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好一番折腾,封释云终于在某青春无敌美少女的含娇怒视下,将那面目蹉跎得一塌糊涂的中年男子给驮到了帷帐中。
而一进帷帐,封释云才发现自己可能是误打误撞来到北地某个头人的家里。
所谓帷帐,便是四周相围而无顶的帐篷,其主要功用便是用来抵御四下侵袭的寒风以及飞沙,还有就是用以彰显此处人家的社会地位。
北地人放养牛马,逐草而居,其房屋住处自然不能是砖墙瓦房,否则便会生出大大的不便,住在帐篷里乃是最好的选择,而一两朵帐篷在这广袤而又荒凉的大地上未免又显得有些单薄,遇着个啥事也很难有人支应,所以为了加强彼此之间的联系,北地人则大多选择了聚群而居。
既然是聚群而居,那人自然而然地便多了起来,这人一多起来后,保不齐便会生出这样那样乱七八糟的思想,为了避免在遇着啥事时出现‘张家说东,李家说西’的混乱状况,这群人里便必然需要一位能够为民当家作主的‘领导’,而为了将这位‘领导’的地位凸显出来,同时也方便大家在遇到困难时能够更好的找准方向、找准目标,这种类似于某家大院院墙的帷帐,便是北地人能够想到即有象征意义又有实际意义的最好办法。
在帷帐中那些有可能是少女亲戚的人那充满了警惕怀疑审视目光的密切注视下,惴惴不安的封释云驮着男子随在少女身后钻进了帷帐中央一氅占地最宽、外形看起来也算漂亮规整的帐篷中。
“来,将爹爹放到这上面。”
一进帐篷,少女便即将主座上的杂乱物品拾掇开来,示意封释云将男子放在上面,话里行间俨然一副指示自家男人的口气,搞得封释云浑身好不自在,就好像是刚出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汗却突遭寒风吹袭,浑身黏黏的却又不得换洗,只能是唯唯诺诺应承着将男子轻轻放倒在了那张不知是由什么猛兽皮毛制成的宽大座椅上。
“怎么啦!怎么啦……”
“刚才那小子是谁?莫不是他伤咱们头人……”
就在封释云三人进账后不久,整个帷帐中遂即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喧闹声,随后便见一个个长得五大三粗彪悍无比的北地男子涌入了帐中,使得这氅本来还算宽敞的帐篷立时变得拥挤起来,外带着还混进了一股子淡淡的臊味。
“各位阿伯阿叔,我爹爹没事,就是方才练功时出了点岔子,休息片刻即好,有劳各位阿伯阿叔关心了。”
见涌进来的众人大有一口将封释云吞了的趋势,早已芳心暗许某人的少女则是及时挺身而出,将那群五大三粗的老少爷们像哄绵羊似的撵了出去,待得做完这一切后,才又回到男子身边,心忧地对封释云道:“你不是说爹爹很快就没事了么?为何迟迟不肯醒来?爹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留下我孤身一人,那可如何是好……”
“姑……妹子,你这是作甚,这可如何是好嘛……”
眼见少女玉脸挂泪,封释云立时慌了手脚,不得不说,方才少女的举动极大程度地博得了他的好感,而且还有之前那‘救命之恩’做铺陈,以至于他现在根本就恨不起这名少女来,而且再听说这少女竟然是骨子后,反倒觉得这一切的意外都起先于自己,心中委实有些愧疚难过。
“都是你、都是你!”
闻言,少女更是梨花带雨连扑带打的嗔怪道:“若不是因为你,我爹爹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般样子,你、你……你必须要对我负责!”
“啊!?负责……”
“负责?负什么责……”
“谁要对谁负责?又是哪个敢不负责……”
少女的话没将封释云吓出个好歹来,可坐榻上躺着那位这一连串呓语似的质问,却是让封释云浑身惊出一阵冷汗。
“爹爹,您终于醒……”
但见男子悠悠醒转,且还瞪着双牛眼四下乱看,少女惊喜终于有人能为她‘做主’之余,却又含羞掩面娇嗔道:“您休要胡说了啦!”
“前辈终于醒啦!那可太好了!”
见男子醒转,封释云也顾不得许多,急忙凑近跟前,看着那脸色依旧苍白但精气神却是回复的差不多的中年男子拱手贺到。
“小子,刚才老子听闻你娃似乎有些不讲究啊!”
中年男子牛眼一瞪,全然不吃封释云那套,身子骨虽然还虚着,可气势却拿捏得十足,俨然一副‘老丈人省婿’的样子。
俗话说‘知女莫若父’,何况这少女更是男子一手拉扯大的,对于自己女儿的心思那是再明白不过,原以为眼前这小子多半又是哪个部落头人的‘把子’,在听了他女儿的美名后前来一睹芳容,所以他才会第几次亲自出面将其撵走,倒不是他看不起那些头人的‘把子’或者心忧自己女儿年岁太小‘承受力’不足,而是因为在不久以前,他这女儿竟有幸被飞雁门所下派的飞雁使看中,只等着来年便送入门中。
一想到飞雁门在晓霜帝国中的超然地位,还有就是门中弟子与皇室间的‘保暖’关系,他便是睡着了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虽说他眼下乃是一部落头人,也算得上是身家显赫,可与帝国中那些真正的大人物比起来,他这领导着百十来户人家的头人又算得了什么?充其量也就是不愁温饱罢了。
而作为一名见过世面又有些实力的部落头人,这等成就显然不能令他满足,然而个人的富贵虽然重要,却也重不过他对子女的爱护之心,北人不像南人,南人重男轻女,可北人却将女儿视为掌上明珠。
所以与其牺牲自家女儿的幸福去攀附富贵为自己博得一个好的前程,中年男子还是做出了另一个选择,让女儿去寻找自己的幸福,而如果不出差错,女儿的芳心显然已被眼前这不知道打哪儿窜出来的野小子给虏去了。
故而他才会在关键时刻宁肯拼着自己吃亏也要手下留情完了再装出一副‘我很眩晕必须昏倒一会儿’的样子,目的就是再次确认自己心中所测。
“哪里!哪里!前辈言重了,晚辈岂敢……”
连连摆手,中年男子心中想着什么以封释云目前的‘人生阅历’而言,却是看不出来,而真正看出此间奥妙的某残却又限于某些条件的不充分或是根本就在记恨某人竟将他比喻成那猥琐下作的登徒子而乐得在一旁拍手欢颜。
“岂敢!?哼哼……”
男子牛眼一瞪,心想自家小妞都已经这样了,这小子居然还扭扭捏捏的,作风很成问题,完全不具备北地汉子那种直接豪爽的性子,所以还有必要再深入研究一番,切勿让自家小妞吃了亏,于是眼一虚,便即沉声道:“老子问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