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载体?”
看着杨一清伸出的两指,又望了眼环侧身周的玉音树,封释云心底其实真想找出那么一两点关于生命的特异之处,可在经过一番冥思苦想后,他却惊奇地发现,无论是不会言语不能动弹的花草树木,还是隐于草间埋于地底的蝼蚁蚯蚓,甚至于是那些因过度惊吓又或者是头脑受损以至于不得不深卧在床瘫倒在地形同死尸般的痴傻呆人,只要他(它)们还是生命,那就必然会受到这两个条件的约束。
“师父,载体这东西,呃……这道理徒儿多少还是知晓一点的,兵行令应该就是属于载体一类的范畴吧?”
睫毛上下煽飞,封释云拧眉沉吟,情不自禁地便将心中所惑道了出来。
“唔……对,但也不全对!”
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杨一清接着解释道:“兵行令的确算得上是一种载体,可确切地说来,它却是属于灵魂与载体的共生体,是一个整体,而对于符兵来讲,它真正的载体则是——兵胚。”
“兵胚?”闻言,封释云不由诧到。
“是的。”微微颔首,杨一清继续讲到:“和咱们人一样,人在母亲腹中生长时,最初是没有灵智的,等生长到一定程度后,才会慢慢地生出灵智,而处于这个过程中的胎儿,我们则将其称之为——胚胎。”
“胚胎的形成,是一个相当复杂的过程,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过程,因为它不但象征着一个生命的出现,同时也关系到这个生命的后天成就究竟有多大。”
讲到这里,杨一清不禁顿了顿,好让封释云对他所述之理在脑海中形成那么一个反刍的过程。
“而既然符兵也有生命,我们先假设如此……”
望着封释云眼中的疑惑之色,杨一清却是将‘为人师者’这几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立马改口道:“我们先假设符兵拥有生命,那它除了灵魂之外,也必然拥有载体,而在这个载体与灵魂尚未结合之时,那这载体便应该被称之为胚体,是也不是?”
“嗯,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封释云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就他那文化水平,也就刚好过了扫盲临界线,对于如此复杂奥涩且从未听说过的道理,他自然需要时间好生消化一番。
“嗯,你能这么想为师感到非常高兴。”
杨一清满意地晃着脑袋,接着讲到:“一个人的身体好不好壮不壮,以及将来能长多高活多长,在很大程度上,都取决于其在母亲腹中时所接受到的营养充足与否,而一枚符兵能有多锋利多坚硬,则取决于铸就它的兵胚的材质是否优良,这便是所谓的‘先天’因素。”
“所以你要记住,作为一名炼兵士,在炼制符兵时,对于兵胚材质的选取务必要做到尽善尽美,如果做不到这点,那么你炼制出来的符兵则有极大可能会成为废兵,而你,也不会是一名合格的炼兵士。”
“是的,师父!徒儿一定会将您的教导之言铭记于心。”
封释云朝杨一清欠了欠身,关于符兵载体这个问题,他现在倒也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可关于符兵灵魂一说,他却始终不求甚解,于是他想了想正准备向杨一清提及这个问题,谁知杨一清却抢先一步对他说道:“你现在,是不是很像知道符兵的灵魂是什么?”
“嗯……是的,师父。”
轻轻地咬了咬嘴唇,封释云遂即一脸殷切地望向杨一清到。
“唔,也好……”
杨一清淡淡地扫了封释云一眼,只不过这次,他脸上的神情却变得格外严肃,“不过你要记清楚了,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如果你不能清楚地了解何为符兵之灵,那即便你能够找到这世间所拥有的最好的制作兵胚的材料,那你也不可能成为一名炼兵士,无关优秀与否,明白吗?”
“徒儿明白。”
铿然应声,封释云也不再多言,毕竟杨一清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可他这边话音才刚刚落下,杨一清的问题便已接踵而至,“你可知何为灵魂?”
“灵魂?但凡是有自我意识的事物,应该都有灵魂吧!”封释云迟疑着应到。
“你这算是对为师的回答?”
看着封释云那微红的脸庞,杨一清也不便在继续调侃下去,道:“照你的意思,那你觉得符兵算得上是拥有自我意识吗?”
“应……没有!”
这回封释云倒是变聪明了,回答的也很果决,只是他的答案却让杨一清感到非常不爽,“谁说符兵就没有自我意识了?如果没有,你以为那些傻大兵武……”
话及此处,杨一清的嗓门却是骤然放低,并且警惕地朝树林里望了望,发现一切如常后,才又讲道:“如果没有,你以为那些傻大兵武还能够大言不惭地谈那什么以气催之,以意控之?”
望着杨一清脸上那抹浓郁的鄙夷之色,封释云暗里不觉有些好笑,虽然炼兵士和兵武之间并无甚直接冲突,甚至还有着一种相辅相成的联系,可看这架势,似乎炼兵士心中的骄傲,并不比他脚下这座大山低上多少啊!
“师父,照您的意思说来,徒儿可不可理解为这样?”封释云试探性地插了一句。
“说!”大手一挥,杨一清倒也没啥多话。
“徒儿以为,既然符兵有了意识,照徒儿先前的理论,那就等同于符兵拥有了灵魂,而符兵又是咱炼兵士炼制出来的,那岂不是说,咱炼兵士也能够创造灵魂?”
对于这番逻辑性极强的言论,封释云不知已在心里撰奠了多少遍,就连他自己也不得不为自己这满腹的才情所折倒,而且他也以为,即便自己这番言论无法赢得某些经常爱在晚辈徒弟面前摆出一副‘某很高深莫妙’的人的口头赞誉,可至少却不会因此而招来一顿莫名的火爆板栗又或者是乱炒猪脑。
不过正如某湿人所言:现实总是残酷的,伤心总是难免的,封释云的自我陶醉尚未及多时,便已被一道愤怒的爆喝所打搅。
“卵弹琴!”——
杨一清红着脸,丝毫不顾旁侧玉音树所摩挲出来的瑟瑟悔悟,就像是神殿里那些个在人前被揭穿了其伪善伪敬假面,却仍要极力维护神的荣耀以及神的尊严的神棍们,虽然这个比喻多少都有点不太恰当,可封释云却以为,他是一个爱说实话的好银。
“这世上除了至高无上的兵神外,还有谁敢说他能创造灵魂?谁要是敢这么说,那便是对我们炼兵士一脉最大的诋毁和亵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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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七点才来电,还好这章早已在脑海里过了几遍,于大局下描细节,速度还是比较快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