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军整肃军队,连日练兵,马青掌管这军营,放下一切杂念,一心想将黄沙军打造成战无不胜的神军,每日在各将军练兵的校场走一圈,勤勉检查,那些将军各个不敢松懈怠慢。文君兰在黄沙军中尚且清闲,除了写写文案,便扶琴作画,教养女儿琴棋书画、诗词辞赋。
这日,她收到黄清河送来飞鸽传书,得知林三少已经让中原武林各派护送银两下山,山中留守山兵已覆灭,军粮出山困难很大。于是传人找来马迁商议解决之策。
马迁进来见文君兰经过一段时间益养,面色舒展,风韵超然,如芙蓉做面,美玉做骨,心中不觉想到,这女子才华饱满,竟然美貌更是让人倾服。
“马将军练兵劳顿,请喝了这碗君兰亲手煮的银耳黄芪白米粥吧。”文君兰将一盛着粥的银碗放在桌上,落座一旁,拿起林三少的书信递于马迁面前。
马迁接过周,看到热气滕起,用勺子品尝一口,不觉赞口道:“文军师不光文韬武略,这室中手艺更是绝妙。”
文君兰笑了:“这银两已经下山,你的山兵被中原武林给屠戮,如今军粮下山可要另做打算了。”
马迁边放下勺子道:“这样看来,林少主的二牛山之行并不顺利,待我禀告马元帅,安排一些精兵马匹和车辆上山运粮。”
“马将军熟悉二牛山地形道路,设若由你前去,最好不过了,君兰愿和马将军同行,如遇困难好商议对策。”文君兰说的亲切。马迁心中甚是高兴。
“有军师随行,我马迁倒省了许多脑经。”说完,将那碗粥一饮而尽,站起来道:“时间紧急,我这就请兵安排,我们立即出发。”马迁道。
“我随你同去见马元帅吧。”说完文君来随马迁出来。
马青刚从校场回来,骑着高头大马,身后随从刘南柯等人,见文君兰和马迁迎候,便下马施礼,笑着道:“文军师这一晌,静修帐中,今日终于肯出来见阳光了。”
刘南柯笑着看文君兰,果然面色白晰,桃花扑面,风韵迷人。
马迁将二牛山运粮情况报告给马青,马青听闻,觉得目前军队操练,伙食尤为不足,便授马迁带他的三百骑兵,自行安排三千步兵,前往二牛山押送粮食。吩咐完,又看看文君兰,笑着说:
“文军师谋略深远,这运送粮食恐有金龙堡的干扰,不知有何良策?”
“君兰目下不明二牛山的情况,此时无战事,赋闲不若出去走走,不妨由我随马将军前行。”文君兰微微笑着说。
马青听了,连连赞好,遂别过文君兰,骑马回营。
马迁带众人出发,骑马带三百骑兵先行。文君兰坐马拉鸾车,被簇拥在步兵中,黄清河赶车,小心翼翼,对文君兰十分恭敬,他那二百水兵,也簇拥周围,成了文君兰的侍卫,文君兰受到黄清河的拥戴,心里十分感激这个淳朴勇敢的武士。
兵行至二牛山下,见路边雪迹被踩得瓷实,黄清河觉得似有军队行过,便告诉文君兰,文君来下车查看,心中立刻闪现大军行走的印象,认为此路暗伏危险,便让黄清河前去通报马迁,让派人先侦探开路,再小心推进。部队放缓,行了两个时辰才进入到山坡上。
马迁接到探子来报,发现有一军队,扎营山腰,挡住了去路。马迁立即将此消息传给文君兰,文君兰想,有军队扎在前面,恐骑兵已进入包围之中,遂命步兵后退一里,沿着另一处山坡,开路前进,传人通知马迁让以头变尾,紧随步兵绕道。马迁踌躇是否继续前进,见来人通知绕道,心想这二牛山入山之道只有这一条,部队绕道又怎能进入二牛山。
马迁心里这么想,还是调转马头,撤了回来。离开原地不远,见道路两侧的沟壑中有士兵爬上,立于路上,为首的一员猛将,持长枪喊道:“哈哈,这小子不上当,跑了!”
马迁并不理睬那人,继续退了回去,随着文君兰带领的步兵,从另一山坡前行三里,此时与那些扎住的军队平行隔一道深沟大壑,找一地势相对平台处,文君兰命众人扎营等候,不再向前。
韩展带着押送银两的马队,下山后,走出二牛山,快要出山时,见一老者背着一捆木柴,缓缓踏着山路而来,遂留住他问道:“前面可有什么人在这道上行走。”
老者立足,见韩展五官端正,侠骨傲风,不像是坏人,便说道:“前面有官兵扎营,几千人马的样子?”
韩展听闻,心中大吃一惊,想着,这前面有兵,要么就是丐帮的,要么就是金龙堡的,难怪林三少不在乎这银两,原来他早有安排或判断。
韩展正在踌躇,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元青云走上来,对韩展客气的说:“韩大侠不要担心,若果是黄沙军,自然不怕,如果是金龙堡的关家军,自然就有黄沙军前来,我们一如以前,继续前行便是。”
韩展见元青云早以知道内情,便随了他的意见,带领众人继续前行。转过一道山梁,果然见一军营挡与道前,那军队约莫两千人马,有哨兵在路边等候,见了韩展,便放出信号,瞬时,军中有了动静,一队人马,沿着道冲了上来。
韩展命白雪在后看马,其余三十人持械在前面阻挡来兵,借着山的上势,略显优势,众人精神饱满,毫无畏惧。那士兵近前,由几十个黑衣短衣人指挥,那些黑衣人伸手敏捷,轻功了得,冲到韩展等人跟前,也不问缘由,便杀了起来。
中原武林各派人物,基本都是功夫上乘的人,对付这些士兵不在话下,但那些黑衣人居然有着和他们不相上下的功夫,杀起来更显训练有素,三五个相互配合,互相呼应,竟然逼得韩展等人连连后退。
正在韩展等人处于下风时,忽见那些尚未冲上来,在路上的士兵打乱,只见山路沟壑对面的山坡上又有一路军队,他们一字列阵在山坡的沟沿便,举起弓弩,朝这边射箭,道路上的士兵,并无防护措施,一时间大乱,坡陡,人相互拥挤,倒下许多士兵。
那些黑衣人也不理睬,继续进攻,韩展感到对面山上的是黄沙军,便鼓足勇气,命名众人两两相靠,左右出击,对付这些黑衣人。一时间杀的山坡上人影晃动,尸体翻滚,那些被砍刀的人,滚到了沟壑之中。黑衣人数量众多,中原武林八大派拼掉十几人,只剩下二十多人还在坚持,黑衣人一半也被打下沟壑,剩下一半进攻更加猛烈。
眼看黑衣人就要得手,忽然山顶响起几声炮响,数十支火弹箭射了下来,落在黑衣人身后,那火弹炸裂,黑衣人倒下一片,接着又是几十发下来,黑衣人所剩无几。韩展等人退到了马前,再无退路时,追过来的黑衣人尚剩下二十来人,他们极力冲杀,想夺过那些马匹。韩展、张立恒等人誓死保护马匹,使出全力还击,一时间僵持在马前。
就在这最后时刻,山谷中忽然响起了笛声,那笛声催人肝肠。韩展等人熟悉,正是那红鞘的断魂笛声,韩展等人赶忙用内力护体,后退几步,持刀不动。但见那些黑衣人并不知晓那断魂笛子的厉害,继续挥刀用力,竟然感到头昏眼花,各个扑倒在地。
文君兰等人正在对面沙坡用响箭攻击敌兵,忽然听的断魂笛声,黄清河立即上前捂住她的双耳,口里大声喝道:“众人趴下捂住双耳,张口勿动,防止断魂笛的声音。”那些士兵,内力平平,怎能受得了断魂笛的摧毁,所幸听了黄清河的方法,虽然没有伤了筋脉,但身体困乏,一时间失去了战斗能力。
再看道路上,那些挡道军队,各个倒地,口吐白沫,昏厥过去。军营中站出两员大将,惊得目瞪口呆。那两人是关琼手下的王龙和雷青。
这时候,笛声住了,只见一男一女二人从空中飘下,仙鹤般掠过众人,落到沟壑边的文君兰身前。
“师叔师姑,怎么会是你们?”文君兰惊讶地说。
“君兰可好?没想到多年没见,你竟然已在指挥千军。希先何在?”绿荷问道。
文君兰见师姑问自己的前夫廉希先,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搪塞道:“他在灵州,并未来此。“
红鞘道:“听闻你在陆九的丐帮做事,竟然被江湖传言为一代巾帼,有指挥千军万马,瞬息破敌的能力,看来你真是得了本门掌门师兄的真传了。”
原来凌霄双邪和文君兰的父亲鬼影子是同门师兄妹,三人在逍遥仙何碧云门下学艺,鬼影子学的是兵法,凌霄双邪学的是武艺,三人学艺出山后,何碧云将掌门的位置传给了鬼影子,但鬼影子没有武功,整人日研习文治武略,竟然将何碧云创立的逍遥派荒废了,后来逍遥派解散,流落江湖,悄然无声。凌霄双邪对这逍遥派也毫无兴趣,两人出入京都,受到当今皇上的重用,后与丞相不和,看不惯官场钩心斗角,便退出官场,归隐山中。
文君兰见师叔夸赞自己,心里暗暗高兴,嘴上说:“师叔过奖了,君兰只是偶尔获胜几次而已。”
“你这次上二牛山,想必是为这军饷和粮草的事而来吧?”绿荷问。
“师姑说对了,我们在黄沙渡有八万军队,冬季缺粮少衣,军队无法越冬,所以上二牛山取回这粮饷。”
“如今这敌军已被我的笛音所破,你赶紧领人运粮吧,等来日功成,到仙鹤峰,望天阁来看我们。”红鞘说完,一拉碧荷,飘然而起,消失在茫茫白雪中。
林三少带马若男、蓝颍和自己的妹妹雪艳在二牛山上,用过餐,见天色正好,便带众人在院中舞刀玩乐,正好可以见识见识雪艳的功夫。
雪艳见哥哥林三少要看她的武功,羞怯地在院中舞刀一番。蓝颍看了,觉得雪艳连卜罗安的一半也没学到。就笑着说:“以妹妹的这刀法,恐怕往后无法自保,不如让若男姐姐给你再传授一二。”
马若男笑着道:“我这刀,要是和雪艳对打还过得去,设若传授,我看还是免了吧。”说着,抽出刀,跳到雪艳面前,笑道:“来来来,既然你我阴差阳错,活错了地方,不如今天,用这刀说说心里话。”
雪艳见马若男要和自己比武,看看林三少,心中惧怕。
“妹妹你就和你若男姐姐比比吧,如此也练练胆量。若男可不能相让啊。”林三少笑着说。
马若男故作怒状,挥刀扑雪艳砍来,雪艳急了,只得抬刀迎战,两个人在院中翻飞,刀来刀往,轻若鸿雁,身灵如鸽,正如一场刀舞,动作优雅好看。
蓝颍看的不仅笑了起来:“你们这是在跳舞,哪里是比武,不过这舞跳的委实优雅好看。”
马若男比了一会,见雪艳委实没有学到刀的杀伐之气,只是练了些花样,不觉跳开了,立在雪艳一丈开外,笑道:
“妹妹,我不打了,不打了,我看往后你只能跟着文军师了,跟我们俩,只怕累坏你。”
雪艳喘息着,满脸桃花红映,羞赧地一笑,收刀站在林三少旁边,用眼神瞟了瞟林三少,见林三少并不在意这些,而是笑着对马若男说:“若男的刀法,也是没什么长进啊,不若我和你过几招。”说着跳到院子中,抽出那背上弯刀,跃跃欲试。
马若男想,自从和少哥哥相遇,自己还真没和他比试过,如此倒是真能分辨一下他究竟武功怎么样。想到这,便举刀使出一个林间揽月,左腿半步到右腿前,身子前倾手持刀如剑刺出,等刺到林三少身前,右脚横跨,身体下蹲单退横扫,刀随身转,哗啦一个大圆,那刀旋起来,速度就跟上来,凭着惯性竟然快的惊人,林三少稍稍迟疑,腰前的飘带就被砍飘一节。
林三少见马若男毫不含糊,头一招就使出了杀招,于是双脚一腾,单退一弹,一招跳石杀虎,嘎然出刀,落地时变换刀形,刀从背出,脚从后踹,转身双弹跳,左脚踢向马若男的手。马若男见林三少招式诡异,便沉着应战,两人打了一二百回合,林三少见马若男已经气息紧促,知道她累了,便使出乾坤大挪移的步伐,贴着马若男的身后,跟着马若男旋转,竟然缥缈无影,连马若男都感觉不到林三少去了何方,正紧张中,林三少微微一停,马若男转到林三少怀中,鼻子尖刚好碰到了林三少的鼻尖上,马若男被林三少双手卡肩,手臂外展,控制在胸前,两人贴的很近很近。林三少看着马若男的眼睛,马若男看着林三少的眼睛,那眼光忽然化作无限柔情,两人无语。
蓝颍见两人比武变成了对视,不觉吭吭做声,马若男才挣开林三少,转身收刀,回到蓝颍和雪艳身边。
雪艳看出了林三少和马若男的神情,心想,哥哥身边的这两位女子,似乎都对他十分的好,而且都怀着一种特别的情感,心想,这哥哥可如何对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