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陪练,林峰也不气馁,独自一人习武至深夜,连始终旁观的裴元绍都感觉奇怪。
主公虽然经常性抽疯,但这一次抽得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如今主公麾下将星如云,仅仅清河城外便有典韦、张飞、颜良、文丑四大顶级战将,哪会有主公亲自上阵的机会呢?
想不明白。
如果裴元绍知道此役林峰必须亲自出马对敌,他绝对会舍命陪君子,宁肯让林峰失手把他打死,也不会退缩半步。
第二日清晨,林峰纵马来到两军阵前。
清河城内与昨日并无二样,城头上没有观敌瞭阵的将领,城墙上没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冷冷清清似乎并不在乎平原军的到来。
林峰靠近戏志才的马车,压低了声音询问道:“志才,你看清河城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戏志才沉吟了片刻,才缓缓说道:“主公,以匡所见,我们似乎遇到了根本不通军事的棒槌。黄巾贼军从灵县起兵,虽然连战连捷,却根本没有保护根本的想法,每攻下一座县城,仅仅劫掠一番便全军开拔攻打下一座,完全没有保障后勤补给的念头。”
“起初,匡以为贼军兵力有限,迫不得已集中全部力量,只为攻打清河城而来。可是等我军将清河城重重围困之后,清河城内不仅没有在城墙上准备守城器械,甚至连最基本的夜哨都没有安排。”
说到这里,戏志才苦笑了一声:“昨夜匡有些保守了,如若依颜良将军所言,连夜开始攻城,也许我们此时已经可以稳坐于清河太守府正堂之上了。”
林峰眨眨眼,犹豫地问道:“志才的意思是,我们过于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让个不通军事的棒槌给耍了?”
戏志才摇头:“不,匡相信此时清河城内已经大乱,贼军不是不想防守,也不是不想反击,只是才能有限,看到我军军威鼎盛,一时乱了方寸而矣。”
两人正在低声交谈,马蹄声响起,颜良手提凤翅鎏金镋旋风般地冲来。
“主公,请颁下一支将军,末将愿率部先登。”
颜良自归顺以来,除了助林峰招揽了结拜兄弟文丑,可以说是寸功未立。
而平原军团内高手云集将星闪耀,以颜良的自负,却也不敢自认武艺可以排进军团前五。
此次好容易有机会出兵放马,早就憋足了一股气,准备好在战场上斩将夺旗,好好表现一番。
谁知道自打进入清河郡以来,每日除了进兵赶路,竟然别无他事,别说阵前斗将扬威于两军阵前,连率军冲锋与敌交锋的机会都不曾有,每日就是清晨起来埋锅造饭,号炮出兵,遇到县城,纵马入城,顺手接收,解甲休息,第二日重复以上。
好容易到了清河城下,也没有敌军出来迎战,颜良没有办法,只能主动请缨率军攻打城墙。
林峰摇头不肯答应。
开什么玩笑,任务要求林峰必须于两军阵前亲手活捉暴君天骑士,如果任由颜良文丑攻城,万一暴君天骑士跑了,或者被这俩货当场斩杀了可怎么办?
只要暴君天骑士跑了或者死了,任务就算失败,哪怕取得清河城赢得整场战争也没用。
“老颜莫急,清河城内虚实不明,切莫贸然攻城。某宁可多等几日,探明情况后再动手,也不愿过于急功近利,致麾下众将士于危险之中。”
颜良愣住,这话听着太假,似乎主公这边另有隐情?
“既然主公体恤将士,不愿无谓流血,那么良便去阵前搦战,探一探敌军虚实。”
颜良这话说得没毛病,戏志才差点儿就要开口替林峰答应了。
谁也没想到林峰居然连连摇头,还是不肯同意。
“先莫急着阵前搦战,某料此刻文若关于清河的情报也该送来了。”
颜良扭头与刚刚赶来的文丑对望一眼,两人眼中皆是浓浓的不解。
咱家主公这么谨慎的吗?
可是当初黄忠率军偷袭平原城时,根本就是赌性十足啊!
看起来主公能够在短短几年内以白身崛起于庙堂之上,果然不是侥幸,只凭这份神鬼莫测的性情转变便可略知一二。
林峰能唬住颜良文丑,却根本瞒不过戏志才。
戏志才刚要开口询问详情,突然有探马来报,清河城北门大开,冲出一哨人马压住阵脚,阵前居然有敌将前来搦战。
林峰眼睛一亮,终于等到城里有了动静,再要没个动静,他都快压不住麾下这帮子立功心切的骄兵悍将了。
“快,我们一起去看看,敌军究竟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林峰第一个催马上前,身后的颜良文丑对视一眼,又懵了,主公咋又突然变得这么莽撞?
裴元绍耸耸肩,唉,你们还是吐羊,时间久了就知道,抽疯才是主公的基本操作好不好。
来到两军阵前,林峰放眼一望,满眼的金星直冒。
额滴娘咧,暴君天骑士究竟是个什么品种的选手哇。
从清河城里冲出来这支人马,除了人人头罩黄巾之外,身上衣甲花里胡哨颜色各异,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群山鸡冲出了山林,根本想不到这是一支编制完整的军队。
当先一员将领,头戴紫金盔,身穿锁子甲,掌中一根枣木白蜡杆,胯下一匹瘦得皮包骨,四条腿丁伶伶顶着一具没肉的躯
体,要不是体型还算高大,肯定会让人误会这是骑着一匹瘦驴而不是一匹战马。
往脸上看,马上之人面白如玉唇红齿白,一张干净的脸庞上露出丝丝笑容,居然见之令人心喜,颇有后世网红小鲜肉的即视感。
这,这就是短短六七天之内,率一群以锄头竹枪为武器的农民军,硬生生打下大半个清河郡的暴君天骑士?
这货怎么连把铁制武器都没有,提着一根木棒就上了战场?
两军阵前的小鲜肉催马向前走了两步,一扬手中的白蜡杆,提气开声喝道:“呔,对面来得可是平原郡的狗官?你家暴君天骑士在此,还不速速过来受死。”
这番话惹恼了林峰身后的禇燕禇大将军,自家主公在他心目中宛如天神下凡一般,不要说有人胆敢辱及林峰,就是有人在林峰面前没有第一时间拜见,都有可能会被禇大将军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把腰子割了去。
更何况这什么暴君天骑士居然敢当面喝骂林峰,咱们的黑山飞燕双脚一磕铁关梁,催马便杀了出去。
“辱及主公者,死!”
林峰手疾眼快,大斧伸出横在了禇燕的面前,硬生生挡住了前冲的路线。
“且慢,待某去会他一会。”
说完,林峰催马向暴君天骑士冲去。
既然主公想要亲自动手,帅旗下的诸将皆感无奈,纷纷举起武器,向身后的部曲示意为主公呐喊助威。
在呼声震天的助威声中,林峰将马速调整到最佳,双手握紧大斧,暗中摆出孟氏四斧的起手式,双臂较力,准备出招。
果然,他并没有感受到平日如此发力时体内涌动的热流,系统限制了他的技能,也就是说眼前的暴君天骑士确实是正主。
好,那就来看看此人的成色吧!
林峰缓缓将大斧舞动起来,眼睛牢牢盯住暴君天骑士,仔细观察着对手的每一丝反应。
只见暴君天骑士并不惊慌,看到林峰离他越来越近,反而面上露出一丝欣喜的笑容,一只手懒洋洋地提着白蜡杆,另一只手缓缓抚摸着胯下干瘦黄膘马的鬃毛,一副看不起林峰的样子。
林峰并不恼怒,他早就有心理准备,哪怕暴君一招便将他击落马下,也在情理之中,不然系统为什么一定要逼他与之单打独斗呢?
大斧舞动得越来越疾,林峰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刚刚练成的“破釜一击”上。
成败在此一举,林峰两臂用力,将大斧如风车般地越抡越快。
就在两人相距不过三五十步的距离之时,林峰突然感觉手上一轻,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响。
意外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