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疯阴森地笑着,他的胳膊突然爆裂,血肉横飞的同时,一条青色的蛇吐着信子,直飞向雪瞳的喉咙。
“啊!”雪瞳惊叫一声,那蛇已经来到了她眼前。
血溅在空中,雪瞳睁大着眼睛,惊恐地看着我。
就在她惊叫的刹那,我挡在了她面前,那条蛇一口咬住了我的喉咙,并迅从我喉咙的伤痕中钻入了我的身体。
“为什么?”雪瞳问我,声音中除了诧异,还多了丝温柔。
我笑了笑,回答:“扇子为我挡住心赖匕时,我也这么问过。你就当我也在演一出戏吧!”
“可是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扇子,不会轻易地被剧情感动。”雪瞳摸了摸我的脸,笑道。
“哈哈,拉拉,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傻瓜!”夏侯疯狂笑着,他的断臂仍在喷血,但他却没有止血的打算。
“我不傻!”我微笑着望了望夏侯疯,轻声说。
夏侯疯愣住,问:“你知道那蛇是什么蛇吗?”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当然知道,生活在人类体内的蛇,只有一种。”
“血风螈!”柳如烟脱口而出。
“呵呵,如烟姑娘很博学啊!”我向柳如烟投去钦佩的目光,笑容真诚而无邪。
柳如烟那张胖脸顿时一片羞红,苏柠檬却指了指柳如烟腰间的匕,说:“大嘴的匕曾经在各种各样的毒液中浸泡过,说到用毒,她未必比不上你们。”
我好奇地望了望那匕,柳如烟却笑着将匕拿在手中,将它从刀鞘中抽出,不过一只手长度的匕在她手中转了几个圈,蓝荧荧的光不停闪烁。
众人望着那匕,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我知道他们对于荆棘杀的防备之心更重了几分。
“你在危险中时,她并没有救你,你这么做值得?”柳如烟突然问我。
我望了望雪瞳,却现雪瞳的脸色变得怪异,我知道她已经现了我的变化。
“你的头?怎么会这样?”雪瞳连声问我。
我看不见自己的头,但是我知道我现在的模样一定很恐怖。
“雪瞳,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我不行了!”我微笑着,牙齿开始咬向舌根,可是毒素已经侵入了我的口腔,我的牙齿竟也不再听我的使唤。
“如果我是你,我会杀了拷拉!”柳如烟望了我一眼,盯着雪瞳,一字一顿地说。
雪瞳疑惑地望着柳如烟,问:“为什么?”
“被饲养过的血风螈侵入身体的人,将承受各种不良状况的打击。眩晕、无力、麻痹、恶心,并且将迅衰老腐烂。你已经看见了,拷拉的头已经开始变白,难道你想看见他在你面前一点一点的腐烂吗?”柳如烟回答。
“什么?”雪瞳愣住,她望着我,问:“她说的是真的吗,拉拉?”
我无力地点了点头,瘫坐在地上。
“你是医生,你一定知道怎么解毒的!对不对?”雪瞳睁大眼睛,问我。
“不可能的!”柳如烟的声音响起,“血风螈最可怕的地方正是无药可解。”
“你给我住嘴!”雪瞳冷冷地瞪着柳如烟,说:“我从来不相信什么无药可解的话,我是契约师,万物相生相克,我就不信没有克制血风螈的办法。”
“即使有,你真的来得及找到吗?拷拉剩下的时间并不多了!”柳如烟又说道,“拉拉刚才因为违反契约,实力等都已经被我们瓜分了,即使现在死亡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你让他活生生承受血风螈的侵袭,你对得起为了救你才中毒的他吗?”
“血风螈到底是什么东西!?”雪瞳没有理会柳如烟的话,却阴冷地问。
“血风螈,以人体为**,以人血为食。一般在卵状时就寄宿于人体中,吸取宿主的血维生,它破壳而出时,也就是宿主死去之日,之后,它会游荡于山林,直至遇见同类的异性,交尾后,雌蛇便会潜入人的体内产卵,产卵后不久,雌蛇便会死去。但是也有些用毒高手故意收养它,他们想办法克制住了它们的毒性,并让它们破壳而出后,继续在自己身体内蛰伏。”柳如烟的目光在我与雪瞳两人间不断游动,“当饲主遇见极度的危险时,他们便会让血风螈从蛰伏中苏醒,血风螈积蓄已久的力量一旦被完全释放,便会直接让饲主的身体爆裂,并且疯狂地攻击离它最近的人。所以,饲养血风螈的人往往将之当成最后一招,与敌人同归于尽。”
“可是,夏侯疯爆裂的仅仅只是胳膊。”雪瞳冷冷地望向夏侯疯。
夏侯疯笑道:“不要忘记我是邪医夏侯疯!将血风螈逼至胳膊,再让它苏醒,这点小事还难不到我!”
“哼!”雪瞳冷冷地从我身边站起,阴森森地对夏侯疯说,“你会因为你没有被血风螈炸死而后悔的!”
“哼!”夏侯疯大笑道,“臭丫头,我知道我现在落在你手里,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是即使是死,我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
夏侯疯的话音刚落,他那喷血的胳膊生了变化,刻耳拍洛斯的胳膊再次出现在他的断臂处,比开始时更加巨大,锋利的爪子、恐怖的倒刺都在闪闪光。
“会下棋的人,每一步棋都不会只有一个目的。”夏侯疯笑道,“我用血风螈攻击你,失去了胳膊,但正是因为失去了我自己的胳膊,刻耳拍洛斯潜藏在我身上的力量才能彻底释放出来。刚才我的爪子与现在的相比,犹如鸡蛋与石头。”
“拉拉说过,维持刻耳拍洛斯与凿齿的力量,会让你的身体负荷,我看你能坚持多久!”雪瞳的声音冷得低于冰点。
“夏侯疯彻底释放了刻耳拍洛斯的力量,依照他现在的情况,最多只能出一招!招后,立刻就会全身虚脱。只是这一招,我们这里没人可以抵挡得住!”我努力地调节着僵硬的口腔,含糊不清地说道。
我的声音很小,但是我知道雪瞳她一定可以听见。她是目前我所知道的,唯一一个感知力胜于我的人。
果然,雪瞳回头望了我一眼,向我点了点头,继续看着夏侯疯。
“你到底想干什么?”突然清风酒楼的窗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一身黑色,充满神秘的女子。
“说书的猫!”张大嘴冷笑地叫出她的名字,“你居然还敢回来!”
说书的猫妩媚地笑,她望向雪瞳与夏侯疯,问道:“你不会是想用毒来对付他们吧?”
说书的猫一句简单的话顿时让众人望向夏侯疯的眼神变得更加戒备,毕竟瘫在地上,并且正在持续衰老腐烂的我便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师妹,你给我听着,如果你现在用随意星空卷轴给夏侯疯加辅助,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雪瞳冷冷地说。
“随意星空!?”众人不由一起惊叫起来。
随意星空是祭司的究级法术,被此法术祝福的人所有不良状态都会消失,并且所有属性在未来一分钟将增长到原来的十倍,但每天每人只能获得一次这个法术的祝福。如果夏侯疯现在被这法术祝福,那我们这些人真的要玩完。
当众人慌乱的刹那,夏侯疯却大笑着沿着墙飞快地向说书的猫冲去。
“不好!”
随着众人慌乱的叫声,火球、冰块、陨石、藤蔓等等等等都一起击向夏侯疯,也有不少人开始冲进酒楼。
望着夏侯疯疾弛的背影,雪瞳回头向我嫣然一笑,道:“拉拉,再坚持一会,马上你就可以看到我为你复仇了!到时候,我再杀死你,让你不再痛苦。”
我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我不明白,随着说书的猫以及随意星空卷轴的出现,再加上已经变身的夏侯疯,我们还能有什么胜算。
我觉得自己越来越累,我望了望自己的手,已经可以见到白骨。我苦笑一声,难道我真的会变成一具骷髅,以骷髅的形象死上一次。
“你想利用我的相貌与声音实行什么计划?”强的听觉让我听见了说书的猫有些紧张的声音。
这句话!?
我好象明白了什么。
紧接着,夏侯疯的一声惨叫传来。
“砰!”
夏侯疯突然从窗口摔了下来,浑身无力地在地上蜷缩着。
雪瞳走到夏侯疯身边,阴阴地笑起来。
“你刚才负荷使用了变身的力量,我倒要看看现在全身虚脱的你,还能做些什么?”
“镜兽,你居然用镜兽复制说书的猫!”夏侯疯一脸苦笑。
雪瞳冷冷地说:“本来这镜兽我另有用处,只是你来得太快了,我的局没有来得布下。不过没关系,它依旧起到了作用,虽然它只能复制他人的相貌与声音,但加上我的推波助澜,足够让绝望的你上当。镜兽是我的契约兽,它不会违抗我的命令,当我让它向你作出攻击时,即使它没有半点攻击力,也会照样攻击。面对说书的猫的突然攻击,你那蓄势待的一击很自然地击打出去……”
“我那最后一击居然浪费在一直低等幻兽身上,哼,丫头,你果然厉害!”夏侯疯叹了口气,问,“你会怎么样处置我?”
“很早之前,有本叫《天龙八部》,你知道么?”雪瞳阴冷地望着夏侯疯。
夏侯疯愣了愣,摇了摇头。
雪瞳笑着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罐子,打开,我的嗅觉立刻让我知道那罐子里装的是蜂蜜。
“不知道也没关系!”雪瞳又掏出把刀,笑吟吟地走向夏侯疯,说:“我只想告诉你,那本书中我最欣赏的一个女孩名叫阿紫,最欣赏的一段情节,是她对付马夫人的计划……”
刀伤。
蜂蜜。
蚂蚁。
我不由一阵呻吟,希望雪瞳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刚才会挡在她的面前的真正原因。
该死的石头,我诅咒着。
不知道哪个无聊的游戏设计者,居然在我脚边放了块石头,又让我恰好踩到了它,并让我恰好倒向了雪瞳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