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水仙将手中茶盏重重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抬眸，狭长的丹凤眼尽是厌恶，她讨厌这类做作得男人。
“沈华，我徒弟我愿意宠着，她脾气大我乐意。”何水仙压低了嗓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小徒弟是她的逆鳞，谁都不许侮辱她。
沈华也感受到她的不悦，连忙讨好说道：“何大师消消气，是我说错话了，您的徒弟举世无双。”
姜环喝了一口茶，品着上好的普洱茶，淡淡说道:“沈华？这做人你还的多学学。”
沈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被人当众指使脸上多少无光，偏偏姜环的身份，他还不敢说什么。
何水仙淡淡扫了他眼，她不喜欢沈华这幅自命清高的模样。
“总会见到的。”秦九笙喜欢她的作品，他期待与无月的见面。
当时看到她的第一幅作品忘川，他就被牢牢的吸引了，画的是一副身影孤寂的小女孩站在彼岸花丛中，头顶悬挂着猩红的弯月，带着一股苍凉和救赎，让人迅速融入画里的意境中去。
当忘川问世之后，就受到了非议和追捧，无月始终也没出来澄清证明，依旧我行我素。
“何大师，我徒弟温雪柔最近迷恋上了国画，她现在就在门外等，还希望您能指点一番。”沈华恭敬说道。
“既然是特意过来，让她进来吧。”何水仙淡淡的笑了笑，妖艳的红唇勾起浅浅的笑意。
沈华给温雪柔发了个消息，她早早在门外等候。
娇小的身子被寒风吹得瑟瑟，夜晚的天气有些凉，她特意换了一身无袖长裙，就是想给何水仙留下一个好印象，看见沈华的消息，温雪柔就整理好情绪，深呼吸一口气，才缓缓推开门进去。
何水仙妖娆的视线落在温雪柔身上，目光平淡，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随即挪开了视线，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她眼含着笑意，瞧着这个姑娘有些面熟，才想起她的名字温雪柔，温家大小姐，她眼里的笑意尽数褪去，慢条斯理拿起了桌上茶盏，轻抿了一口。
“何老师，这是我的作品。”温雪柔甜甜说道。
将作品递给何水仙时，她却低垂着视线，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
温雪柔手臂僵硬停留在空中，脸上染上一抹尴尬。
半晌。
何水仙掀了掀眼帘，才缓缓抬眼，不疾不徐将手中茶盏放下，才接了过来。
她打开画卷，只看了一眼最基础勾勒手法，就合上了画卷。
“温小姐还是专心练习小提琴吧。”何水仙已经很克制自己的毒舌，委婉的说道。
将画重新递给了温雪柔，她脸色越来越难看，犹如一盆冷水将她所有热情浇熄。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倾尽所学的作品在何水仙眼中一文不值。
“何老师，能说下具体的问题吗？”温雪柔重新整理情绪，笑着问道。
何水仙莞尔一笑，眼角微微上扬，美艳的丹凤眼里流动着晶莹光泽。
“温小姐，这幅作品没有存在的意义，我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更别说去欣赏了，一副优秀的作品能引起看画者的共鸣，那才是它存在的意义，所谓术业有专攻，温小姐你不适合国学。”何水仙嘴下丝毫没有留有情面，心浮气躁，做事沉不住气，太过于追求功名，花式技巧一大堆。
闻言，温雪柔脸色有些难看，原本清丽的小脸上变得惨白。
沈华心里也郁闷难解，对何水仙更加鄙视，不由得为温雪柔开口辩解：“何老师，身为长辈最大的教养，就是收起对晚辈批评的欲望，我不觉得温雪柔这幅作品没有一点价值。”
何水仙这才抬眸直视着沈华，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妖娆的眸子里染上一层森凉，她漫不经心问道：“沈华，你这是在教育我？你算什么东西？”
她收起一副玩笑的口气，眉宇间染上一抹厉色。
明明是慵懒的口气，却透露着一股强大不容置疑的气息。
姜环连眼帘都没抬，何水仙嘴巴毒出了名，虽然温雪柔是他的学生，他一把年纪了就不要去受那个罪了。
沈华也意思到自己说错话了，刚想解释，就听见温雪柔轻柔的嗓音响起。
温雪柔笑了笑，恭敬说道：“不好意思何老师，是我的作品太差了，我以后会继续努力的。”
话音刚落，何水仙这才正眼瞧着温雪柔。
不卑不亢，遇事风轻云淡。
她倒有些小瞧了温雪柔。
“你不用浪费时间了，不适合。”何水仙又继续说道：“劳烦秦九爷今天特意过来，结果发生这么不愉快的事。”
秦九笙坐在椅子上，一直没说话，只是周身强大的气场让人很难忽视他的存在。
“无事。”
温雪柔走后，沈华心中郁结了一口闷气，也在包厢内待不下去，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出了包厢后，一股冷风扑面迎来，她将画撕成碎片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既然没有价值，那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没想到何水仙连温家的脸面也不给，倒真是个性格刚烈的女人。
另一边，宴会早已结束，温哲天和许安婉早已在门口等她，温雪柔笑着迎了上去。
“何大师怎么说？”温哲天淡淡扫了她一眼，大致心里已经知道了结果，问只是因为这是身为父亲的责任。
“她说我还需要努力。”
她说的风轻云淡，可温哲天知道她受了委屈，何水仙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人，温雪柔不说他就不会过问。
他这个女儿他一眼就能看穿。
林鹿没有和沈泽花一起回去，她发了条短信给之前给她打电话的人，
我在之前的老地方等你。
她来到之前公寓楼下的小吃街，这条街上有家小酒馆，是何水仙之前带她来过。
这家酒馆播放着悠扬的轻音乐，小店装饰的很精致，风格偏素雅，墙壁上有一面空白的墙写满了便利贴。
“小姑娘，还是等你老师吗？”老板娘热情的打招呼，以前林鹿也经常过来，主要是这个小姑娘模样出众，性子又沉默寡言，一眼就让人记住了她。
“嗯。”林鹿淡淡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