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中,烛火轻慢,出了灯盏,照着须髯,知命一息长叹,烦!烦!烦!
桌角前,沿影阑珊,数着青砖,染了襟摆,痴儿悔恨万分,完!完!完!
………………
双月之下,龙凤山巅,云雾缭绕之处,隐现陋室一间,陋室中,桌案旁,四影各呈其状,端地一副‘打麻将’的欢愉景象。
“孽障,你可知错!”
“错!啥错?您自己出了铳难道还能赖我?”
“诶~~!贤弟、贤侄休要惊慌,看某这章‘二饼’绝对嚣张!”
“哈哈,死兔老头,您放炮啦!给钱先……”
“嘿嘿!老头子,不好一西,劫糊!”
“草你老毋的,就知道整老子,你不开腔会死啊!”
桌案旁,东风位,一名长得还算儒雅生得还算斯文的半百老者忽然抬起手,顺着风儿就是一巴掌,直扇得下手处那正嬉皮笑脸的年轻人立时便没了声气,心道传说中的‘借东风’莫非就是这般借来的?
“我不玩了,您欺负人,打不赢就打人,赌场无父子,两位伯伯说说看是不是这个理?”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火气不是一般的大,当然他在闹情绪前还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毕竟现场就是这么个情况——三缺一,如果他接下来被某人直接放翻的前提下,所以总的说来,他这么做还是有惊无险的。
“混账!你还有理了是不?”
见那龟儿子还敢当场落老子的面子,那斯文流氓……老丈立时便不敢了,一边漫不经心地搓着牌,一边数落道:“你看看你这幅人模狗样的样子,真真是丢尽了老夫的脸,龙凤山是啥地方?岂能由得你随便胡来?”
“今天若不是看在你死兔伯伯以及三浪伯伯的面子,当然,最主要还是看在为父的面子上,你不死也得脱层皮,瞧瞧你那模样,诶!还敢出来打麻……闯荡江湖?”
老丈恨铁不成钢地咆哮着,而那名被数落的年轻人也在此时异常羞愧委屈地低下了自己高昂的头颅。
“麻辣隔壁的,就知道碰见老头子准没好下场,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修书一封,直接托人带过来不就得了,何必来触这个霉头呢?”
年轻人低垂着头,一脸幽怨的样子,而若问此人为何方俊杰,那自然是非白天那忿忿中扇飞别人随后飘然入山的慕超莫属了。
不过话说回来,此时的慕超早已没了白天在龙凤山下那副飘然俊朗的样子,当然,这并不是说他此刻这幅低声下气的模样有损他的英雄形象,毕竟‘为人子当尽孝’这句话并不是什么泛泛之言,何况被自家老子训斥也不是啥丢不起人的大事,而且这些都是属于十分内在的东西,没有一点‘深度’的人是很难以理解的。
既然内在很丰富很饱满,那么如欲知晓内情,则只有从外在因素上来找原因了,而外在因素向来也是最明显最易被人察觉的,就如某超眼下这般‘外在’,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都显得有些谦虚了。
“狗入的这群成天只知道鬼画符的疯子,老子自知擅自闯山理亏,你们要打要骂也就罢了,偏偏还给老子搞出个‘火把节欢迎仪式’,顺带着连‘泼水节’也一起过了,害的老子现在在老头子面前丢尽了脸,简直是一群情兽,发情的猛兽……”
慕超没心没肺地在暗里画着圈圈,形如深宫怨妇般,可他却不知道,当初龙凤山的那些炼兵士、兵武在对付他时,与他现在的心理状态何其相似也,召唤出来的飞针、飞剑、飞石以及各种乱飞打在他身上不仅没能溅起一滴血花,反而皆是折戟沉沙。
而那些但凡是被他靠近的炼兵士或者兵武,不是被直接一巴掌扇飞就是一声大吼震得尿翔齐飞,简直是闻着伤心听者流泪,所以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山上的修者们为了保得整座山间的万物生灵周全,捍卫数千年来龙凤山在江湖‘正道’人士心目中所建立起来的尊严,当即便对眼前那头人形异兽采取了非常规打击手段。
比如使用炼炉之火对其进行人道主义毁灭,再比如用一口充满艺术细菌的口痰恶心死他等等,一时间竟取得了灰常显著辉煌的战果,直逼得某超如同没头苍蝇般连连碰壁,不仅将他那一身用以炫耀自己风采卓绝的白袍烧成了时下最流行露脐装,那无数的夹杂着青黄二色的口痰更是起到了上佳的点缀效果。
此等惨状直到那常年隐居于山巅有着‘皓首圣师’之称的司徒琨,也就是眼下正坐在他对面已然不知赢了多少钱的老人亲自出面镇场,才令他堪堪躲过这场自他出界以来所遇到过的最大浩劫,而作为报答对方救命之恩的谢礼,自然是被几个老头子撺掇在一起打一打‘业务牌’啦!
想到这里,某超不禁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贤弟、贤侄,何以为了一章不值几个钱的牌,以致父子反目,骨肉相残呢?”
坐在北风位的司徒琨颤颤巍巍地拾起桌上的骰子,递到慕超面前,可他所说的话,却听得正在闹矛盾的父子二人嘴角直抽抽。
“这不是唯恐天下不乱么?”
“老头子,接下来怎么办?”
“那还用说,搞他呗!待会我专听二、五、八筒,记得喂牌哟!”
父子二人相视一眼,均看懂了对方眼中所流露的深意,心道果然还是上阵父子兵靠谱,遂即阴恻恻地笑了笑,遂即进入到下一个环节。
“啊,超儿呐!上次为父吩咐你办的那件事,进行的如何啦?”
半百老丈打出一张七万,遂即挤眉弄眼拖长着声音问到,全然不顾那欲盖弥彰之嫌。
“五饼……”
慕超很识时务地喂出一张筒子,遂即摆出一副‘我办事,您放心’的嘴脸,唱到:“父亲大人无忧,那小子即使现在没进封界,估摸着也差不多了。”
“碰!”——
坐在西风位的双腮生着虬髯的汉子大喝一声,将牌归拢到自己面前,完了非常婉约地问到:“你们父子俩说的那小子是不是某与死兔老儿上回去竹花村时见到的那个……重瞳小子?”
说完,威猛汉子随手打出一张二条,一脸期待地望着对面的半百老丈。
“然也。”半百老丈很是得意地晃了晃脑袋,遂即说道:“此乃我封界之希望也。”
“可是某上次随死兔老儿去时,死兔老儿却说那小子什么虚而不凝的,搞得某家很是惆怅啊……”
威猛汉子很是幽怨地瞥了那正在努力摸牌仿佛眼中除了牌只有牌的皓首老人一眼,遂即一脸无奈地又将目光转向了慕超父子俩,期待着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呵呵,三浪叔您这回可看走眼了,那小子并不是啥‘虚而不凝’,而是因为家父让他练了咱封界不传之秘籍‘野兽拳’,全名‘野兽乱刨吼吼拳’……”慕超赶忙将话头抢过来,遂即又向对方深入浅出地解释了一下这其中的道道。
“哦,原来如此啊!”
闻此言,威猛汉子不由很是气恼地应了声,想当初他一见那小子便觉其是块上好的璞玉,意欲好生雕琢一番,可不曾想却被上手方那仍在摸牌中……的死兔老儿所阻拦,当然,对方现在既然有了传承封界秘法的机会,他自然也是满怀欣慰的,毕竟他虽是一名灰常了不起的兵武王也有着属于自己的一套灰常了不得的炼体功法,可比起人家封界的炼体功法来,还是有所不及的。
“呵呵,三浪老弟呀!你这幅模样,看的老哥我好生心疼啊!”
半百老丈故作怅然道:“就凭咱封界和龙凤山的关系,还用分什么你的我的吗?做人嘛,要看开点,要多向咱们仍在摸牌的死兔老哥学习学习,受益匪浅的。”
“是极、是极,应该向老夫多多学习。”
言罢,坐在上手方的老者终于摸牌完毕,却见他一脸凝重地将手中竹牌轻轻那么一楞,完了突然中气十足的喝了一声道:
“对不起,各位观众,老夫自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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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这章似乎没说出个啥事儿来啊!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过渡章节,又或者……灌水章节?某似乎有点过分了,墙角画圈圈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