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少看了这惨烈的一幕打斗,这时见大批官兵已到西岸,他想自己即便出手也难扭局势,只任他们听天由命了。自己便顺河而下,行至离码头三里开外,找到一渔船,才缓缓划过对岸,上岸沿着河岸悄悄返回黄沙渡。
临近码头,见一片厮杀之之后,那些官差被杀死殆尽,官兵已经撤离。一驼背老者身背拉着那女孩艰难前行,后面一黑衣官差嗖嗖射出三个飞镖。林三少一把飞蝗石撒出,将那飞镖打落,手掷刀出,那刀穿入黑衣人后胸。
林三少赶上前去,扶住那老者,只见他双目被刺,满脸是血,那小女孩泪眼连连,哭着喊爷爷。
老者感到有人拉住他的胳膊,本能地用另一手打出一掌,林三少伸手抓住他的掌弯,“老大叔,莫要但心,我是林三少,来帮你们的,那黑衣人已经被我杀了,你们暂时安全了。”
老者听闻林三少的声音,惊讶问道,“阁下何人,为何出手相助。”
“在下看到你们不惜代价,拼命救人,奋力厮杀的一幕,心生不忍,便前来帮助。”
老者听闻林,忽然跪倒在地,“其实,老夫早已认出,你是这塞上驰骋,名震江湖。一度被官府冤枉追杀的丐帮帮主林大侠。如今又为返回这灵州?”
林三少苍然而叹,“说来话长,本人来灵州是寻子。”
老者被林三少扶起,他凄惨抽动脸上的肌肉,眼睛紧闭,模样十分吓,“林大侠,小老儿乃鸣州张世豪,我儿张杰被冤连带女儿入狱,今日押往灵州行刑,老朽拼了命,没救回儿子,但救下孙女莹莹,现老朽中镖双目失去,无法照顾这孩子,承蒙林大侠救我祖孙二人,我想将此女托付大侠,收为徒弟,学成之后,为他父亲和全家三十口老少雪冤。”
林三少见这老者说的恳切,便答应道,“老叔叔,既然信得过我,我便收了这徒弟。”
那老者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布袋,“我张府祖上传下来的遗产,全悉在这包裹之中,内有张氏太极拳谱,请大侠代为传授我孙儿传承。”
说完,老者口吐鲜血,倒地死了。
林三少打开包裹一看,内有房契、地契和一地图,还有一本张氏太极拳抄本,留有一份血书。林三少感到此托责任重大,见那女孩抱着老者的身体啼哭不已,便上前拉起她,感喟:“小姑娘,人去不能复生,请咽下这口悲痛,振作精神,待日后为你一家做好努力的打算吧。“
那姑娘十分听话,便起身站在林三少一边,林三少双掌伸起,口中念起刀决,身后护国刀哗然出鞘,一道寒光而起,哗啦将地面劈开一道豪沟。
林三少将老者放入那壕沟之中,双掌一推,那泥头哗啦落入壕沟,将老者填埋其中,留一墓堆。他再将一枯木劈开,抽出裤腿中弯刀,刻上“鸣州张世豪之墓”插于墓前,拉那姑娘双膝跪于地上,口中念,“张前辈,你老安息吧,我林三少就此收你孙女莹莹为徒,携她行侠塞上,传承你的祖业,替天行道。”
莹莹泪如雨下,啼哭道:“爷爷您一路走好,莹莹听您的话,一定苦学武艺,传承张氏家业,为亲人雪冤。”说完,向林三少叩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林三少拉起莹莹,仔细端详她,见她粉脸俊俏,脸颊红肿,模样凄楚但是个美人坯子,便问道:“你今年多大?”
“莹莹年方十二。”
“现今你拜我为师,今后要谨遵师命,护真求善,明大理,识大体,怀未来,忍常人不能忍,能做到吗?”
“莹莹一定做到。”
“好,那我们出发吧。”林三少说完,一吹口哨,从黄沙渡对岸冲来一批白色宝马,他一跃上马,对莹莹喊道:“此马脚程了得,我以十里为限,你得跟她跑来,十里之后,找不到师父你可要独行天下咯。”
说完纵马飞奔,那姑娘见状,牙齿一咬,身轻入燕,一路飞奔,那脚程竟然追于马后,远远跟随,林三少回头一看,心想这徒儿竟然有着一些轻功功底,看来是个可塑之才。
一口气纵马十里,停马等待,半个时辰后,见莹莹香汗如雨,喘息连连,缓缓追来。等到马前,扑棱倒地,躺下喘息。
林三少看得心疼,便飞身下地,一把拽起莹莹,滕然上马,将她放于马的前背,自己双掌扶于莹莹背上穴位,运动功力,将她的任督二脉用那真气打通,莹莹感到身上有两道热流,从尾骨向背部环绕过了胸前,下落经丹田落入汇**,一股热力在丹田聚集,慢慢在下半身扩散,那暖流扩散到全身,令自己神志安宁,气息平静,大脑中空空如虚,杂念收尽。
莹莹沉浸在这真气的热力中,周围秋叶飒飒,层林尽染,鸟儿欢鸣。
忽然,听得一阵马鸣之声,林三少缓缓收了真气,翻身而起,“徒儿跟我下马!”
莹莹睁眼,见林三少已飘落马前三丈开外,便纵身而下,落在地上,但见林三少双掌挥舞,健步跨动犹如行龙,嘴里念这掌决。
莹莹本练过一些武功,深得练武要领,跟随林三少小掌划动,小腿迈开,尽然依样画葫芦,招招跟随林三少,丝毫不乱。林三少将丐帮护身掌式七十二招无影掌和那乾坤挪移的步伐一一传授一遍,掌式和步伐走完,林三少收掌鹤立。
这时周围围来十几匹大马,马上一些红衣官差,为首一黄衣人持刀喊道,“大胆罪犯,竟然司私自潜逃,还杀了我一船官差,拿命来!”
林三少见这些人盛气凌人,口中喊道:“我只是路过之人,诸位要找的人是这张莹莹,在下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纵身上马,夹马而去。
莹莹被这十几个下马围住,那黄衣人喊道,“捉活的!“
这些人扬刀向莹莹周围逼来,莹莹举掌移步,将刚才林三少所传七十二招无影掌打出,她心无杂念,默念掌决,但觉自己掌掌生风,身轻气爽,体内真气运行,竟然催动步伐,连自己都感到快的出奇,劲道逼人。
哗啦啦,只见莹莹掌影飞舞,身影化作无数飘忽一阵,那些红衣官差本来武功一般,全被打倒在地。
那黄衣人见莹莹武功不凡,飞身上前,哗啦啦使出手中的无影双鞭,这人是官差的头领,自然功夫不凡,那鞭法密不可透,毫无破绽,将莹莹逼得连连后退。
莹莹脚丫,沉着应战,将那七十二式无影掌中的,丐手抄食打出,只见她一掌向上,一掌向下,跨前一步,双脚点地,身体后翻,腾空而起,双脚踢向黄衣人脖子,下落之时,那双掌封住黄衣人手中双鞭,只击打他的前胸。
黄衣人大惊,陡然后撤,但是慢了,被莹莹双掌着地,三个空翻一掌打到肩部,那黄衣人仓郎朗后退数步,站立不住,仰面倒在地上。
莹莹收掌,见林三少已经没了影子,便向马去方向追去,这一追又追了二十里地,见林三少立于一河边饮马,那身影高达,灰衣临风,模样十分俊朗。莹莹心想,师父原来是一个如此高大的美男子。心里暗暗多了几分崇拜。
这一次营营跑了二十里地,竟然感觉不到累,那气息也不紧,喘息几下便平稳过来。
“师父,莹莹做到了!”莹莹在林三少身后喊出。
林三少转身,看着莹莹自满的样子,微微点点头,嘴唇动了动,“我这满身武学,原本是武家练武的底子,对付一般的人可偶有侥幸,但你这功夫只能说是个零级,尚未入门。接下来将有更加棘手的训练,你还是做好准备吧,不要有丝毫的满意之心。”
莹莹见林三少深情严肃,那股内心的喜悦一下被打入地狱,她暗暗忖度,这师父究竟有多深得武功绝学,连这七十二掌决都不算入门,看来我真得更加虚心的学了。想到这,莹莹惭愧而言,“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林三少见那马河足了水,他在马屁股拍了一掌,那马哒哒哒跑开了,“徒儿看清了!”林三少口中喊出一串口诀,双脚蹭地,双臂平伸如展翅之雁,双脚点地,刷刷,飞身跳上河面,在那河水上轻轻点水,抄水而过,犹如平地奔跑。
莹莹惊得目瞪口呆,便默念口诀用功,身体果然轻盈,竟然也踏着水面飞出十几步,此时感到脚下湿水渐深,心里一着急,竟然忘记了心决,只见莹莹哗啦一声没入水中,正好在那河心,莹莹原本不会水,冲着一股韧劲冲了过来,这一落水便呛了几口水,沉入水底。莹莹心里着急,完了完了,我这记性害了我的命。
莹莹在水中失望之中,感到有一只手从后背的衣服将自己抓起,她便浑然失去知觉。
等莹莹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屋中,躺在床上,那屋子四面被蓝色布匹围着,看不清是什么屋子。莹莹起身感到头昏脑涨,肺部十分难受。
这时屋中进来一蓝衣蒙面女子,莹莹恍惚记得,就是这位女子将自己拉出水面。
那女子上前打量了一下莹莹,嘴里道:“你是林三少的徒弟?”
莹莹点头,起身下床跪地,“小女莹莹感谢女侠救命之恩。”
“哼,好一个狠心的林三少,这样对待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不怕把你淹死在那水中。”
“敢问女侠尊姓大名。”
“你这个丫头,初涉世事,我告诉你我的名号,你也不知我在江湖中的位置,说了也等于白说,我看林三少也没有心思把你教好,不如你就认我做师父吧,省得如此受罪。”
“小女不敢违逆师命,是莹莹练武不够用心,这不怪师父。”
“哼,这林三少有什么魅力,那些女子死心塌地的跟随他也就罢了,连你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孩子也死心塌地的跟随他,我就不信他的邪。”
说着,那蓝衣女子笑盈盈说对莹莹说,“你往后就叫我蓝姨吧。”
“蓝姨!莹莹甜甜的喊了一声。
“这闺女嘴倒是如此的甜蜜,我还真喜欢你了。”
说完,蓝衣女子从怀中摸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递给莹莹,“喝了这药丸吧,这样你呛水的难受会减缓。”
莹莹接过药丸,服予口中,果然感到清凉无比,渐渐的那肺部的难受感觉消失。
蓝衣女子拉莹莹走出屋子,莹莹看到,这里是一处山水环绕地带,面前是一片草地,草地便有条河流流过,身后是层峦叠嶂的山峰,那屋子是茅草做成,就在这山脚下,周围是高大的树木,秋天里,黄绿相间的树叶披覆着那草屋,山上满是杏林,红叶阵阵,简直如画中一般。
莹莹见此美景,和那蓝衣女子窈窕美丽的身影,不觉呆了,刚刚经历的那所有心酸和厮杀中的惊恐场面,不觉忘入九霄。
有道是,人间悲欢离合都是言不由衷,良辰美景须尽欢。
林三少过了河面,见莹莹落入水中,正要返回去救,却见有一蓝衣女子飘然而起,踏入水面,将莹莹救起,他望着那背影感到如此的熟悉,在脑中细细回味,见那女子带莹莹消失在一片树林之中。
林三少呆立河岸,思考半响。他想起了蓝颖、马若男、胡敏,这些一路和自己相依相爱的女子,自己此次只身前来塞上,不辞而别,实属不忍,但为了自己心中的所想,为了寻找他和蓝颖的孩子,他不想再连累这三位夫人,让她们在这塞上大漠之中刀剑向遇,以身嗜血。
但是,自从看到那个蓝衣身影,他的心却软了,他感到自己十分思念她们,不忍有这长长的分别,前路漫漫此番回到塞上,兴许往后再无回去之日,如果此生别过,她们心中该有多悲切。
林三少一腔心事,竟然不敢追入那林中,去探明那女子究竟是何人,他担心她就是蓝颖,让他无法面对,这费了好大的劲才下定的决心,难道要改变。
这时,河岸上有河鸟飞扑,扑棱着抓那水中的鱼儿,林三少吹了一声口哨,那白色宝马哒哒哒奔驰而来,他一跃上马,转身离开了那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