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山谷确实隐密,要由秘道才能直接入城,邓九郎本想派几个人盯着,可一想到刚才的事,又期待着柳婧能去而复返,便让明面上的人全部撤了。
在队伍朝着明苑奔去时,乾三忍不住又细细打量了一眼邓九郎,见他脸色发黑一会咬牙切齿,一会又脸红恍惚的,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朝着地五低声问道:“郎君这是怎么啦?怎么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这是哪家娘子把咱郎君掳了去,还不让人尽兴的?”
地五瞪了他一眼,却也忍不住朝邓九郎看了一眼。看着看着,他竟是露出赞同之色来。
明苑离得不远,一队银甲卫在撞开大门后急冲而入,在冲入寝房也只见一室清冷时,邓九郎砰地一声先是把寝房门重重一踢,踢得那门猛烈的摇晃起来他还不解怒火,铿地一声抽出佩剑,便着那门便是狠狠砍了几剑!
柳府众护卫本是想要质问,见状,一个个吓得连大气也不喘一声了。
这时,邓九郎冲入了院落。
看着这冷冷清清,啥人也没有的院落,邓九郎黑着脸厉喝道:“把人全部叫过来!”
喝声一止,众银甲卫齐齐出动,不一会功夫,隶属于柳婧麾下的十几个护卫,几十号仆人婢女便排着队站在了邓九郎面前。
邓九郎冷冷地扫过他们,一边从他们中间走过,一边问道:“柳婧还在哪里有庄子?说!”
他只想马上找到柳婧,这么一句问出后,又没有耐心与这些人闲扯了,便厉声一喝,命令道:“把所有人等通通押下去,要是他们不把柳氏的住处全部招出来,明天通通打入大牢!”
说罢,他身子一转,翻身上马急冲而出。
乾三等人连忙追上他,望着冲到明苑外,急得眼光都发冷的郎君,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后,乾三凑上前去,小心地问道:“郎君,这些人既然被柳婧留在这里,定然是不重要的,问他们怎么会问出端倪?”
邓九郎黑着脸从鼻中发出一声冷哼。
见他实是烦躁,乾三忍不住再次问道:“郎君,你为啥急着找柳氏?”
邓九郎怒道:“不找柳氏也行!可恨这洛阳城里没有她的长辈,不然,我今晚非要去讨个公道不可!”居然把他撩拔成那样就给跑了!太过份了!她都摸了他,难道就不能再摸几下再跑?
而且她跑了就跑了,还弄个又臭又丑的女人来欺瞒自己!害得自己直到现在下身还感到涨痛!不对,她居然胆大包天地把自己弄晕了,绑着他来玩这种摸摸亲亲的把戏又不给解馋,就是欺人太甚!
乾三这才明白过来,自家郎君这么大的火,是因为想要告状却没个受理处。想了想后,他寻思道:“听说昨日她与陛下相谈甚欢,直关起殿门说了一个时辰的话?要不,郎君就到陛下那里去讨公道?”
乾三这话本是带着几分嘲笑,却不料,邓九郎听完这话后,还真沉吟起来。
过了一会,他哼了一声突然说道:“倒是有理。”在乾三地五等人面面相觑中,邓九郎抚上自己脸上的牙印,说道:“不过这般夜深,陛下肯定睡了,他一向晕沉,便是醒来,也不知是何日。这样吧,派个人去问一个大夫,问问有没有药可以把这牙印儿弄大一点弄深一点。”
……他一个大男人,一个备受注目的大男人,被人咬了一脸的印,不想法子弄消掉,居然还想留久一点,就为了告一个状?
一时之间,地五都说不出话来了。
这一边邓九郎一边派人挖地三尺地寻找柳婧,一边准备向皇帝告状,那一边,柳婧一出山谷后,便远远逃离了洛阳城。
在城外一个庄子里住下后。当天晚上,柳婧就病到了。
还是真的病到了。她又是紧张又是羞于见人,加上夜风一吹,再想到邓母和皇帝的态度时,又是一阵绝望,于是,给感了风寒卧床不起了。
这一病,便是三天,在请来大夫吃了三天的药后,柳婧终于大为好转。直到第四天,有专门给她的消息传来,陛下又醒了,想要见她。
对于这个亲哥哥,柳婧还是有着几分孺慕的,她加了一层厚外袍后,便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虽然一路上柳婧畏畏缩缩,把自己藏在马车里谁也不看,进入皇宫后,她还是不得不下了马车,朝着陛下的寝殿走去。
这一次,柳婧一路走来,都有文武大臣退下,而走到白玉阶前时,邓皇后一行人也刚从殿中退下。
邓皇后的身后,是后宫众妃,看到柳婧走来,邓皇后停下脚步转头看来。
柳婧连忙朝她福了福,低声说道:“柳婧见过皇后娘娘。”她强那个啥邓九郎不成,又被本人识破,现在便是对上邓九郎的姐姐,也颇有点心虚,于是柳婧一直低着头。
见她没像以前那般意气风发,邓皇后也不落井下石,她反而抬阶而下,走到柳婧面前扶起她,低而温柔地说道:“阿婧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脸白成这样子?”
柳婧低声道:“禀皇后娘娘,我前几日略感不适,不过现在已全好了。”
邓皇后闻言,在她手背上轻轻一拍,温和地说道:“你一人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她这话有点出乎柳婧的意料,于是她抬起头看向邓皇后。
这一抬头,柳婧赫然发现,邓皇后的眼圈居然有点红,对上柳婧时,她的眼神,竟是罕见地流露出一抹怜惜。这眼神实是让柳婧吃惊,当下她瞪圆了眼。
见她如此,邓皇后抿了抿唇,她又在柳婧的手背上拍了拍,压低声音,轻轻地说道:“以前对你,我也有不当之处,阿婧,咱们以后好好处处。”说到这里,她朝柳婧点了点头,率着众后妃提步就走。
柳婧呆呆地看着邓皇后离去,暗暗想道:怪了,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柳婧胡思乱想中,安公公从殿中走出,朝着她微笑道:“怎地还不进来?”
柳婧连忙应了一声,提步就走。走到安公公身边时,她忍不住说道:“刚才皇后娘娘怪怪的,居然怜惜起我来了。”
安公公一生忠于皇帝,爱屋及乌,他对柳婧这个和帝最亲的妹妹也是喜爱的。闻言他哑着那太监独有的尖哨声音,细声细气地说道:“皇后娘娘定是猜到你的身份了。”
转眼他又说道:“皇后娘娘对陛下,还是有几分真情的,公主又与陛下生得相似,她由陛下而对公主生出怜惜,也是正常。”
两人说话之际,已走过偏殿,来到内殿中。
她刚刚靠近,便听到皇帝那比上次中气要足的声音温和地传了来,“阿擎,你这是怎么啦?”皇帝的声音虽弱,这一刻却带上了笑,“你这脸上,怎么到处是印儿?”
皇帝的话音一落,柳婧便听到邓九郎那中气十足的怨恨声,只见他大声说道:“陛下,微臣被人欺负了,你得给微臣做主啊!”
皇帝咳着笑出声来。
见到自家陛下难得的心情好,安公公不动了,他示意柳婧也停下脚步,便含着笑看着殿中一坐一跪的两人。
皇帝咳了两下,禁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天下,还有谁能欺负到横行霸道的邓九郎身上?说说吧,你要朕做什么主?”
邓九郎跪在阶下,摸着脸上的伤口说道:“陛下,情况是这样的,前两日呢,臣去会一个故人时,因一时不察被人打晕了!”他刚说到这里,皇帝又笑了起来。
安公公见自家陛下又笑了,竟是双眼含着泪地咧嘴乐呵起来。
邓九郎似是不知道自己取悦了皇帝陛下,还在咬牙切齿地说道:“臣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人绑了手脚,蒙了眼睛,还堵了嘴。当时臣吓了一跳,以为是哪个仇人找上门来,哪知过不了一会,便有一个妇人过来了,她脱光臣的衣服,趴到臣身上又摸又啃的……陛下,臣脸上的牙印,就全是她的功劳!”
皇帝笑得喘息起来,安公公见状,连忙甩下脸色时青时白,羞窘得无地自容的柳婧,急步冲了过去。一边把皇帝扶起,他一边顺着皇帝的胸,叫道:“哎哟,陛下你缓一缓,缓一缓……”
皇帝吁了几口气后,终于不喘了,只是这个时候,他已笑出了眼泪。低头瞅着邓九郎,皇帝伸手指着他,笑骂道:“你这混小子,哪有前两天的牙印到现在还留着的?看你这傻样,真真是胡闹得连男儿的颜面也不要了。”
邓九郎闻言,却更是羞愤,他咬牙切齿地叫道:“陛下,你也是男人,你应当知道,做为一个堂堂男儿,被人这样厮绑着,口不能言手不能碰眼不能看的,最可恨的是,那妇人还是个冰清玉洁的,趴在臣的身上就只会摸摸捏捏,臣涨得都要炸出来了,她居然一甩脚丫子就给溜了……”
这一下,连安公公也笑出声来了,他一边帮皇帝拭着眼泪,一边笑道:“邓家九郎从小就被千宠万宠的,无法无天惯了,这桩罪只怕是没有受过。”旁边,皇帝笑骂道:“你这混小子还真什么也敢说……行了行了,快说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居然有女儿家敢这么个对付你邓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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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发现,二月只有二十八天,于是,还有三天二月份又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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