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咬破夜的唇,清晨第一缕阳光从东方徐徐绽放,随后最先照亮了西方的大地。一片葱荫的绿林间,人影错乱,嘶杀声与血腥和着新泥的芳香在空气中流转,而在这片林羽的另一边,一个身形略显消瘦的青年正拖着把巨大的阔剑履步前行,赫然便是奔途一夜的梵溟轩。
又一阵腥风迎面拂来,貌似察觉到前方的异样,他微微一怔,旋即立马调转方向,直向西北而行,不过当他还没有迈出十个脚步时,便停下了那行进的步伐。
就在他前行地要跨出第十步时,他忽然感觉空间似乎被扭曲了下,接着便是一个一副轻甲戎装的背影横立在身前。
他冷视着挡在身前的人,眉心微皱,自然地流露出警惕的目光,同时心头升起一丝疑惑,当下心底不禁郁闷地骂道:「寒死了,我没招谁惹谁,你突然鬼跑出来,这不吓人么?」
当然心里是骂得爽了,但表面的礼仪还是要的,随即他双手一抱,顿称呼道:「兄台,借道一行吧。」
「咯咯,咯咯咯……兄台?」
一道婉如百媚妖女的笑声转响,接着,那背影缓缓转过身,竟然是一个年约二十三四出头的年轻女子。
见此直叫梵溟轩一时傻了眼,心底那个郁闷差没有狂呼出来:「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呃,我刚称呼她什么来着?」
「嗯,兄台?我竟然管一个女子叫兄台?」
女子全身上下都覆隐在外面的一层轻甲之下,轻甲极其精致地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而其胸部的护心镜,则只在其双峰半底托着,使得正视而观,一条淡深的沟壑两边,各自呈现一片与黑色轻甲相反衬的白皙。
那两片白皙随着她呼吸的频率,不断颤动,在她诗意般的尖眉下,一对丹珠凤目间,仿佛永远脉涵着春涌般的诱惑,那纤细得有如水蛇般的腰肢更是有如柳絮依人,一时之间,动美静美,皆然呈现。
「呃,抱歉。」
看久了,一时呆后,梵溟轩他也觉得自已失态,旋即连忙顿道,像是想掩饰自已的囧态,而后也不管那么多,脚底一滑,错开原先的位置向前跨去。
在他看来,美女是遇到过不少,不过眼前的这种艳遇,显然还是不沾而溜为好。而正当他的肩膀要与那个女子擦肩而过之时,时间空间都仿佛在刹那间顿住,只见那女子冷眉一横,未见其动作,下一刻便轰然响起一道「砰」的坠地的声音,同时还响起了女子那充满了玩味的冷笑声:「还要再试试么?」
她指目凝望前方,梵溟轩正在纤尘中缓缓地从草地上爬起来,不过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怒气,有的却只是淡漠着神色,像是刚才那个突然被无声无息地弹飞,而后坠地拥吻大地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般。
见此,那横着冷眉的女子的眼底闪过一丝别人不易察觉的色彩,接下来她淡红的红唇轻开,传出婉若可以摄人心神的声音,那声音听着,是如此的不同,让人直感慨悠悠凡世之中,那一个苦字是那么的万般无奈:「遇上了我,又何必自找苦吃呢!」
梵溟轩凝目直视着女子,心中一阵苦,同时他不禁暗暗后悔,甚至怀疑起是不是刚刚自已太过友好礼貌了?还是自已真的长着一张讨扁的面容。
当然这些也只是在他心里嘀咕几句,外面则要转眼烟消云散,因为有更严重的事在等着他,所以他漠然。
就在刚刚,他否决了自已的一个错误的认识,她并不是普通的女将,确切的,应该是一名修玄女将,而从她那瞬间所爆出来的气息,凭着曾经那不菲的经验价值,他敢断定这个修玄者的修为绝对不会低。
而且还有就是,他也还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不管那女子如何?至少眼下的自已是难以对抗的,当下拖起巨剑,决然地回转过身,没有言语。
「呼!」
一道风声,旋即梵溟轩他的双脚再难行走寸步,这时那悠悠自然的声音再次响起:「你难道打算就这么走了么?」
梵溟轩没有回头,只是暗哑了下声音回答道:「这条路你爱守着就守着吧,我走别的路还不行么?」
沉默,一时一阵冰冷的沉默,他们就这样僵持了许久,最后还是那个女子率先打破了沉默道:「你定力很好啊,只是你为什么直欲向西而行,所去又是何处呢?」
梵溟轩头也没回地道:「嗯,好吧,我承认你很强,但我没有必要回告诉你为什么?」
那女子眉尖顿然轻轻一挑,声音骤然降下了几个温度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过路人!」梵溟轩淡淡地回了三个字,随后索幸退回一步,身上的压力顿消,便将帝殇扛在了那并不如何宽阔的肩上。
女子望着梵溟轩那略有怪异的形姿,不时眼底闪过一抹戏谑之色,只见她将纤指甩了甩,忽然焉语而:「跟我走吧,这里不适合你呆着。」
梵溟轩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阻拦自已的女子,会突然来这么一句,不由得顿生疑惑,当下回过头,试探着问道:「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