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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福心里有条有理打算着,而吉祥则是怪异的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站在他边上的常福,有些无语的低下头开始生起了小炉子。
吉祥自顾自的将汤药煎好后,倒入了碗中,然后双手捧着来到了袁叔万的屋里。
她也没有敲门,只是轻手轻脚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
吉祥端着药走到床边的时候,看到袁叔万正躺在床上睡得正沉,脸颊睡得通红通红,额上的鬓发带了一些汗湿。
吉祥皱了一下眉头,她只这么瞧着,都能够感受到从袁叔万身上冒出的热气。
该不会是烧坏了吧!
吉祥心里惊了一下,往日里,袁叔万向来十分警觉,可是这会儿她都走到了床边,他竟然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睡着。
莫不是烧昏过去了。
吉祥被自己的猜测给吓了一跳,连忙放下了双手捧着的药,伸手去探着他的额头,手刚探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吉祥只觉得额上的温度比第一次的还要烫。不过吉祥也知道这并不好说,毕竟她的感觉做不得准。
吉祥心里担忧着,正要收回手重新去拿药的时候,突然她的手被一只铁掌牢牢禁锢住,她转头看去,恰好看到袁叔万睁开了眼睛,而他的右手正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腕。
吉祥有些紧张,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有种被抓了个正着的感觉,她结结巴巴的解释道:“三爷,奴婢……奴婢只是想替您擦汗。您……”
吉祥的目光落在了袁叔万紧紧抓着她的那只手上,有些吃痛却又不敢露出来。
袁叔万沉默的松开了自己的手,其实他并不是因为警觉才会抓住吉祥的手,反而是因为舍不得这只手离开。
或许他真的太久没生病了,这一回一生病,连带着警觉也低了许多,吉祥走到他床边的时候,他都没有发现,他睡着,很热,从身体里散出的热,可是外边也热,让他直冒冷汗,全身仿佛是火炉一样烧了起来。
而吉祥的手,其实并不冰,相反还有一些暖暖的,可是细腻的触感带着她相比他而言低上许多的温度探过来的时候,却让他感觉到很舒服。
可是吉祥只是放了一会儿,便要将手收回,他这才惊醒过来,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
吉祥并不知道袁叔万的想法,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干坏事被抓了正着,她有些尴尬,这会儿一等袁叔万松了手,她连忙后退了几步,开口道:“三爷,奴婢给您端药。”
说着,她立刻端起了药,送到了袁叔万边上,用手探了探碗口的温度,轻声道:“三爷,温度正好。”
说着却是将药直接递给了袁叔万。
袁叔万愣了一下,只是拿眼睛看着吉祥,吉祥也愣了一下,眨了两下眼睛,似乎是在疑惑袁叔万为何不接过药,不过等到看到整个人仰躺在床上的袁叔万时,她立刻反应了过来,连忙又将要放到了边上,笑着:“三爷,奴婢忘了,奴婢先扶您起来。”
说着,她连忙上前扶住了袁叔万的一边手。
袁叔万却是心中叹了一口气,开口淡淡道:“不必。”
说着,他一手撑在了床上,慢慢的坐起了身。
虽然这会儿他身体十分虚弱,但是倒还不至于到了连个起身都不行的地步。
吉祥站在边上看着袁叔万自己慢慢坐起,心里却是泛起了嘀咕,明明自己可以坐起来,方才为什么不坐,害得她还得再重复一次动作。
不过这会儿她也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一下,却还是脸上带着微笑又重新端起了药,直接一把递到了袁叔万的手中。
袁叔万看着自己几乎是被塞进手中的药,眼里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神色,却还是一口将药饮尽了嘴里。
药很苦,而袁叔万也记不得自己上一回吃药是什么时候,他忍不住被嘴里的味道苦的皱了一下眉头。
吉祥大量到他这个神色,这会儿倒是想起自己竟然没有给袁叔万准备吃过药后吃到嘴里的东西。
不过这会儿再回去拿糖过来,却是来不及了。
吉祥只好连忙倒了一杯水过来将功补过:“三爷,是奴婢疏忽了,奴婢让常福哥哥给您买点蜜饯回来解解苦。”
“不必。”
袁叔万接过吉祥递上的水,喝了一口,却是摇了摇头。
吉祥听了这话,也没有回答,只是将药碗和茶杯收了起来,又是笑着问道:“三爷,您这会儿肚子还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东西?”
“不必。”
袁叔万看了一眼殷勤备至的吉祥,摇了摇头。
“那……您明天早上想吃什么东西,我给您做?”吉祥依然耐着性子说话。
而袁叔万再次摇了摇头,却对吉祥道:“你帮我把书拿过来。”
说完这话,却是闭上了眼睛。
仿佛吉祥方才十分聒噪,吵到了他一般。
吉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依然笑着将书拿了过来,然后好声好气劝解道:“三爷,您身体现在不适,无聊看一会儿书可以,不过千万别看久了。”
说完这话,她手拿起了药碗,又道:“既然您喝了药,那奴婢告退了,让常福哥哥过来守夜。”
袁叔万原本毫无反应顶多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头,仿佛吉祥只是一只嗡嗡叫唤的蚊子一般。等到听到吉祥那句话的时候,他抬起了头,开口说了一句:“不必了,不需要守夜。”
吉祥闻言却是笑了笑,态度却是十分坚决:“那可不行,三爷您现在身体还没痊愈,虽说喝了大夫的药,可是万一晚上这体温又高了怎么办,总得有人守着您吧!”
说完这话,吉祥却是做出了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直接拎着药碗福了个身边走人了。
这副样子,让袁叔万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吉祥在走出房门的时候,也是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方才她自己有多胆大妄为,她还是清楚的,她定然敢做一向都特别有主意的袁三爷的主,简直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可是方才,她偏偏这般做了,还做的十分的顺手。
吉祥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是吃错药了,而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袁叔万竟然会由着她这般作为的诡异。
不过,吉祥想着让常福晚上在袁叔万屋里守夜,不过见袁叔万身体虚弱,想着晚上好有人方便端茶送水罢了,还真是怕袁叔万的病情会加重。
可是没有想到,她这乌鸦嘴就这么一说,半夜朦朦胧胧她还睡着的时候,房门却是被敲响了,屋外传来了常福焦急的声音:“吉祥快起来,三爷病情加重了,这会儿烧的迷迷糊糊,都醒不过来。”
吉祥几乎是打了个机灵,便从床上跑了起来,顺手捞起了放在床边的外衣,直接裹在了身上便开了门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不是喝了药了吗,你不是说那老大夫是城里最有名的大夫吗?”
话一句接着一句焦急的问着,常福也是摇了摇头,他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原本上半夜还好好的,谁知道下半夜他起身查看的时候,却发现袁三爷竟然烧的厉害,整个人都昏昏沉沉,一副人事不知的模样。
不过,这会儿却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常福也顾不上回答吉祥的疑惑,便匆匆道:“你去守着三爷,我去找大夫。”
“嗯。”
吉祥点了点头,不过这会儿心里对这个地方的大夫已经有了保留的意见,她又仔细叮嘱着:“你多找几个大夫过来,好好瞧瞧三爷究竟是怎么回事?”
常福点了点头,二话不说便朝着外边跑去。
吉祥也立刻跑到了袁叔万的房里,此时,袁叔万就是如同常福所说一般,人事不知的烧着,整个人体温烫的惊人,仿佛是要将脑子烧坏掉一般。
吉祥咬着牙这会儿有些急坏了,她皱起了眉头,连忙到外边打了一桶井水,有找了两块毛巾替袁叔万擦了一把脸,然后绞了一把冷毛巾敷在了他的额头上。
其实,吉祥也知道袁叔万这会儿身上有大半的汗是让被子给捂的,按照常理而言,其实被子悟出了汗,发烧着凉也便好了,可是袁叔万的样子瞧着实在太恐怖,吉祥都不敢想等他发完汗会不会先将脑子给烧坏掉。
而且移开被子,毕竟先前那位老大夫说袁叔万是寒气入体才会这般,在大夫没来之前,吉祥是真的不敢轻举妄动,她也只能够搅着毛巾做着最简单的物理降温。
幸好,常福带着大夫回来的远比她想的要快。
而且不仅仅带回了先时给袁叔万看过病的那个老大夫,还带了好几名其他大夫,倒也是为难他大半夜的将人叫起。
吉祥连忙让开了位置,让那几名大夫轮流去查看袁叔万。
下午的那一位老大夫先把起了脉,一边把着一边皱着眉头。
而吉祥看着老大夫这副样子,心里也是惊了一下,连声问道:“大夫,我家少爷怎么样了?”
那老大夫听到吉祥的问话,下意识看向了吉祥,待看到吉祥的那张脸时,脸上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竟然没有说出话来。
而吉祥被这么盯着,下意识去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蛋,方才太过于匆忙,竟然忘了带面纱出来。
而常福见了那老大夫看直眼的模样,冷哼了一声,挡在了吉祥面前,冷声道:“你下午来时不是说我家爷无事,怎么吃了你的药就烧成了这副样子,你到底会不会看病啊,若是我家爷有什么事情,你小心顶上的脑袋。”
常福的连唬带吓,让老大夫脸上一变,他连忙开口解释:“下午我给这位公子看的时候,的确并无大碍,这会儿瞧着脉相,也并无大事,只是不知道这位公子怎么的,看起来这般严重。”
常福也没耐心听老大夫神神叨叨,直接将老大夫拎到了一边,让剩下那几名大夫瞧着。
谁知道,那几名大夫看过之后,也都得出了一样的结论,这下子倒是让常福与吉祥都有些慌了。
若是在京里,至少还能够请太医出来,可是现在出门在外,也只能够无奈相信这些大夫的话了。
而最终,倒是一名大夫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这位公子是否身体一直十分康健,如今是乍然得病。若是如此,倒也解释的通,越是身体康健的人,一旦生病,反应比常人更为剧烈。”
常福轻叹了一口气,也知道这会儿再说下去也是无意义,只能够皱着眉头对吉祥道:“你在这里守着三爷,我带这几名老大夫先去开药,届时,会将药熬好送来。”
吉祥也是皱着眉头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