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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万事俱备欲动刀(二合一)

兵变 仁弋 5693 2024-11-18 14:52

  “师父,师叔也是炼兵士么?”

  昏暗巷洞中,幕星幽坠,封释云欠步于杨一清身侧,步伐轻巧伶落,刚刚得来的口令代号显然比那‘飞檐走壁捉蚊蝇的田鸡’不知好上多少,以至于心里对那丑陋汉子的感观也是直线上升,大有与某人并驾齐驱之势。

  “唔……”

  闻言,杨一清却是瘪了下嘴,缓缓地摇了摇头道:“他不是炼兵士,他是名兵武。”

  “兵武!?”

  心中微微一诧,封释云回头看了看那间已然变得模糊不清的石室,遂即小声问道:“师父,您不是说此地禁止非炼兵士以外的任何人出入么?”

  “是呀!谁说不是呢?可如果他要是永远都不离此地半步呢?”

  杨一清脸上泛起一抹苦涩,不过由于角度光线的原因,封释云并未瞧得很清楚,不过这番略显沉闷的话语,却让清晰地他感受到了一股由漫长岁月所酿制而成的酸楚。

  “永远不离此地半步?难道是因为长相丑陋的缘故?”

  抬眼看了看这终日不见阳光的环境,封释云暗里不禁胡乱揣测着,可他立马又听杨一清说到:“以后出入此地时,可千万别和你师叔走得太近。”

  “师父,为何?”听了这话,封释云心里便更觉奇怪了。

  “也没什么。”杨一清别头看了封释云一眼,遂即解释到:“主要是你师叔这人性格方面有些缺陷,时而阴郁,时而疯癫,但凡是家族中知晓他的人,都不愿和他走得太近,也就为师……反正你自己知晓便是。”

  言及于此,杨一清似是不愿续言,但他话里所透露出来的信息,也足以让封释云对那丑陋汉子敬而远之,虽然这信息可能是某人为了打击报复某人所刻意夸大的说辞,但以封释云如此谨慎沉稳的性格,他可不愿去冒这个险。

  似乎担心封释云又问出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杨一清复又询问到:“诶,你的炼兵室是多少号?”

  “师父,玉牌上写着二十一。”

  闻言,封释云不由立马应声,而杨一清的话,也将他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到这幽深的巷洞上来。

  巷洞的确很长也很深,在二人说了这么多走了这么远之后,却仍像个无底深渊似的,始终没看到又或者根本就看不到尽头在何处,封释云在心底估算着已行距离,就这一会儿,他和杨一清怕也走了不下一里地之远。

  洞壁的规模并没有随着距离的变化而变化,其上那数之不尽的夜明珠就好像夜晚天幕中那被老天爷给刻意摆成了一条线的星星,由近至远地铺设在封释云眼前,洞侧那时而晃入眼界的一处标着不同数字的凹陷又或是一处漆黑的岔洞,让他不得不再次惊叹到,这得需要多少人力物力以及多少时间才能在一座大山内部凿出这样一条目前还不清楚其有多大但就已知而言却已足够浩大的洞巷来。

  “师父,咱们还要多久才到,这洞到底有多深有多大?”

  禁不住好奇心地驱使,封释云在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复又出声询问到。

  “这个呀……”

  闻言,杨一清不由放缓了脚步,想了一想后才又说道:“此洞具体有多深,为师倒未细探,不过若你能走到此洞尽头,兴许或能捉上一两只雏鹰玩玩。”

  “尽头?捉雏鹰玩玩?”

  心下困闷地叨念着,可旋即封释云便明白了杨一清话中的含义,“师父,难道说……此山已被打穿?”

  玉音山周百里高八千丈,纵使此处乃山腰之地,那直线距离也是不可细算,现如今杨一清居然说能在洞之尽头捉到雏鹰,山的另一面是什么?那是悬崖峭壁,封释云相信那些在洞里勤炼符兵之人是断不可能将一些吵闹的鸟雀带如此地的,如果这洞里真有鹰隼安家落巢,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此山已穿!

  所以在想通这点后,也无怪封释云心中会感到如此震撼。

  “是啊!若是没穿又岂会鹰隼在此落巢,你连外面的天都不得见,又哪里捉得到鹰雀把玩?”杨一清轻笑着应到,脸上的得意之情则是尽展无遗,“此山自关家入主以来,已去五百余年,由于炼兵起家的缘故,家族中人自然对炼兵方面的传承看得极重,所以至第一代家主后,关家便开始在此间开山凿洞,将家族中一些较为隐秘甚至于是特别隐秘的传承置于此间。”

  言及于此,杨一清不禁顿了一顿,发现封释云正一脸专注地望着他,便又接着讲道:“在这几百年的时间里,关家的每一代家主每一位族人,都会想尽办法耗费巨大人力财力来将此洞扩建,通过无数代人不懈的努力,此山也于百余年前被彻底凿穿,并且被分为了上、中、下三层,而你现处也是因处之地,便是这三层中的下层。”

  “居然还有三层之多?”

  但闻此言,即便像封释云这等自以为读过几天圣言见过几许世面自诩风过不动浪打不颠的江湖儿女,也禁不住有些手脚发软。

  待心中激动震撼稍稍平静,封释云复又急道:“师父,那其余两层在哪里,徒儿怎地一直未见?”

  “勿要多问,该你知晓时你紫会知晓。”杨一清扭头沉声说到,遂即脚下猛然一顿,便即伸手拦在了封释云身前,“到了,此处便是你炼兵之地。”

  闻讯,封释云不由停下脚步,顺着杨一清目视之处定眼望去,朦朦柔光下,洞壁上隐现一处幽黑的岔洞,通过杨一清之前的介绍以及他的观察,封释云知道此洞正是属于那种无主之地,抬头望了一眼岔洞上方,一块偌大的白色门牌映射着微弱地光影,光影中那几个同样能映射出微弱光影的红色字体却正是他在玉牌上所见到那个号码‘二十一’。

  “进来吧!”

  朝封释云喊了一声,杨一清便即转身朝着岔洞里走去,封释云则紧随其后,怀着‘大无畏’的心情,一脚踏进了那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顺手把门带上……”

  “门!?”

  杨一清的身影已然模糊不清,若不是其穿着件黄袍,只怕封释云还以为是他符里那从不正经的某残又跳出来了,在四下摸索了一番后,封释云终于找到了门在哪里,直接将门带了过去,却发现这岔洞内的光景已是漆黑一片寸步难行。

  “师父难道能看的见?”

  封释云心内暗暗称奇,却不得不对黑暗处喊到:“师父,您在哪里?这儿那么黑,为何就没有颗夜明珠啊?”

  “你都是炼兵士了,难道你的神念是养着看的……”

  稍显不满的嗔怪声从黑暗中的某处传来,封释云此刻却哪里还顾得上那神念的诸多妙处,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瞎摸着追了过去。

  “原来神念还有此等妙处,竟能视暗处为光明境,师父为何不早早告诉我呢!”

  暗道似乎很直也没有那种令人促狭的幽闭,封释云犹自摸索前行,心里却不免有些恼火酸情,虽说师者不定就能为其徒解辨天下之惑,可这事杨一清明明再清楚不过,却不曾与他说破,自然便显得有些不负责任,不过杨一清的做法虽然有招人口舌之处,可封释云对于神念的理解,却稍显偏颇。

  兵武炼体不修神,练至极高之处自然能够控制身体每处的肌肉骨骼甚至于是筋络,使其能爆发出远超常人之能,而炼兵士修神不练体,即便神念拥有提高人体某处机能的效果,炼兵士的身体恐怕也无法承受其所带来的强大负荷。

  杨一清之所以能够暗处视物,自然不是因为他的视力有多好又或者利用神念将其视力提升至某个极高的程度,他毕竟不是兵武,而且神念也达不到这般无所不能的效果,当然,这只是指杨一清这等层次的炼兵士,如果是更高者那可就不好说了。

  但神念毕竟是一种拥有实质且能跟随炼兵士意愿释放于体外的特殊能量,小至熄灯拂尘拈花摘果,大至御剑飞石弄人迷惑,区区一暗处探物识路,即使那初窥神念之门道的初阶炼兵士也能信手拈来,毫不做作。

  当然,这些情况封释云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他也只能是在黑暗中边走边念同时努力瞪大着自己的双眼,直到两眼发酸发胀甚至于是肿成了灯笼,这才依稀瞥见,前方不远处似乎正透着一抹微弱光线。

  “笋笋的,终于见光了!”

  封释云暗呼一气,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渴望过光明,毕竟光明以前从未向今天这般舍他而去,微弱的光线逐渐变强变亮,直至封释云能清楚地看到那散落与通道角落的石子,以及洞口处那道让他至今才瞥清其‘真实’面目的高瘦身影。

  “看看吧!这里便是你今后的炼兵之地。”

  未等封释云抱怨他是经历了多少艰难困苦才最终寻来此地,杨一清指了指洞口外,神情无比淡定。

  “啊!?”

  咋闻此言,封释云心中的怨气顿时烟消云散,三步并作两步地跨至杨一清身边,猛一瞪眼,才发现此处果真如杨一清所言,乃是一间正儿八经的炼兵室。

  石室的空间不是很大,但比起封释云住的那间豪华套房来,却要宽敞不少,室壁光滑平整,完全看不出有刀削斧凿的痕迹,其上密密麻麻地镶着一圈颗指头大小的夜明珠,将整个空间照耀得通透无比纤毫毕现,令人看了便禁不住想抠下几颗,拿去市井上换取几个银钱,当然,这只是针对某些抠钱抠得极为凶悍的人而言。

  石室中间,陈着一墩半人来高七尺见方的石台,与周围那光滑平整的石壁相比,石台表面却是显得凹凸不平宛如磨面,看着这稍显突兀的石台,封释云便即明白,这儿便是他以后制作符兵的地方,那石台上的磨面,估摸着是匠人出于防滑的考虑,所刻意开凿出来的,只是有一点他却不是很明白……

  “师父,怎么没见火炉或者铁矿之类的东西呢?”

  站在洞口处,将石室四下打量了一遍,封释云遂即奇到。

  “呵呵,你以为你是铁匠出身?还要火炉铁矿?”

  闻言,杨一清却是莞尔一笑,傲然道:“炼兵士何等高贵,打铁炼钢那些过程自然勿需你亲自操劳,再说现在给你一个火炉几块铁锭,你难道还真能练出一锭精钢又或是一块铁母来?”

  封释云点头认真听到,炼兵士的高贵之处他自然知晓,然而对于炼兵的具体事宜他却不甚了了,自从在手札上得知炼兵所需材料后,他便天真地以为,那精钢铁母便是由炼兵士亲自提炼,可后来看到杨一清那如葱似玉般的双手后,便又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可他转念又一想,杨一清毕竟是关家客卿且实力高强身份尊贵,所以提炼钢铁这般活路,自然会有人替他准备妥善,直至眼下,他才真正明白,原来那些兵胚自有专人负责,而他只需要认认真真地用神念在兵胚上画下一道完美的神兵咒,自可得意安然。

  “你现在还只是名低阶炼兵士,精铁精钢已足够任你施展,等到你有了为师这般境界势力,呃,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话及此处,杨一清却是欲言又止,遂即挥挥手对封释云交代到:“去看看吧!工具材料都在石台下放着,如果少了什么或是有何不明之处,你可以告诉你师叔,也可以到‘上面’来找为师,为师的炼兵室就在梯道出口左拐第一间,记得千万不要走错,清楚了么?”

  “是,师父!徒儿记清楚了。”

  铿然应声,封释云却是不住地搓着两手,显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而杨一清在交代完了这些事情后,便即摇头转身离去,居然没想要留下来看看某人那极其‘粗糙’的第一次。

  杨一清临行之时还交代了些什么,封释云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听到或是没听明白,如果这世上存在着各种心理学或是行为学,或许能解释他此刻的心绪为何如此毛躁,通道里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飘渺,封释云在压低嗓子欢呼了一阵后,便即来到石台正后方,从其凹陷的空间里摸索出了几锭拳头大小四四方方的精铁以及一个形同食匣的质朴木箱。

  “这木箱里,装的肯定便是那‘三叶齿纹草汁液’以及那‘錾金刀’。”

  封释云兴奋地抚摸着木箱上的纹理浮雕,至于那普通至极的精铁,则是被他随手扔在了一旁,毕竟没有神兵咒的加固以及兵武气血的孕养此等程度的精铁也就和他在军营用的那些大剑长枪一样,或者稍微好上那么一点,可要和这木箱里的东西比起来,却是无关痛痒。

  顾不得再去品味心中那股有些不入流的欣喜若狂,封释云遂即将木箱掀开,视线却立马落在了其内一柄仅有篾刀大小且通体裹着趁手革布仅仅只露出尖端一点微不可查但却显得格外渗人的寒芒的刻刀身上。

  “这便是‘錾金刀’!?”

  没有想象中如赵遥所配宝刀那般的霸气外露尽显锋芒,封释云拿着‘小刀’大失所望地比划了几下,想要让‘小刀’在自己手里变得更加犀利凶悍一些,却不料恰巧碰着了石台上那几块随意散落的精铁上。

  “呃!……”

  手上传来的微弱滞待感令得封释云心中不禁一诧,那种刀切豆腐般的触感让他不得不将目光转到了那锭生不逢时的精铁之上,精铁上的那道极细极深的划痕是如此的醒目流畅,封释云愣愣地看了半天,最后却只能是一脸淡然的叹了句:此刀,甚好!

  錾金刀的检验完毕后,封释云的目光复又投到了箱中那把有着奇异造型的铜壶身上,铜壶外形与一般酒壶大致无二,有掌柄也有壶嘴,只是这把铜壶的壶嘴却是极细极长,并且还被人刻意铸造成盘卷蛇尾那般模样,若是不仔细观察,封释云甚至会以为,这壶嘴是被人不小心扭曲成了这样,而更让他觉得奇怪的,则是普通铜壶既有注水之处也出水之处,而这把铜壶不仅没有注水处,就连出水处也被一团似金非金的物体堵住。

  随手晃了一晃,听到其内发出阵阵哗啦啦的清响,封释云便即猜测到,这铜壶里装的肯定便是那‘三叶齿纹草’汁液,而这铜壶之所以铸造成这样,肯定便是为了让炼兵士在刻画神兵咒时不至于出现汁液忽多忽少从而致使念力分布不均的情况。

  想通这点,封释云遂即摩拳擦掌,既然万事以备只欠东风,那他还能怎样?客气,从来不是某人的作风,如果能够在今天炼制出一枚‘像模像样’的符兵,他的江湖地位必然可以提升到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眼中神光骤然一凝,封释云神情肃穆地将一块精铁摆到自己面前,遂即左手执壶,右手持刀,正欲将铜壶嘴上那个塞子扒拉下来……

  “且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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