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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囚引

刁后外传 南菜园居士 2367 2024-11-18 14:52

  有多长时间没动笔了?我陷入漫长的回忆,自打夏先生入仕,没人督促之后,画画算是彻底荒废了,对着一整张银边洒金的极品雪浪,我唉声叹气不止。

  黄蜂不搭理我,歪在贵妃榻上翻着本杂文,早就对我的穿脑魔音习以为常了,自动充耳不闻。

  “哎……”我夸张地又叹了口气,某人还是没反应,哼,没有同情心。

  还是老话说的对,求人不如求己,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我认命地提笔润墨,寥寥几勾画,一只青盖大王八跃然纸上。

  我恶毒的在旁边提上黄蜂二字,熊了一把,没敢写他的大名。

  “喏,热身训练,给你画了张小像。”我一边走一边吹干墨迹。

  黄蜂微讶,扔了书接过去,只扫了一眼,蓦地色变。

  “这是你画的?”黄蜂薄唇紧抿,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我道。

  “这么白痴的问题是你问的?”废话,毫无征兆的晴转多云吓我一跳,我没好气地反问回去,这人不至于这么小器吧,开玩笑而已,居然勃然作色,也忒没肚量了。

  黄蜂垂下深深的眼眸,气息含着隐隐的不稳定,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银青光禄大夫夏大人……据说曾经居于府上,确有其事还是道听途说?”

  “呃,说来夏大人和我渊源颇深,正是座师。”我一五一十道,他问这个干什么。

  “给你看一样东西。”黄蜂面色肃然,起身从书架暗格中慎重地取出一幅略显陈旧的卷轴,在我面前徐徐展开。

  “春荫图?”我脱口而出,微微泛黄的画纸上平林漠漠,烟幕如织,春山层岚,浮云出岫,一脉清流寂寂九回,水穷处伊人独立,背影飘乎,仿佛时刻欲乘风归去……

  这不是很多年前我的功课吗?好像后来被夏先生收了去,信笔涂鸦而已,又不是大家名作,怎么辗转流到黄蜂手里,尤记当年先生陡然看到这幅画时的异样和震惊,不由得狐疑丛生。

  “眼熟?”黄蜂放低嗓音,哄诱一般,看我的眼神满是探究。

  我点头,想说就是我画的,细看两眼,瞬间否定了……

  这不是我的真迹。

  虽然乍一看来两幅画的内容布局画风如出一辙,但是稍微细致一些便会发觉,眼前之作无论笔法之精纯还是气韵之流畅较我当年那幅不知长出多少倍。

  我的视线落在题跋之上,两个细若蚊蚋的小字,子翼。

  “这是谢子翼先生之作?”我吃了一惊,谢子翼先生是夏先生的老师,谢世多年。

  “我的私藏。”黄蜂沉吟,缓缓坐回椅上,平平的望着我,缓缓道,“我曾去夏大人府上拜访,在夏大人的书房里偶然见过一张似曾相识的春荫图,虽然略显稚幼,用笔和那张丝毫不差。”黄蜂虚指点了点那只王八。

  “当时我就觉得眼熟,可惜没有头绪,后来想到了那年夏天不离山你蘸着酒画出的猫头鹰。”

  我吐吐舌头,从实招来,“我的确画过这个,小时候的无聊营生,后来被夏先生废物回收了,你在先生书房见过的八成就是那张,没想到这么多年先生还留着,我没见过谢子翼先生原作,鬼知道怎么莫名其妙的撞车。”原来这幅才是真迹,我那个充其量连高仿都算不上,呜呼。

  “谢子翼先生在世之时有过一个预言,乃皇室隐秘。”黄蜂的声音忽然变得很飘忽,很虚无。

  我心跳一顿,随即做洗耳恭听之态,“与那幅画有关?”不会吧,这么背,应付个作业都能扯上皇家隐秘。

  黄蜂眸色悠远,“谢子翼先生曾经亲口对前朝哀帝说过,若干年后,春荫再现,此乃紫薇星降世之兆,囚之,引之,安之,慎之。”

  这话有点绕舌,有点深涩,俩个人都沉默了,相对无言,各有心思,一种近乎诡谲的气氛在二人身边流动。

  “我不太信这个。”良久,黄蜂看了看我,率先开口道,语态温存,好像是安抚。

  “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也不信。”我嗡声嗡气道,随即自嘲一笑,“这则公案夏先生也知道吧,怪不得先生看到画时那么失常,敢情把我当作横空出世的妖孽了,哎,那幅画先生藏了那么多年,怎么说巧不巧让你看到,莫不是故意的吧。”我斜着眼睛睨他,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也许。”黄蜂忧心忡忡地抬眸,低哑地唤我,“溪儿……”

  “行了行了,别一副悲天悯人的圣母样子,看我可怜是不是,嫌弃我了是不是。”我打断他,受不了这份抒情,“子翼先生的大作你怎么坑蒙拐骗弄到手的。”

  “别把我说的这么不堪行吗。”黄蜂换上一副受伤的小表情,逗得我噗哧一乐,“这幅画子翼先生亲自交给哀帝,一直在大内秘库珍藏,后来前朝倾覆,珍宝大多辗转流落,我也是偶然从一位游商手里所得。”

  “这么说见过这幅原作的人不多喽?”通通长针眼才好呢。

  “同时见过两幅画的人更是屈指可数,所以溪儿大可放心。”黄蜂眼带桃花,顾盼多情,“我也断然不会让那些飞短流长传出去,扰溪儿清净。”

  我回了一个你敢外头乱讲试试的眼神,心情不知不觉中轻松起来,眼珠子一转,愤然笃定道,“夏先生是故意的,把大包袱甩给你,以后我这个紫薇妖孽为害人间的话,可就是你的事了。”

  如此说来,夏先生教导我十载,岂不正是继承先师遗命,囚我十载,又引我十载吗?先生的用意直到今天我才第一次领悟,实在惭愧,先生虽然入仕,但师恩尤在,终究对我放心不下,亲自物色了一人托付。

  “美人青眼,小王欣然笑纳。”黄蜂高兴了,我知道,于是胆子大了起来,开始着手收拾他。

  “刚才那个女人怎么回事啊。”我叉腰而立,兴师问罪。

  “哪个?”某人装傻,望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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