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奶奶似乎看出来了什么,她笑着看看我,又看看邵老师问到:“小邵,你和丫头认识啊?”
邵老师笑了下说:“她是我的学生。”
老骗子一听就是一愣,他看看我,看看邵老师,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不过他却不露声色,笑着说,这丫头是累坏了,怎么不和老师说话呢?一边说一边给我递了个眼神。
老骗子帮着张奶奶端菜,摆水果忙活去了,小六子坐在邵来师旁边看孩子们跳舞。小朋友们也拉着我跳,我哪会呀,我只好跟着他们围着火堆转圈,她们都笑得特别开心。
不一会白芋烤好了,邵老师喊我们坐下歇歇,吃白芋。小孩们都欢呼雀跃地围过去,看的出他们很喜欢邵老师。
张奶奶推出一个轮椅,一个小男孩坐在椅子里,盖着毛毯,他看着我们,眼睛里似乎也闪着渴望的光芒,但是他显得很疲倦,脸色惨白,一直也没听他说话。
他就是老骗子说的那个生病的男孩,看起来有六七岁,长得像女孩一样俊俏,长睫毛忽闪忽闪的,虽然病着,嘴唇却通红通红的,让人忍不住想看他一眼。
我给他大熊,他冲我微微一笑。晕,这小男孩一笑竟能让人有种眩晕的感觉。我估计他要是长大了,肯定比邵老师还招风。
我见老骗子和院长奶奶聊得特别开心,他俩举手投足之间都让我感觉不是一般的默契,就如同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火光映着他们的笑脸,特别温馨的画面,就像歌里唱的那样,一起慢慢变老,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偷眼望去,邵老师正在给那些小孩分烤白芋,他拿了两个走过来,递给我一个,我有点犹豫,但还是接下了。
他扒开手里那个,吹了吹放在生病男孩嘴边,男孩咬了一口,看着他很幸福地笑了,邵老师一边喂他,一边亲昵地抚摸着他的头,这一幕温情脉脉的,就像父子俩一样。
这个邵老师到底是真好人,还是在装好人,我真是头大。
张奶奶布置好了饭菜,招呼我们都上桌,一个大圆桌,挤得满满的,孩子们叽叽喳喳的,盯着饭菜眼冒绿光,他们平时哪能吃上这么丰盛的饭菜。
张奶奶让老骗子讲两句,老骗子乐呵呵地说:“哎呀,今天高兴啊,来,这第一杯酒为了咱们有缘聚在这里干了。”
大家都举起酒杯,我和孩子们的是果汁。老骗子可能也真是高兴,连干了几杯白的,好像把邵老师这个可疑人物给忘了,张奶奶和邵老师陪着他喝,小六子也喝了不少。
小孩们你争我抢的,吃的特别香,不过他们还真懂事,就两只鸡腿,一只给了那男孩,一只给了我,我哪忍心啊,听老骗子说这些孩子平时过得特别苦,都是青菜,萝卜地。
我把那只鸡腿也给了男孩,他还是笑笑没说话。
一顿饭吃的还真是开心,连我都快忘了邵老师这个人,他好像完全融入了这里,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
饭后小朋友们给大家唱歌,跳舞,演小节目,争先恐后的,很是热情。
张奶奶也声情并茂地给我们唱了一首老歌《手拿碟儿敲起来》,挺好听的。
我想她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老骗子笑得眼都找不到了,仿佛两人都在歌声里找到了年轻时的记忆。
老骗子表演了魔术,手里拿着两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又蹦又跳的,然后猛地向空中一抛,符纸就燃烧了起来,小朋友们看的目瞪口呆。这是他平时骗有钱人的拿手绝活。(其实很简单,这是利用了一种燃点特别低的物质,叫黄磷,将它涂在符纸上,在空气中猛地一抛,和空气产生摩擦就达到了燃点,念念有词就是障眼法,你闭着嘴抛一下也能着火。)
轮到我了,小朋友们都眼巴巴地看着我,还以为这个从远方来的姐姐有多本事呢!
老骗子也笑呵呵地等着看,还有那邵老师不怀好意地低头笑着,肯定是在等我出丑。
硬着头皮我还就唱了,爱咋咋地,一首《心太软》跑调吧唧地唱完,脸也背后面去了,连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他们还一个劲地鼓掌,害得我脸红的像涂了辣椒水。
小六子说他啥也不会,就会吃,那就剩下邵老师了,我转了过来等着看好戏,谁知这男人还是一副轻松自如的样子,一点窘迫感也没有。
他站了起来,往旁边走了两步,抬起头看着月亮,我以为他要作诗呢,谁知轻轻地一嗓子,他唱了起来:
是你停在了这里
放下一段回忆
然后又离去
是我粗心大意
还是太过小心
经过这里
忘记了寻觅
最远的距离
擦身又错过了你
没开始就到了结局
一个转身的距离
看起来很接近
却又遥不可及
……
一首悠然而伤感的歌,他的声音那么好听……
四周静静的,月光肆意地流泻,看着眼前这个男子,让人觉得那么不真实,他仿佛不属于这个世间,如果只凭感觉不要理性,我一百个相信他是个好人。
晚上我被分在几个小女孩的房间里,老骗子和小六子一个房间,临睡前老骗子来和我悄悄说:“看那个小邵老师不像是有什么坏心眼的,你张奶奶也这么说,别太跟人过不去了,可能只是误会,早点睡吧!”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个男人真的让人很纠结,是好人吗?那他的行为怎么就那么可疑呢?是坏人吧?哎,我宁愿相信他是好人。
窗外的蛐蛐叫个不停,一直到深夜,我还是没有睡意,月光照进来,我半眯着眼,同室的女孩们睡的很香甜,均匀的呼吸,伴着偶尔的轻笑梦语,看得出她们今天很开心。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哭泣,我凝神一听,断断续续的好像是楼上传来的。我突然想到邵老师就住在楼上男孩们的房间,顿时紧张起来,一骨碌爬起来,来不及穿鞋,套上上衣就悄悄出了门。
通往二楼的楼梯在室外,来到楼梯旁边,我抬头悄悄观察,楼上所有房间都是一片漆黑,这时又是一声痛苦的叫声传来,好像是个小男孩。
这肯定有情况,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光着脚丫一步一步地靠近二楼,我不能确定声音是从那个房间发出的,所以只能从第一个房间开始查看。
我蹲在地上伸头向窗内看去,外面月光很亮,但是想要看清房间里面却有点费劲,里面黑咕隆咚的好像没有人住,我看见里面放着簸箕、笆斗子、洋锹等一些工具,这应该是个杂物间。
又往前走,这一间应该是男孩子们的宿舍,里面有五张床,借着照进去的一点月光我看见有四张床上躺着人,地上有小鞋子,而那张大床上,被子掀开着,地上没有鞋,不好,我敢肯定是邵老师离开了。难道刚才哭泣的男孩……
我不敢想下去,一股怒火冲了上来,我一定不可以让他伤害这里的孩子,我加快速度查看下一间屋子,就在我目光刚看进这间屋子里时,眼前的一幕顿时让我震惊,我愤怒到了极点。
那个生病的小男孩被绑在床上挣扎,邵老师坐在他床前笑着看他,而邵老师的身后,一白一青那两个蛇精变化的女人嘴里正吐着红光射向男孩身上,男孩满头是水,痛苦地叫不出声来。
那一刻,愤怒让我不顾一切后果,一脚踹开门就冲了进去,同时口中念道:急急如律令,一张符奔着蛇精的后背拍去,屋里三人顿时一惊,白衣女反应神速,一把扯过绿衣女,躲开了我的一击,她俩一闪身靠在后面的墙上,双手变掌和我拉开了对战的架势。
再说邵老师,猛地回过头来,被我吓的目瞪口呆,他指着我慌忙地道:“你干什么?”
那一刻愤怒让我想要杀了他,“没错,我一直怀疑的都没错,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
我咆哮着,顾不上脚底的玻璃碎片,一步一步靠近邵老师,邵老师很惊慌,他一步冲过来想要抓住我,我一闪身躲开了。
他一声大喝:“你疯了吗?脚底有玻璃碎片!”
我真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这个坏人还要装,我根本就不知道疼,我顾不上那两条蛇精,我只想先把眼前这个男人碎尸万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