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童年阴影
有爱人相伴在侧的日子总是过的出奇的快,每一场大雨都是人生中的一次历练。所幸,总有人在最恰当的时候撑起一把伞,握着身旁人的手共同到达温暖的彼岸。
路西绽难得的轻松了起来,每天晚上乔倚夏都会陪在她的身边,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固定的话题,有时候会分享分开这段时间彼此的心境,出现在自己每一个梦里的对方的姿态和神情,爱意是表达不完的,思念更是博大精深的汉字所形容不来的。只有再次感受到彼此怀抱的温暖时方才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苦也被相聚的欢乐所渐渐冲淡,变成了甜。
出院的前一天她们躺在同一张床上,被子下面是两个人紧紧相握的手。路西绽另外一只手拿着毛巾,帮乔倚夏擦着额头上的汗。
“苍苍,帮帮我。”
路西绽侧过身子,把她揽入怀中,揉着她顺滑的长发:“相信我。”
她一直有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上次去长华,她突然歇斯底里,六亲不认,路西绽便对乔倚夏少时产生的“心理阴影”产生了好奇,她们两个虽然相爱,但是就像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的道理一样,再亲密的两个人也需要彼此私密的空间,除却第一次噩梦之外,乔倚夏对少时往事绝口不提,路西绽也没有跟乔倚夏提过psyjo的事情,她们一直很尊重对方,一直到路西绽察觉到那件旧事正在一点一滴入侵乔倚夏的生活,她就不可能再置之不理。
那件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那一年,乔倚夏跟乔倚辉姐弟二人又到底经历过什么?
翌日除了孟流琛和蓝雪梧以外,商陆跟白英也来了,这对小夫妻是越来越有夫妻相了,穿着一身情侣装,洋气的不得了。乔倚夏在警局工作那几年,最大的收获不是破了多少案子,得了多少次先进,而是结交了这两个朋友。听说最近商陆升了职,乔倚夏很为他开心,白英自是不用说,满脸幸福的笑容。
乔倚夏调侃白英没有以前那么毛毛躁躁了,做事踏实了不少,人也变得温柔了,白英方才红着脸告诉她,自己已经怀孕两个月了。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做母亲更兴奋的事儿了。一个散发着母性光辉的女人,比哪个用化妆品堆砌出来的美女都要更加漂亮。
再次回到两个人幸福的小家,心中有一种久违的安定感。这些日子乔倚夏累坏了,路西绽还是像往常一样先将她哄睡,然后自己回到书房里开始工作。查尔斯已经给她发了邮件,贺兰秋白拒绝了路西绽的股权赠与,现下那部分股权暂时由查尔斯代为保管,查尔斯表示,只要路西绽愿意,这些股份仍然是属于路西绽的,她永远是世旌的大股东。
另外一封,则是一封鉴定书的扫描件,这封邮件显示的是已读,事实上,在昨天傍晚之前路西绽就已经收到并且读取了这份邮件。看着上面的鉴定结果,路西绽不由得再次握紧了拳头,秀眉深锁。
第二天乔倚夏依着爸爸的期盼回了乔家,一同去吃团圆饭。而路西绽则只身去了城郊的孤儿院。
“是路小姐吧?”
路西绽看向这位面容可亲的妇人,点了点头。
“路小姐,请进。”两个人落了坐,老太太继续说道,“路小姐,很遗憾,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林院长已经于前年去世了。”
“我知道,林院长早在十年前就已经退休了,不过您作为继任者,对于当年的事情,应该多少有些了解吧。”
郑霞点点头:“我们孤儿院收留的都是一些父母早亡,或者是无父无母的弃婴,每一个被善心夫妻领养走的孩子都会有很详细的记录。所以,可以肯定的是,那位乔倚夏小姐,确实是被乔家夫妇在她两岁的时候被领养走的。”随即递给她一份资料,“具体的你可以看一下文件。一直到后来我来了,林院长还经常跟我提起她,说孤儿院这么多孩子,她算是命最好的一个了,养父养母对她视如己出,而她又天资聪颖,过得十分幸福。乔先生每年都会给我们邮寄乔倚夏的成长报告书,一直持续到她十八岁。”
“那么她在被收养之前,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我是说,跟一般的婴孩不太一样的地方?”
郑霞微微皱眉,说道:“这个我倒是没有听林院长说过,不过我想,应该没有吧。这些孩子定期都会接受体检,如果身体有什么异样,也是会被记录下来的。”
路西绽起身,表示了谢意,欲要离开。
郑霞在她临走之前对她说:“路小姐,我们毕竟只将她抚养到两岁,关于她成长上的细节,我觉得你还是去问她的养父养母会比较好。”
走出孤儿院,有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在玩丢沙包,不小心丢到了路西绽的腿上,隔着厚厚的衣物,她没感觉到疼,弯下身子捡起来还给她们。女孩笑得甜甜的,倒也不怕生,两只手抱住她的腰,小脸贴在她的大腿上,软软地说着谢谢姐姐,姐姐真漂亮。她没嫌她们玩的一身泥土蹭脏了她干净的衣服,反而伸手摸了摸她们的小脑袋瓜。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们是孤儿院的孩子,路西绽也许会以为她们是被爸妈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可世界上太多的事儿不能用心理学知识来解释,每个人都不一定按照别人所以为的生活轨迹来成长,那些先天就被不公平对待的孩子,也还是在坚强而乐观地活着。
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彭警官吗?我是路西绽……”
她绰约而颀长的背影,渐渐模糊在被拉长的时光里,消失在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里。
另一边,乔父和乔母绝口不提路西绽的事,桌子上坐满了亲戚,其中还包括蓝雪梧,在家里的时候乔一海不喜欢太热闹,更偏爱一家三口简简单单的吃顿饭。这次却叫来了平日里联系甚少的亲戚,可见乔一海对女儿的重视程度。
路西绽已经跟她说了叫她今天就住在家里,好好陪陪父母,没有想到她还是赶了回来。
“任性。”路西绽将电脑屏幕合上,起身走到她身边,玩笑般地说道。
乔倚夏也不生气,把手里的保温饭盒拿到厨房里去,出来的时候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粥,香气四溢。
“家里的阿姨说,以前她女儿胃也不好,她就每天帮她熬这种粥喝,结果没出一个月,女儿不仅康复,而且胃口也比以前好了。今天她熬的时候我一直在旁边看,差不多学会了,以后熬给你喝。”乔倚夏用小勺舀着碗里的汤,轻轻吹着,让它不那么烫,而后递到路西绽嘴边。
“很好喝。”
乔倚夏笑起来:“嗯,我从小就是吃着阿姨做的饭长大的,因为我妈妈厨艺不好,所以我爸爸一般不让她下厨。她也乐得开心。不过还是会偶尔瞎折腾一下,每次她厨师的天性被激发的时候,可是苦了我们父女俩。不好吃也就罢了,还要变着法夸她,逗她开心。”
“你爸妈对你很好,你应该主动替他们分担一些,尤其是你父亲,他年纪已经不小了,你作为他唯一的女儿,该早些让他颐养天年的。”
“你是说,我该回公司?”
路西绽点点头。
“那你呢?”乔倚夏问道,路西绽现在已经不是孟氏的人了,失了工作,她又该怎么办。
“我?”路西绽轻轻一笑,“我还有一些积蓄,跟你家的资产虽然比不得,不过养活我自己还是不成问题的。而且,作为最年轻美貌的天才女教授,我需要担心的不是没有工作,而是想要雇用我的人会挤破头。”
“那,你是想要继续教课吗?”见路西绽不说话,乔倚夏继续问道,“回美国?”
“不然呢?”
乔倚夏垂下头:“倒也是,你本就是从美国来的,现下想要回去,也没有什么不对。”乔倚夏抬起头,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碗,准备去厨房清洗干净。
“怎么跟了我这么久,还是长进都没有?”路西绽从后面抱住她,“谁说我是从美国来的就要回到美国去?我是中国人,留在中国才是应该的。况且,普天之下,不是只有美国才有学校,教授跟普通的老师一样,背负着传道授业解惑的责任,哪里有渴求知识的人,哪里就有传授知识的人。更何况,比起教授这个身份,我更喜欢的,是乔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