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他使得一手飞针,有多厉害……”
中年女子睨眼看着殿下那当先的白衣男子,红唇轻启道:“你知道吗?”
“这个……在下倒是稍微了解了一下。”
被中年女子突然那么一看,白衣男子只觉浑身没来由的一颤,就像是被一条阴狠的毒蛇盯住了一般,便即抱拳恭敬道:“在下曾听竹门与之交过手的人说,那小子的飞针有许多枚,且隐于身体各处,不但能做到收放自如,而且其速度还非常迅疾,尤其在夜晚,这些飞针更是令人防不胜防,所以那些与之交手的兵武者甚至连做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着了这小子的道。”
“一心二用,还是三心二意?”
但闻此言,原本还对那未曾谋面的毛头小子有着些许轻视之意的中年女子便即皱起了眉头,不为其他,就为了封释云能够以弱冠之龄达到炼兵师之境,而且还能掌握到那仅于极少数炼兵师中传的战斗之法,此等天资卓绝之人,即便眼下还很弱小,但假以时日必然能成为一方巨擎。
炼兵师虽是属于辅助类职业,但究其根本却是为兵武们制造符兵,既然同是与‘武’打交道的职业,自然就少不了战斗的时候,而由于受自身条件所限,炼兵士的战斗方式自然也就显得与众不同。
相较于其它职业,炼兵士更擅长远程攻击,虽然兵武和灵魂武者在达到一定境界后也能够拥有远程攻击手段,但他们却并不像炼兵士做的那般纯粹,而且炼兵士的攻击有一个特别突出的特点,那便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由于神念实质化的缘故,这便导致了炼兵士能够以神念之力控制身周的事物,若是实力强大的炼兵士,即便是控制身周百里的事物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在与炼兵士对阵之际,你很可能只注意到了眼前的一支箭,却很有可能想象不到背后已然祭起了一把刀。
当然,像拥有‘分而击之’这种手段的炼兵士还是比较少见的,毕竟在神武大陆上的大多数炼兵士终其一生也就是个‘一心一意’的境界,这还是说得好听的,通俗不客气点便是一根筋所控之物太过单一或者唯一,而像‘一心两用’这等境界,说起来已无关实力高低的问题,而是关乎一个人的天赋亦或是心境的问题。
所以有的炼兵士虽然实力高绝,挥袖间便能令万石飞腾万剑齐飞,看起来倒是霸气十足颇为壮观,然而他们所做的也仅仅只是一个‘齐’字,要想做到‘分’,那可就不是靠着点奇遇、毅力、努力便能达到的了,而封释云既然能够操控飞针,而且一控便是多枚还能用其分而杀人,这等实力不说是‘一心二用’之境,根据所控飞针多少,哪怕是‘三心二意’之境也极有可能!
“如此人才若是与那太一宗没有干系,倒可招揽一番,可他若是对我媚阴?门心怀敌意,那便一定要在他成长起来之前,将其做掉!”
一念及此,中年女子那双似乎能慑人心神的美目中不由划过一抹寒光,遂即起身对殿内之人说到:“尔等且随本宫到纳柩室去看看。”
“是!掌教……”
殿内之人无不恭谨应到,而与此同时,在小岛的北面,那片算不上广袤的森林中,甩手闲游四处打望的封释云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已然成了别人眼中拥有高资质大前景的‘香饽饽’,虽然事实也是如此,然而他本人却并不清楚这个事实,毕竟有着那样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曾知晓的师父,做弟子想要不二都有点不合逻辑。
“我说徒儿啊!都走了那么长时间了,你也吃了不少瓜果恢复了不少体力,干脆现在就让为师我吸一口行吗?就一小口……”
“呃,这个……”
本来兴致极高,然而在听了这一声非分只求后,封释云那向上翻起的眉毛顿时便垮了下来,然而正当他还在思索着该如何才能推掉这一次明显有些不合时宜的要求时,却觉眼前倏然一亮,脚下兀地一软差点就成了说书先生口里那个差点走了子午谷的人物。
“呼!乖乖,好险啊!”
抓着某根破土而出的树根,封释云奋力爬上悬崖,等他彻底站稳了回过神来后,才发现悬崖边上那一根冒土而出的树根生得那真叫一个凑巧。
“莫非,此处便是那三大绝地之一的乱葬涧!?”
望着悬崖对面那已然变得与自己等高的山峰,以及那一片据说是因吸血过多埋骨够厚从而导致枝叶发黑变得死气沉沉的森林,而脚下一步之外,便是一道深不见底且被弥漫雾气所填满了的大裂谷。
“天呐!怪不得别人一提起乱葬涧都会说那就是大地的一张嘴,能够吞天的嘴,就眼下这尺度,想不吞天也难啊!”
封释云目瞪口呆地观望着峡谷的两端,可以他的目力,除了能望见峡谷对面那同样似刀切斧砍般的悬崖外,却哪里望得穿这峡谷的尽头。
“师父,您现在能感应到,您的‘肢体’在何处么?”
但见此状,封释云心里不禁打起了鼓,且不说这乱葬涧下有着一大群长得像牛也应该像牛那般吃草但人家确实不爱吃草的爠犀,但要说这如何下到谷底的方法,他便没了主意,所以他此刻也只能寄希望于某残那不可思议的远距离感应,但愿他所需要的‘肢体’不会出现在这谷底。
“咳咳……为师实在是虚、虚弱至极,感应不到……混蛋!什么玩意儿嘛,居然调戏起你师父来了。”
本来光影还存着一丝装纯洁善良各种装蒙混过关的心理,然而在听到封释云那一句‘肢体’过后,却是勃然大怒,若是再不出面申辩番,只怕某些不明就里的童鞋还以为他是被人分了尸呐!虽然事实也所去不远,但总归不能起这个先吧!
“嘿嘿!师父,徒儿这可是豁出性命在为您办事呀!如果连您自己都不伤心,那徒儿只好打道回府咯!”
促狭一笑,封释云却也不多说,便即寻了个安稳地儿坐了下来,暗道:“也罢,谁让我是您徒儿呢!您要吸就吸吧,千万别太狠啊!”
“好嘞!真不愧是为师的好徒儿……”
闻言,光影便即喜笑颜开,其实就感应一事,即便以他现在的状态做不到太好,可对于符中那个光团却是十拿九稳的事,因为不仅是光影被人分了尸,其实连那光团也同样被人分了尸,而且在昨夜光团才刚刚饱餐了一顿,魂力大增,所以要说起感应力强弱,光影还真没有‘人家’准。
当然,这种事光影显然不会说出来,不然他又怎么饱餐一顿呢?所以在片刻过后,随着某人的阵阵惨叫,光影又恢复了先前那般精神奕奕颐使气指的状态,只留下某个精神极其萎顿的人儿无力地蜷缩在地上,心里默念着菊花残。
“徒儿,起来吧!别收了点不算挫折的挫折就躺在地上寻死觅活的,忒不是玩意儿!”
某残已恢复点精神,便即张牙舞爪起来,其言语间的险恶用心,直怄得封释云有种想要跳崖寻死的冲动。
“得,这可是您说的,以后再想从老子身上捞到油水,老子算你狠!”
心中忿忿骂道,封释云也不管某残是否听见,如果他不将心中这口恶气出了,只怕不等别人来杀,他自己便活不到明天。
“师父,这下您老总该不会感应不到您的‘肢体’所在了吧?”
似乎是有意想要恶心一下某残,所以封释云刚从地上站起身来,便即如此问到。
“嗯!为师已十分清楚地感应到了……”
得了实惠,光影也不与封释云一般计较,可他下一刻说出的话,却让封释云心里直呼:做人还是计较一些的好。
然而光影是魂不是人,而且还是一缕残魂,所以他根本没有像封释云想的那般复杂,直接说道:“另外两片铜符残片就在这悬崖之下,山谷之中,徒儿你可有信心替为师寻来?”
“果然是这样……”
摸着自己有些发颤的小胳膊小腿,封释云欲哭无泪地战栗于悬崖便,然而在此时却突然刮起了一阵风,由西面而来,是属于这个季节的风,但是很轻还有暖,拂过峭壁上那些从来都是顽强坚韧着的小草小树,吹散了谷中弥漫的雾,彷如拨开了谷上对着的那片天。
“师父……对面悬崖上,竟然有一条路……”
望着对面那一条出现在烟雾散尽之后,凿于悬崖峭壁之上,通往谷尽处的栈道,封释云一时间竟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宏伟壮丽的楼宇他见过不少,构思巧妙独具匠心的机关也没少见,可无论是王城那座入云高塔还是关家那片核心地带,与这条栈道相比似乎都缺少了一点什么东西,是魄力还是险峻,亦或是磅礴壮观,反正就他那仅是发过蒙的文学涵养而言,也只能是吱吱呜呜地叹上一句:啊!好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