶忙搀扶起钱姑娘,钱姑娘朦胧着眼看着我,我刚要开口说话,一双大手紧紧的卡着我的脖子,我想也没想便知是孤哀子。
好在孤哀子的一只手上的两根指头已经被我掰断弄废了,我只需轻轻一扳便可把他的手给拿开。
我把孤哀子的手掰开后,顺手把他的腰绳取下来,绑在他的双手上,以防止他再乱来,我此时已经顾头不顾尾了,少一事儿还是少一事儿吧。
钱姑娘完全醒过来,奇怪的看着他俩说:“季大哥,他们,他们这是怎么了?”我对她摆摆手说:“没事儿,他俩中毒了,不严重。
现在咱们赶紧找一地儿把孤哀子给藏起来,然后给易姑娘解毒。”
说罢我也不等钱姑娘听美白没有,搀扶着孤哀子,然后对她说:“你,帮我把易姑娘也给搀扶起来,你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地儿把她俩给安置起来?”钱姑娘站在我跟前儿想了想说:“在京城里好像没有别人了,我的弟弟也不在京城,他去杭州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钱姑娘说罢我心里暗自哼哼,你还知道有个弟弟啊,之前还对我说一个亲人也没有了,这不是还有一个弟弟嘛。
要是她弟弟知道他家的这场大火跟我有关系,还不把我给千刀万剐了。
想了这么多,钱姑娘已经把易姑娘搀扶过来,我一个人扶着孤哀子和钱姑娘,两人根本走不齐步子。
我晃荡了半天也没挪动一步,只是在原地一会儿搀扶下易姑娘,一会儿搀扶下孤哀子。
钱姑娘在一旁看着我,我说:“你倒是帮我一把啊,别老站在这儿看着啊?”钱姑娘听我这么一喊,赶忙过来搀扶着孤哀子。
钱姑娘本就身子瘦小,站在孤哀子身旁更是瘦弱不堪,我无奈的对她说:“你搀扶着易姑娘,孤哀子人高马大的,你扶的动嘛呢。”
钱姑娘赶忙来到易姑娘身旁,扶着易姑娘说:“咱们这是去哪儿啊?”她这么一问,还真把我给问住了。
我只能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路上遇到熟人或者是好心人也说不定,我跟肖子盗墓的时候没少遇到好心人的帮忙,好几次都没有吃的,困在山上,要不是遇到好心人我俩早死七八次了。
走过司徒诸葛家门前的大胡同,一转弯就是另一个胡同,北京的胡同三百六,数不清的千千万,我这个在北京城长大的人都能在胡同里迷路,更不消说那些个京城外的人来到这胡同里的人。
走了一阵子,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真他娘的邪门儿了。
钱姑娘也气喘吁吁的,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我心里面也没办法,只能咬牙坚持了,谁让这俩人都中毒了呢。
正累着呢,突然眼前一亮,前面竟然有一家药铺。
我赶忙对钱姑娘说:“往前是一家药铺,咱们过去,看看大夫能不能帮忙把她俩的毒给治好了。”
钱姑娘听到了前面可以歇息,突然又有了力气。
这就是人要死之前的回光返照一样,猛的精精神神的,能吃能喝的,有的还能干活呢。
这种人只要过了一个晚上就死了,这也是有说辞的。
阎王爷不忍让一家子人看着一个人死去,就多给这种人几日阳气,但是将死之人那承受得住这么多的阳气,所以也就能精神一天半日的,过不了夜的。
我俩气喘吁吁的走到药铺里,里堂只有两个买药的在,掌门大夫早已不在了。
也是,如今这兵荒马乱的,谁还敢往外跑啊,这不是找死嘛。
所以这大夫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平日里大夫都是死命的要钱,为的就是在在皇年间好度日。
要是遇上个病灾连年的,大夫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满天下都是病得要死的人了,谁还出得起诊费啊。
两个买药的一看来生意了,冲着里面扯了一嗓子,还真出来了一个大夫。
我赶忙对着那大夫说:“大夫,您给看看这两人的病,也不知是怎么的,突然之间就成这样了。”
这隔行如隔山,但是我还是略微懂得一点儿的。
看病问话也是有讲究的,自己知道是什么病,但是不能把话给说出来,先撂出来不知是什么病,然后看他怎么说了,他会望闻问切啊,那就让他诊断。
要是能诊断出来了,那就说明这大夫不是吹的,要是诊断不出来,说明这大夫就是一庸医,治不死人就算命大了。
不消片刻,里面走出来一大夫,我赶忙把易姑娘先搀扶过去,然后走到病桌前,等他来诊断。
那大夫摸摸索索的走到桌子前,我心里立马就沉了一大截,他娘的竟然是个瞎子。
我还没吭声,那大夫就对我说:“你看我是瞎子?”我心里凛冽了一下,马上屏住呼吸,肃然沉默对他说:“小生不知礼数,还望您海涵,小生知错。”
我之所以听他说那一句话便不敢再有什么想法,就是冲他那一句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