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少别过马、兰二人,行走之间,见野兔惊出草丛,野鸟盘旋窝上,心里甚是失落,觉得新婚大喜,未及恩爱相处,便纵马别离,对马若男和蓝颍感到愧疚。
文君兰看在眼里,安慰道:“我的新郎官弟弟,伤此别离,姐姐心里也很不忍心呐。不过你且莫过于牵挂,等到黄沙渡你将马青等人的工作做好,便可回这石蓝泰好好度你的蜜月,剩下的事情我和花公子来完成即可。”
林三少笑着说:“姐姐这善解人意,我牵挂她二人,只是感到愧疚而已,男儿创业哪能不离家,姐姐还是不要为我担忧。”
花自开道:“这林帮主一箭双雕,醉卧美人乡,乐不思蜀,实为人之常情,我花自开实在是羡慕之极。”
林三少听花自开说话,忽然想起一个人,便问道:“花先生这次灵州之行,没有见到肖小溪姑娘吗?”
花自开摇摇头道:“这肖小溪生性倔强,在他爹爹丢了她的颜面之后,竟然在那灵州城入了寺,削发为尼,看破红尘了。”
林三少听了,连连惋惜,说道:“这女儿心性,真是难以捉摸。我看花先生还是早做打算,找一个意中的,早点结婚生子吧。”
花自开笑道:“这意中人自然有一个,只怕是我一厢情愿而已。”说完摇头不语。
林三少隐隐觉得这花自开意又所指,便看向文君兰,文君兰笑道:“你看我作甚,我这黄脸婆连你林三少这种大色鬼也看不到眼里,哪能入花公子的慧眼。”
林三少见这花文二人拿自己当传话筒,不觉感到好笑,想着,你俩有什么直接说就是了,何必如此旁敲侧击。便不再言语。
文君兰见林三少不语,忽然闭着一只眼睛,转身道:“弟弟,我迷眼睛了,你帮我看看。”
林三少信以为真,贴马到文君兰身前,文君兰伸手扶住林三少的肩膀,将脸倾向林三少。林三少轻轻拨起文君兰的眼皮,用嘴吹了吹,并未发现什么。
文君兰回身,揉揉眼睛,睁开了,笑着道:“好了,真好了,还是弟弟关心我。”
花自开见文君兰一向沉着稳重,文雅之至,今日却一反常态,十分不解,心里又有一股莫名的不满。便催马超出林三少和文君兰的前面,留个后背给二人。
林三少看看文君兰,恍然大悟:“哈哈,姐姐真是老手,这琴弦调的韵味十足。”
文君兰似乎来了劲,轻声道:“看在弟弟对我好的份上,我就给你唱一曲”,于是她清清嗓子唱道:
倾尽天下
刀戟声共丝竹沙哑
谁带你看城外厮杀
七重纱衣血溅了白纱
兵临城下六军不发
谁知再见已是生死无话
当时缠过红线千匝
一念之差为人作嫁
那道伤疤谁的旧伤疤
还能不动声色饮茶
踏碎这一场盛世烟花
血染江山的画
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
覆了天下也罢
始终不过一场繁华
碧血染就桃花
只想再见你泪如雨下
听刀剑喑哑
高楼奄奄一息倾塌
是说一生命犯桃花
谁为你算的那一卦
最是无瑕风流不假
画楼西畔反弹琵琶
暖风处处谁心猿意马
色授魂与颠倒容华
兀自不肯相对照蜡
说爱折花不爱青梅竹马
到头来算的那一卦
终是为你覆了天下
明月照亮天涯
最后谁又得到了蒹葭
江山嘶鸣战马
怀抱中那寂静的喧哗
风过天地肃杀
容华谢后君临天下
登上九重宝塔
看一夜流星飒沓
回到那一刹那
岁月无声也让人害怕
枯藤长出枝桠
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
梦中楼上月下
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
拂去衣上雪花
并肩看天地浩大
这歌声情真意切,唱的婉转如溪流,玲珑晶莹似冰,柔软拂风如柳,飘扬大漠之上,众鸟屏息。林三少听的醉了,花自开也满心思绪澎湃,掩不住要细细品味那歌词的意思。
卜罗玉等人早客栈等到三更时分,听得戈壁安静,点燃迷香,悄悄走出房间,侧耳听屋内有呼噜,便用手指点破窗户纸,将那迷香徐徐放入屋内,过了一刻时间,悄声退到自己的客房门前,这时院墙外飘落三个人影,到借着月光见卜罗玉在门前招手,走近了,卜罗玉用熄灭的香支示意,已经放了迷香。那三人蒙了面,悄声到张无极客房的窗前,听到里面有呼噜声,便用刀撬开窗户,轻声跳了进去,三个人轻声来到床前,见四五个人同卧一张床,三人同时举刀砍了下去,那成想到抵脖子前,那脑袋断落竟然飘然如棉,没有声响。刘宇贤低头一看,那脑袋是假的,原来这些人天生诡秘,竟然脑袋朝里而睡,留得假脑袋在外。
等刘宇贤等人再行向前砍去时,发现头上有悉索之声,便各个停道抬头,见房顶有一黑影,原来张无极在房梁上睡着,这人真是生性多疑,睡觉从来都做好防备。
刘宇贤从靴筒拔出尖刀,手出刀至射向那空中的影子。只听哐当一声,那刀被抓在手里,接着一个飞鹰爪搜的射向自己。刘宇贤急忙退步躲开,那人已经飘落而下,刘宇贤见无法得手,使出小红拳,噼噼啪啪一顿拳脚而出,那拳如雨点,张无极左右躲闪不及,啪啪打到胸前,张无极感到胸口闷疼,情急之中,双抓齐出,对着刘宇贤的拳头碰了过来,那是铁爪,刘宇贤明白,避开了,双脚来个朝十三踢,噼里啪啦,将张无极逼到墙角。这时候,睡在床上的几位也醒了过来,滕然起来,伸手就打。赫二、赫三急忙持刀挡住,几个人在屋中打的匡噹做响。
卜罗玉听得声音,知道刘宇贤没有得手,正要带几个师妹冲入,忽然见那一道三徒弟立于院中,那老道笑道:
“银针教李四娘本是我魔教中人,姑娘何必帮那不自量力的小红拳派。”
“你是?”卜罗玉被这一说,怔于院中。
“我是魔咒派中人,你且看我如何施法。”说着那老道手起笔到,三个徒弟各持一张白纸,那老道用毛笔在纸上比划几下,但见那纸张飘飘如人影,竟然各个飞入窗户,只听得几声尖叫,过了一会,屋门打开,张无极出来,拱手道:
“魔咒道长来此,有失远迎,且请屋中说话。”说完转脸瞟了卜罗安一眼,惊讶道:“嚯,你也胆敢来此”。
正要出手,只见魔咒道长挥手道:“且慢,同道中人不必互相无礼。”
这时屋中灯光亮起,那道长进了屋子,卜罗玉跟了进去,但见刘宇贤和他的两个师弟,面无表情,痴呆在地上,那飞入屋子的三张白纸,捏在他们手中。
卜罗玉心想,这是什么邪门武功,竟然能迷惑人的心智。
那魔咒道长,轻声对刘宇贤三人道,“你们且回去歇息,明天比武场上用你们的小红拳给我见一个杀一个。”只见那刘宇贤三人喏喏做声,缓缓转过身去,三个人手搭着着肩,排队痴呆而出,寻自己的客栈而去。
张无极拱手道:“多谢魔咒道长又为我们增加了拳奴三个。”
魔咒道长淡然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明日比武会上,叫他正派武林威信扫地,此时才是你我高兴的时候。”
张无极道:“这武林争霸,我们魔教向来是所向披靡,但我最近听闻江湖上传言有一大新闻。”
“何新闻,你是说最近出世的西夏护国刀?”魔咒道长道。
“正是,这护国刀威力神奇,是称霸武林的稀罕武器,更甚的是,那护国刀背后还有一串故事。”张无极欲言又止。
魔咒道长道:“她是银针教中人,如今和你玄极阴阳教还有我的魔咒教,同属魔教,大家要精诚团结才能抵御这蔚然兴起的武林之风。所以张大教主不必顾虑。”
张无极道:“这护国刀出自护国陵,而这护国陵有宝藏,倾大夏国举国之金银在这宝藏之中。如今得了护国刀刀决,便可进入这护国陵开启宝藏。”
卜罗玉听闻,插言道:“我知道这护国刀决在何人之手。”
“哦,我就说嘛,这魔教本是一家,大家互通信息,齐心协力便能办成天大的事,卜姑娘请讲。”魔咒道长亲切地说。
“这护国刀决便在丐帮少帮主林三少的手中。”卜罗玉回答。
“哦,丐帮得此宝藏之谜,这陆九已经去世,看来收拾了这林三少,便可得了这护国刀决,如此宝藏就可得。”张无极道。
“可是,这丐帮如今不好惹,他们有驻扎在黄沙渡的八万军队。这林三少平素在军营之中,要得护国刀决难呐。”卜罗玉说道。
“恩,卜姑娘提醒我等了,看来我们得把这林三少引出黄沙军,然后将他收拾掉,夺了那护国刀决。”魔咒道长,微微点头道。
“以我看,人生在世,必然有不可割舍的事情,如果我们找到他林三少放不下的事物,便可引他出来。”张无极道。
魔咒道长哈哈大笑,这时忽然一改那慈祥和蔼的面孔,变得面目狰狞,连卜罗安都看得心头发颤。
“这事就交给你了,只要你能引他出来,我魔咒道长就可以将他轻易拿下。”魔咒道长说完,起身走了。
卜罗安跟了出去,见五位师妹还在外边等候,便带她们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