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少见赫玉,便走上前去,到他身边,低声道:“赫常老请借一步说话。”
赫玉见面前之人眉青目秀,胡须飘飘,似曾相识,但一时想不起是谁。见此人知道自己身份,便不多问,跟到一僻静处。
林三少转身施礼,“赫老可知我是何人?”
赫玉摇头含笑,“对阁下感到面善,但想不起是何许人?”
林三少拿出丐帮传帮玉啸,赫玉一看,眼前一亮,“此物乃我丐帮帮主之物,阁下从何而来。”
“哈哈哈,在下乃林三少,此番乔装出关,赫常老是没认出来。”林三少笑了。
赫玉这才恍然大悟,“我在此处就是等待接应帮主,没想到让帮主见笑了。”
“先不说这客气话,如今我要出关,可有好的办法。”林三少急切问赫玉。
“我已为帮主张罗好了,那守门的是已经被我丐帮掉包,帮主可以放心通过,出关三里,自有丐帮接应。”赫玉轻声说。
“好,多谢赫常老想的周到,出了这嘉峪关,便是我丐帮天下。”林三少说完,拉着赫玉的手,来到关西平等人跟前。
“赫常老乃我丐帮中人,此番过关之事,他已安排妥当,众人随赫老前行便是。”林三少向众人介绍了赫玉。
关西平带黄沙军进了嘉峪关堡寨,便拱手向林三少等人施礼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如今林大人和三位夫人顺利出关,又有丐帮协助,在下就率兵回黄沙渡复命了。”
林三少拉住关西平的手,感慨万千,“这一路,西平我一家付出了心血,假以十日,林三少必亲自上门道谢。”说完便好关西平作别。
赫玉便在马车前驾马,众人坐车大大咧咧通过了嘉峪关。
关外风大,戈壁纵深,四野荒凉,渺无人烟。天空湛蓝,白云漂浮,天空下也不见飞鸟。
胡敏见此荒凉之地,不觉心里感到凄淡,便低声对林三少说,“少哥哥,我们这时来到边荒之地了。”
林三少心疼地拢了胡敏的发丝,喃喃说道:“这关外荒凉,要让郡主受苦了,等安稳下来,我一定好好弥补郡主。”
“能和少哥哥有此刻骨铭心的经历,这风物也不算什么,我无怨无悔,驸马还请放心。”胡敏摇头道。
马若男和蓝颖听林三少和胡敏对话,便凑了过来,“你们两个说这时候才有心情闲谈了,这一路我们总算活着走过来了,来路不管多苦,总比不过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活着好吧。”马若男笑着说。
蓝颖看到大家放松的样子,想起了儿子林雨生,不禁又悲上心头。胡敏看在眼里,轻轻拉住蓝颖的手,也不多说话。
这时,前面远处有一头戴斗笠,身穿粗布麻衣的人,背上背一刀鞘,行走如飞,非常迅疾。
林三少在马车上看到,指着那人问赫玉,“众人貌似一侠客,独自前行,可有蹊跷?”
赫玉笑道:“这人一直向丐帮打听帮主你的消息,此番我们接到你了,估计他也看得出来,这一路自然是要跟着咱们了。”
林三少感到这人行动诡秘,也想不到为何他要找自己,便不理睬。
行了三里路程,果然路边搭建有帐篷,外边站着一大堆人,各个手持长棍,衣衫褴褛。
赫玉笑了,“帮主请看,这就是我们在关外活动的三百丐帮弟子。”
说完,他催马前去,高声喊道:“丐帮林帮主驾到!”
只见那三百丐帮弟子刷刷站好四列纵地,高举手中长棍,大声呼喊:“欢迎帮主,帮主神威!欢迎帮主,帮主神威!欢迎帮主,帮主神威!”
这喊声接连不断,那前面的独行侠不禁被感染,立在路边观看。
林三少携三位夫人下车,他将穿传玉啸交给马若男,嘴里笑道:“就请若男吹奏一曲,对大家表示感谢吧。”
马若男拿起玉啸,吹了一曲苏武牧羊的曲子,那啸音悠扬,在空旷的大漠戈壁响起,十分悦耳动听。
那些丐帮弟子听到啸音,看见玉啸,各个跪倒在地,双手将长棍举起,虔诚等待林三少走过。
进了帐篷,众人相随而入,各个肃立站定。啸声停下,马若男将玉啸递给林三少。
林三少持啸走上帐中靠东正面一大座椅,坐下来,高声道:“我林三少今日出关,有幸与赫常老和众弟子相遇,实为我师父陆九在天之灵感念,在此我感谢各位追随丐帮,立我帮中神威。”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传来一阵笑声。
“哈哈哈,果然是林三少出关来到这大漠戈壁,丐帮有此年轻帮主,可谓龙马精神,士气不小啊。”
众人转头一看,是那独行侠,林三少赶紧起身,笑脸相迎,“阁下来我丐帮大帐,可谓稀客,请上座。”
赫玉走上前去,带那独行侠坐于林三少坐侧。
“敢问大侠下尊姓大名?”林三少待那人坐定,便客气问道。
“鄙人大刀敖非汉族姓氏,林帮主称我大刀敖便是。”
林三少听闻此名,不觉笑了,“这大刀在你收中不假,但这敖字,便可代表了你的姓名,不若在下称你敖大哥便是。”
“听闻林帮主曾兴兵十万,驰骋塞上,游刃于官府和倭寇之间,如今受那官府迫害,出这嘉峪关,可有什么打算?”大刀敖用一双鹰眼看着林三少。
林三少哈哈一笑,“敖兄果然非等闲人,对我林三少竟然如此掌握,若我猜的不错,你乃头巾军门下之人吧?”
大刀敖点头一笑,“哈哈,我乃头巾军中一小肖,但却有着和林帮主一样的志向,设若林帮主在这关外尚无落脚之处,我大刀敖愿结林帮主为兄弟,我们共谋一番大事。”
林三少想了想,自己出关之后,确是无投靠之处,但头巾军虽然在民间兴起,但公然与官府为敌,恐发端于民而滋扰于民,自己不能遇搓便丢弃这个义字,不禁叹息道:“我林三少素不识文史经卷,也不懂兵法权谋,唯有这江湖飘零,行侠仗义适可,暂且无心于兵马刀倒戈,敖胸若有意,此番好意自在心中,恕不能苟同,这兄弟之情,断然可以要的。”
大刀敖哈哈一笑,“既然林帮主无心投奔我头巾军,我也不强人所难,不过我有一事,希望得到林帮主的支持。”
“只要不违背大义,敖兄尽管开口。”
“目前这关外遭受,地震、水灾、大旱,让民不了生,饿浮遍野,流民奔徙,官府在战乱之中,伤财伤民,如若林帮主能和我合力为这灾民做一件大事,也决计不违背你的大义之心。”大刀敖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地图来。
“此图是我从塞上费劲心思所得,图中有一天大打秘密,便是开启一个西夏古国的宝藏,听说举国金银,足矣拯救关外百万灾民。”
林三少见这人手持一地图,端详一会,哈哈一笑,“这护国金银银我尚且目睹过,但这西夏大宝藏却闻所未闻,如今万民处于这饥荒之中,我看开启护国陵的时候到了。”
“这林大侠为痛快人,我知道那西夏护国陵的秘钥在你手里,但你且不知,这护国陵只是西夏护国军饷的宝藏,和我手中这更为宏达的宝藏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大刀敖灿烂一笑,满脸诡秘。
这时胡敏上前对林三少道:“驸马请借步,我有事要好驸马单独说说。”
林三少起身到胡敏身边,胡敏低声道:“这人分明是头巾军中的头目,如今你我为夫妻,尽管喊冤吃苦,但切莫失了方向,陷我无法回去见皇爷爷好父王。”
林三少温情一笑,“敏儿放心,我好他只此一面之交,说过了有违大义之事,决计不会苟同。”
胡敏见林三少认可自己所说,心中放心不少,便上前对大刀敖道:“这位侠客,你和我相公聊了这么多,该离开了吧,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议。”
大刀敖见一女子来下逐客令,心里甚是不悦,看看林三少,并无挽留之意,只好卷起地图,悻悻而出。
赫玉走了过来,恭敬弯腰道:“帮主眼下有什么打算?”
林三少想了想,问赫玉,“这关外有什么地方我们丐帮长期活动?”
赫玉捋捋胡须,想了想,“目前在关外适合帮主生活的地方只怕就那酒泉的绿洲了,那里近处黑山区,老帮主曾在哪里习武十五年,也是我丐帮武学的发祥地之一。”
林三少一听,高兴道:“既然有此去处,适合我丐帮活动,便去哪里安札下来,在途发展。”
赫玉便吩咐众弟子,拆了帐篷,装于几辆牛车之上,自己赶了林三少的马车,带三位夫人,先行出发向酒泉绿洲前行。
行了一日,果然到了一片绿洲之上,有山有水,有树有草,还有散落于绿洲之上的人家,虽然村落小镇并不繁华,但也生存着不少的民众。
赫玉带他们道黑山脚下的一座道观之中,这里并无世外之人修行,全是些丐帮弟子把这废弃的道观当遮风避雨的避难所,竟然收容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下五百流民,这些人来此五湖四海,流浪迁徙,有进有出,算为过客。
赫玉在道观找了两间僻静的房屋,一大一小,收拾掉那蛛网残丝,铲掉杂草灌丛,找些稻草打了铺,为林三少等人歇息。
林三少带胡敏、马若男、蓝颖入内,见此荒芜之地,残桓之中,却有一大间完好的屋子,也不挑剔,众人便在那草铺之上歇息。
林三少见三位夫人困乏,便生火烘热屋子,三人聊了一会便各个睡着在床铺之上。
林三少来到戈壁屋子,想着自己便住在这一小间,思索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这时忽然门外跳进一人,林三少转身见又是那大刀敖。
“和林帮主还没说完事,就被林夫人驱赶了,这回私会林帮主,已好将那事情说过透亮。”大刀敖低声笑道,生怕吵醒戈壁的几位夫人。
“这一路我看到难民入潮涌,关外果然是食不果腹,民生凄苦,如果真如敖兄所言,能我百姓做点事情,我林三少何乐而不为呢?”
“林大侠是痛快人,只要你愿意回塞上一行,这一路的安全和关卡,我保证让你万无一失。”大刀敖灿烂地笑了。
林三少想到了林雨生,心想,自己安顿好夫人,还是要到塞上寻子。迟疑一下,便下定决心,“好,我决定随你入关。”
这时,马若男、蓝颖和胡敏进来,见这一身黄衣的大刀敖人竟然找到林三少的屋子里,各个满脸不悦。
“你这人怎么阴魂不散,我家相公好不容易带我们到这里,安静清闲一段日子,你又忖度他回塞上,难道是诚心要害他不成?”马若男怒道。
大刀敖满脸尴尬,缓缓站起,拱手对林三少道:“既然林帮主刚来此地,尚未安顿好,我大刀敖便等几位夫人想通了再来。”说完转身离去。
“少哥哥,你只怕还是有回去的心,而且是要将我们三人扔在这关外咯。”胡敏拉着林三少的肩膀撒娇说。
“要回去,我们一起回,等风声过了,总归要回去的,除非找到雨生,否则我永远心不安。”蓝颖惨然说道。
“算了算了,你们一别吵吵,我想至少等一年后我们再做回去的打算吧。”马若男替林三少圆场。
林三少想了想,劝慰三我夫人:“如今先不谈这些,当务之急是将大家的生活安顿好,我总不能让你们在这儿离穷酸吃苦,没个生活的样子吧。”
“好咧,少哥哥总算我我们三人着想了,喏,这里是我列的单子,颖儿,敏儿,还有我,这生活所需,都列了,少哥哥就去想办法吧。”马若男说反把一张写满字的纸张送于林三少手中。
林三少仔细一看:“天啦,这么多东西,这么多钱,我抢也抢不来啊,这边荒之地,可怎能有这么奢华的要求。”
“我们不管,反正你接济天下也好,普度众生也好,只要满足了我们的要求,你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三个夫人异口同声地说。
秋天去冬天来,日月轮回,不觉过去三年,这三年关外大旱,农民颗粒不收,官府苛捐杂税,民不聊生,林三少心中着急。虽然为马青派人送来了大批银两和粮食,接济他们,丐帮弟子在他的带领下自力更生,伐木做工,赚了些银两,但还是难解长久之困。
这日忽然,雪漫关外,大地披上银装,绿洲之上四下白茫茫一片。酒泉绿洲的黑山之下,苍松耸立,挂满银雪,那道观之中,灯火通明。
林三少在炉火前边烤火,看到这雪落大地,似乎看到了瑞雪兆丰年的希望,他便拿起一本武功秘籍,坐在炉火便研习,便。
马若男、蓝颖、胡敏三人走在院中,踩着白雪,尽情嬉戏打闹,玩起了雪仗。
林三少放下书,透过窗户看着她们,心里却想着另一个人,大刀敖。这人自从上次见面之后,再无来过,时间转眼过了三年,也不见他来,看来这人只怕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