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到这里,马车外的人大声吆喝着从马车里下来,顿时人生噪杂起来,如同油锅里掉进一滴水珠子,炸开一般外边沸沸扬扬的也不知说些什么,聒噪的厉害。
没一会儿,我们所在的马车外边也开始响动起来,开始是拆木板子的声音,哧啦吱纽声尖刺的全身直发毛。
木板拆卸到一半突然停下来,不知怎么地,叮叮咣咣的把刚拆下来的木板又钉回去了。
肖子嘴里骂道:“狗日的一棒子小龟孙,搞什么玩意儿,老子憋在这里快憋死了。”
声音不大,我心里暗笑肖子这家伙是个欺软怕硬的货,听到易姑娘说王三爷的来头大底子厚背景深,刚才骂人都没使劲儿骂,只是在我们跟前发发牢骚而已。
我正小样开口教训下肖子呢,马车突然剧烈晃动了下,接着翻到向一边。
车壁里四处都是尖头朝里的钉子头,这爬倒在上边,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车在地上滚了几滚,我们三人全身都被钉子扎过,每一处好地方,还好易姑娘临时突然对我俩说护住头。
肖子没听清,问道:“护猪头?!”刚说完便扑到在我身上,把我一下子压倒了钉子上面,疼得我龇牙咧嘴的骂肖子个狗日的畜生。
我忍住身上的疼痛想从肖子身上爬起来,手刚扶住边上的车壁猛的往下一扑又重新趴会在肖子身上。
车外的人用力的把两边的车棚给拆卸开,我们三人全都一动不动的躺在车里,身上被钉子扎着,稍微一动弹就感到无比的疼痛。
上前几个人拉着我们的胳膊把我们一一架起来拖到一个小屋里。
在被拖进屋的时候我注意到周围的环境,有一块石碑,那是一块很老的石碑了,棱角已被磨秃,上面赫然写着着“断魂路”。
当我看完石碑上的字便被两个壮汉给驾到小屋子。
接着易姑娘和肖子也跟我一样被架了进来。
易姑娘哆嗦着身子,蜷坐在地上,我关切的问易姑娘:“疼的厉害吗?”易姑娘点点头,接着便是不停的抚摸被扎上的地方,我拦住易姑娘说:“别摸了,越摸越疼。
还是忍一忍吧,等上个十天半月的伤口就有愈合了,只要不用药酒擦拭就不会留下伤痕,放心吧。”
我这么一说,易姑娘还真就不再用手抚摸伤口了,任由伤口上的血流在她那早已破旧不堪的白色衣服上面了。
肖子软塌塌的死肉一堆般的躺在地上不起来,垂着头闷声喘气。
我环顾了一下这屋子里的状况,全是用树枝子给盖起来的临时的屋子,凑合着能遮风避雨。
屋子内什么都没有,连地上的石头还都路在上面,幸好刚才那壮汉扔我们的时候没有扔在这石头上面。
这要是一下子躺在上面,估计不死从此也跟废人差不多。
我们三人就这么被关在小屋子里面,外面什么也看不见。
肖子喘过气后对我说:“你知道我刚才看见什么了?”“你不说拉倒,买他娘的什么关子啊,要说赶紧说,你还想烂到肚子里。”
我没好气的对肖子说,也使不上大力气,现在只要稍稍一用力,全身无一处不是疼的。
肖子也没有气力跟我犟嘴了,只是顿了顿说:“我他娘的看见申屠广了?!”肖子自己说的话连他自己都不敢肯定,有点问我又有点肯定。
易姑娘听到申屠广猛的抬起头,原本没精打采的现在一下子精神起来。
我也有点吃惊,怎么可能,那么多年了申屠广连一点消息都没有怎么可能又出现呢,更何况是在这里出现的。
“你到底看清楚没有?我怎么就没看到?”我急切问肖子,关于申屠广的事其实对于我也很重要,至少对于解释这次盗墓很重要。
申屠景南下广东四年找寻的就是申屠广,结果空着手从广州回来,回来没几天司申屠老爹便重出江湖。
领着我跟申屠安一起来这个十年前肖子来过的地方,而后便是从到那里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一直到现在。
原本在墓地外遇到了那么多的人,现在一个都没有遇到,不仅申屠父子不见了,脸贼马子和常七妹也莫名的消失掉。
现在肖子又稀里糊涂的说看到了申屠广,申屠广自打进南京城就消失掉了,到现在少说也有十几年了,那时候申屠广才十**岁,现在怎么说也有三十多岁了。
这都十几年没见了怎么可能匆忙之间看一眼就能判定出那是申屠广呢。
易姑娘说:“你可曾看见他脖子后面有一斑和申屠景一样的胎记?”肖子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易姑娘无奈的垂下头,肖子摇摇头接着说:“不记得了,我也就是扫一眼,不仅看到了那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申屠广。
还看到了一块石碑,石碑上写着的是什么‘断魂路’。
这他娘的又不是阴间怎么会有断魂路呢?”说罢肖子随口骂了一句。
“你看到了,我也看到那块石碑,上面写的就是你刚才说的‘断魂路’。
不过这‘断魂路’我倒是听司徒诸葛说过起过。
这断魂路原本是阴兵借道时才会出现的石碑,那种石碑只有在阴兵借道的前一个晚上才会出现,为的就是通告路人不要再晚上掌灯时分从这里经过,凡是遇到阴兵的都会被阴毒给毒死或者是被阴兵给招了去。”
但是阴兵借道有很多种通告的法子,分三种。
这些有的是司徒诸葛这辈子遇到的然后讲给我的,有的是我也见过的。
不过我经历过的那些都不算什么,反倒是司徒诸葛讲的那些听着就跟瞎话似的,要不是他盗了一杯的斗我还真当故事听了。
第一种就是山路借道,山路借道我们从万靇宫出来的时候便遇到了“鬼掌灯”。
鬼掌灯是山道中阴兵提前一两个时辰通知,漫天撒满了白色的孔明灯,跟天女散花似的,漫天遍野的都是。
这种白灯笼很精巧,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或者鬼怪做的,不过倒是听说过每当阴兵借道招兵前都会全天下的发帖子。
这种帖子上面什么都不写,上面只有一个黑色的“奠”字,这种帖子只发给做灯笼的工匠家里。
工匠何以知道这是阴兵发送的帖子呢,据说是这种帖子会半夜三更的出现在工匠家存藏财物最保密的地方,钱财不仅没少,反而多了很多。
有说是三百两银子的也有说是八百两银子的,到底多少也是莫衷一是。
工匠但凡接到这种帖子,一律会把手中的活计给推掉,赶时赶工加班加点的把要求的灯笼给做好,这种灯笼他们做出来不仅材料上好,手艺更是没的说。
因为这种活计一来,你不想做也得做,只要时辰一到,要么取走灯笼要么取走人头。
何以知道什么时候时辰到,工匠手中的那个帖子上有个“奠”字,当活计做完时那个“奠”字便消失掉。
当晚就会有取灯笼的,灯笼只要验收被取走,没有留下一个,那手中的帖子也会消失。
那给过的银子算是当做工钱了,这种事也算是工匠一年一次的喜事,一大笔一白花花的银子。
不过也有没做完的或者是验收留有几盏灯笼的,这些工匠严重的会丧命,轻点的则是得场大病,把给过的银子花光病也算是好了。
巧的紧。
第二种便是平路借道。
平路借道时会在阴兵走的道上出现一个个石碑,石碑上面写着三个打字——断魂路。
平路不比山路,平路经常有人走,因此才会在平路上立碑以告路人。
经常外出的人都听说过三件事,一更二鼓三板刀,看不见的兵借道。
其中的兵借道说的便是阴兵借道,很多路人都会注意不到那石碑,因为那石碑就是这么做出来的,被做旧处理过。
很容易被路人忽视掉,这样在借道的时候撞到的阳间的人都被阴兵招去做兵了。
不过常在江湖上行走的人那会注意不到这种事儿呢,看到的很少会在第二天返回过来还在夜里走,这种情况一般都是突发有急事没有注意到才会走夜路。
正是如此往往有很多穷苦人家被招去做阴兵了,穷苦人家走夜路的也大都是些劳动力壮年男子的,这一走算是死了,正所谓是船漏偏遇打头风啊。
第三种便是水道借船。
水道中也经常遇到水鬼,但大多的阴兵都是穿山过河,也就是从河中穿过去。
这种情况就好多了,至少不是顺江而下或逆江而上的情况,遇到被借去船的也很少。
阴兵在穿江而过前一两柱香的时辰前会在江面上放“鬼船”。
何谓鬼船,这鬼船一般在长江上很多,像什么汉水,嘉陵江,乌江,闽江和三峡一带经常会在半夜里出现鬼船。
之所以被渔民船民们称作鬼船也是有原因的,这种鬼船只要一出现在江面上,江中心立马就会分水,非常的诡异。
有的船在三峡一带顺江而下,长江三峡最为险峻,水流湍急深不可测的。
即使是船民在上游看见了鬼船也无法停下来,这种事只有弃船跳江,任由船向前漂去。
江心被分开的水下面便是阴兵走道,阴兵走道从来走平路,遇山开山,遇水劈水,不想阳间那样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那样麻烦。
江心只要是被开了路,船过去便掉下去,人要是也在船里面的话那就算是没命了。
鬼船出现在江面上时,通体都是发白的,船的两边都写有大大的“奠”字,在夜晚里如同白纸黑字一样看得清清楚楚的。
是以被船民或川江往来的商旅称作是鬼船。
当我阴兵借道的事讲给他们二人后,肖子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今晚会有阴兵来借道?”我点点头,说:“那块石碑是南北面的,就在这房子的不远处。
要是今晚掌灯时分咱们没有逃出去的话,要么被招兵招去,要么就给阴毒冻死在这儿。”
易姑娘插嘴小声说:“你不是说阴兵来借道的吗,怎么会害人呢?”我无奈的对易姑娘说:“借道也就是前人说法上的一个修辞,为的是好听一点儿。
总不能对人说是阴兵来抓人来了,那岂不是闹大乱子,官府可是有说不完的理由抓你问你要钱呢,所以就说成阴兵借道。
说是借道,其实瞅的就是那些冒冒失失的人,只有这些人才会被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