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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风沙浪潮看春城

塞上刀客 尚文杨 4685 2024-11-18 14:54

  林三少和胡敏上床休息,两人浓浓情意,畅谈到深夜。忽然,窗外有一声响,林三少警觉,便起身出门查看,只听啪的一声,有一飞刀钉于门上。

  胡敏跟出门外,伸手拔下飞刀,见刀后拽一纸条,二人进屋在灯前一看,上面写着:“要找幼子,水洞兵沟万仞峰下见!”

  林三少和胡敏四目相对,心中意会,二人同时跃出房屋,飞身上房,只见几道白影嗖嗖沿着房顶向院外飘去,林三少手拉胡敏,几个燕子抄水,追赶过去。

  二人见院外十几匹大马停留,有十几个白衣蒙面女子的身影飘上马匹,催马而去。

  林三少吹一声口哨,自己的宝马瞬间赶来,他携胡敏一跃上马,追逐而来。

  夜光下,一队马匹,哒哒哒,划破宁静,那些马在官道上驰骋。

  林三少纵马一直追过水洞兵沟镇前的峡谷,林三少见那马向东,转向一片森林,穿越森林,有一条河流,顺河而上,那月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见那十几个白衣蒙面女子冲入一个院落,进去之后,大门关了。

  林三少停马,仔细打量一番,但见这院落坐落在水畔,丛林环绕之中,非常隐秘,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向外边。

  林三少携胡敏下马,二人一跃翻墙进了院落,见里面有几个高大殿宇,飞檐下有朱漆立柱,木雕花窗。林三少到正中一大殿前站定,那殿前挂着十几个大灯笼,照得满院通明。

  但殿内见走出一人,依然是白衣蒙面的女子。

  林三少冷笑,“你等飞刀传书引我们来此,有何事交代?”

  那白衣蒙面女子,一抬袖子,笑盈盈打量了林三少和胡敏一眼,“你的儿子在我们手里,有两件事,需要你配合来办。”

  林三少微微一笑,“你带我到此神秘之地,只怕没这么简单,你不妨直说,我林三少好一一应对。”

  “这第一件事是要你承认一贯财堂,取消你在官府下的限制令,撤了围困一贯财堂各分坛的黄沙军。这第二件事,便是要你交出西夏护国刀和刀决,并打开西夏护国宝库,事成便奉还你的孩子。否则孩子不存,你林三少在这灵州也无藏身之所。”

  林三少冷笑一声,“我堂堂男儿,怎么被你们这帮肖小要挟,这两件事,我不但不会答应,灭了你一贯财堂,将是我林三少不可更改的决心!”这声音铿锵有力,振的白衣女子手中剑嗡嗡做声。

  “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一贯财堂不客气。”说完一招手,从大殿走出一红衣女子,面色清丽,频频颔首,那女子望一眼林三少,含情脉脉。

  林三少见那女子,脑中嗡的一声,他认得出来,这人便是神鹰宫的碧桃。

  碧桃见林三少打量自己,微微蹲腰实礼,“碧桃见过林公子!”

  林三少满脸疑惑,“你怎么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回公子,这里是一贯财堂总坛,前日被你的夫人马若男已经将坛主和分坛主掠走,如今我在这里主持一贯财堂工作。”碧桃缓缓而语,那语气平静,声音犹如银铃。

  林三少适才明白,连着神鹰教也加入了一贯财堂,看来一贯财堂真是身大尾厚。

  “如此看来,碧桃姑娘也是要劝我放弃与一贯财堂为敌了?”

  “公子聪慧过人,我想也不想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官途全悉葬送在与一贯财堂做对上。”

  “此话怎讲?”

  “公子且不知,这一贯财堂,并非你想象中的教派,而是为官府的财路生道的严密组织,我一贯财堂后面有着无数官府大员,这上到王爷,下到知州知府,全悉在这一贯财堂有分子,如果公子一心要灭我一贯财堂,只怕因断了这上上下下的财路,陷入众矢之的。”

  林三少笑了,“这区区一个王爷,便笼罩我灵州一片,但你可知道,这皇上身边,那王爷八九有十,难道各个是你一贯财堂的幕后之主?”

  “公子说的也没错,我一贯财堂虽然西安王的关照之中,但这山高皇帝远,眼下塞上全境全悉在西安王的治下,公子想只凭哈必赤王爷的支持,搬倒西安王,谈何容易。”

  “眼下我黄沙军平叛,要与洪都海大战,这兵马之事,粮草尤为重要,如若我林三少纵容一贯财堂横行暴敛,这平叛之事难道和他西安王没半点关系?”

  碧桃笑了,“只怕西安王和公子并没有想到一处,试想洪都海和阿里叛乱,能瞬息在这塞上建立大本营,难道没有西安王的默认吗,我看公子还是三思而行。”

  林三少见碧桃说的真切,而且句句都点到了自己的要害,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悲哀,他觉得,这百姓凄苦,这些王爷却掣肘其中,为自己的利益不惜挥霍战乱,心里恨的咬牙。

  “既然碧桃姑娘说的真切,那我林三少可以退一步和你一贯财堂来谈,只要你一贯财堂不阻止我征粮纳饷之事,我林三少便不再过问一贯财堂的事情。”林三少用柔和的目光望着碧桃。

  碧桃笑了,“我一贯财堂从来没有干预过你平叛之事,至于你筹集粮饷之事,我看我们不但可以不阻拦,而且可以帮助你,我碧桃如今就可以拿出十万饷银,十万担粮食赠与你黄沙军,但有一个前提是,黄沙军平叛之后,要听令我一贯财堂指挥,也就是做西安王的子弟军。”

  林三少见碧桃竟然狮子大开口,冷笑一声,“如此糖衣炮弹,我林三少也无权决绝,我只一个要求,如今我在灵州五郡发起征粮,如若一贯财堂能停止活动十日,十日之后我征粮大军全撤,你一贯财堂便不在我过问之中。”

  碧桃灿烂一笑,“公子别忘了,你还欠我碧桃一段姻缘,如若我答应你十日,你便要还我一个清白。十日之后,你的儿子我便会安排送到府上。”说完哈哈哈一笑,有白衣女子拿上纸笔,二人写了条款,立了字句。

  林三少做完这些,回头见胡敏一直默不作声的陪着自己,便拉了她的手,走出了院落。

  这时他们听到那大殿内传来悠扬的琴声,那琴声犹如有人在诉说情愫,催人心扉。

  离开院落上马,胡敏在林三少身后幽怨问道:“那碧桃说你欠她一份清白,又是什么内情?”

  林三少想起在神鹰宫中的一幕,便惭愧回答,“那是一段难以启齿的往事,郡主果真想听吗?”

  胡敏摇摇头,将脸贴在他背上,柔声又起,“少哥哥处处风光,只怕这无限风流,沾惹了不少孽债,我只是替你担心。还是不说为妙。”

  林三少默然无语,快马催鞭,进入灵州郡境内,便绕道向同民镇方向而来,这样可抄近道到达灵武郡。

  马行在月光下,四周田野在幽暗中,田中粮垛高隆,蛙声阵阵,有布谷鸟凄清鸣叫,夜色中弥漫一股潮气,胡敏感到有丝丝寒意,便抱紧林三少。

  一个时辰后,到了同民村,林三少见有兵马驻扎村口,把守出入,近前一看是唐乔生的黄沙军,心中大喜,便让那守兵去通报唐乔生。

  此时已是微明时分,唐乔生睡意正弄被官兵叫醒,听闻林三少来到,便急急前来迎接。

  林三少见唐乔生衣衫不整,笑了,“我这一夜奔跑,还前来打搅唐将军的美梦,真是不该!”

  “哪里哪里,林大人如此辛劳,令在下汗颜。”说着几人走入军帐,这军帐就扎在那山岗脚下的村中。

  林三少也不客气,让胡敏躺在唐乔生的床上休息,自己和唐乔生在地上坐椅聊了一会,唐乔生听闻一贯财堂的内幕,大为吃惊,原来这洪都海如此不简单,不但联合了阿里,还有西安王在貌离神合之中。

  唐乔生听完林三少关于征粮的意见,笑而答道:“这一贯财堂在同民镇设了总坛,这坛主和那堂主还有西安王的三公子诺哈全悉被我们捉了,目前绑在军中,我看就拿这些人做人质,换我黄沙军十日征粮的机会吧。”

  林三少点头称赞,“如此甚好,有了这些人,我们便不愁一贯财堂肆掠和反目,他西安王爷有我们把柄在手,如此我休王爷汇报此情况,由他来定夺此事。”

  说完林三少赶紧修书,让唐乔生差人送于官驿,加急送于哈王爷。

  做完这些,唐乔生见林三少哈欠连连,便起身道:“大人在我这帐中睡一觉,我出去查看一番,等你休息好我便护送你回灵武郡。”说完离去。

  林三少挤在胡敏身边呼呼睡去。

  睡梦中,林三少见碧桃向他招手,嘴里甜甜说话,“公子已然离去,怎么又回来了?”

  林三少伸手抬起碧桃的下巴,仔细端详她甜美的脸蛋,见她吐气如兰,心里顿生柔情,轻声漫语,“你如此娇美,又为何来做这一贯财堂的堂主,不如你我离开此地,远离尘嚣,过无忧忧虑的自在生活区吧。”

  碧桃听闻,累眼连连,啼哭道:“这人间情为何物,我们神鹰教的女子,向来不能跟了男子而去,如若这样我会遭受谴责的。公子既然放弃灭一贯财堂的决心,往后你我便不再是敌人,这来日方长,我希望能多见公子几回便足矣。”

  林三少见碧桃拳拳之心,不觉心中生恨,放开碧桃,纵身飘离。

  他看到一处林木环绕,绿树红花的宅院,上前去,扣门而入,开门的是一道姑,黑纱遮面,那身影如此娇美,让他感到眼熟。那道姑也不多看他一眼,转身朝里面走去。

  林三少跟随她,来到一斋房,那道姑坐下,给他倒了茶。林三少也不客气,茗了一口茶,“仙姑在此修行,能否帮在下破解一下前路之迷。”

  那道姑幽兰吐气,“我和你本尘缘斩尽,你何须又来寻我,叫我心里如此难受。”

  说着那道姑揭下黑纱,林三少看清,惊叫,“文姐姐,怎么是你,你不在文书院教书做官,为何来此古刹中孤灯青影为伴?”

  文君兰叹息,“林弟弟,你有不知,这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你我都是这世局中的棋子,虽然我随你渐入佳境,也得到你的真爱,但这些都是过眼云烟,已经成为往事,忽必烈一死,你我便身为刀殂,还是早点打算离开这尘世恩怨吧。”

  林三少见文君兰说的悲切,便叹息一番,他上前拉住她的手,只见文君兰一怒,甩袖转身,背对着自己,“你还是走吧,我以落入这尘世之外,不想再沾染风尘,还是请林公子自重,前路漫漫,你自行珍重,走过这刀殂火海,原谅君兰不能再陪你走过这漫漫长途。”

  说完,林三少感到内心无限失望和懊悔,且不知这一切怎么会变的如此清冷无情,正自忖度之见,护肩文君兰的身影飘在空中,双脚拖拉在地。

  他惊叫一声上前,见她脖子上挽着白练,已经死上吊而死。

  林三少悲切呼喊,“文姐姐,文姐姐,你好傻,你为何这样!”

  胡敏在林三少身边入睡,缓缓醒来,发现林三少在梦中咿语,听清他在喊“文姐姐”,心里顿时感到一股莫名的生气,想着自己和蓝颖、马若男一心为他,他还在这梦中想着别人。便伸手啪的一巴掌打在林三少的脸上。

  林三少睁眼,胡敏正要发作,忽然有人进来。

  马若男带满月、白少峰、康小莲、曹六安、韩展、白雪、王成真、包玉、包言、康定,一大波人进来,站满了营帐,众人见林三少躺在床上,胡敏起身在他身边,便各个定立不语,等二人起身下床。

  胡敏正要埋怨林三少,见众人进来,只好起身下床,羞赧不已。

  马若男上前,扶林三少起来,见他神情恍惚,幽然而问,“这是怎么了,两个人这么不开心?”

  林三少摇摇头,望了胡敏一眼,“我梦见文姐姐了,她入了道观,还言明一个不好的兆头。”

  马若男温柔看着林三少轻声而语,“难怪郡主不开心,准是你梦中喊文姐姐了。”

  林三少不好意思再提,便招呼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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