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姑娘,我们在此山脚下住了好几代了,哪能不知道你们那点事儿?这山啊,还真是上去的多,下去的少。可不就在前几日,还有一行人上去,而后再没见着下来了。”老人家心有余悸,“那些人穿的衣衫都是一致,估摸着也是你们哪个宗派的仙人。”
我心内咯噔一下。
“那些人的相貌如何?您可有见过?”
“见是见着了,可我这老眼昏花的,又哪里记得?”老人家朝我摆摆手,旁边的孙子站起身来,扶着老人家:“爷爷,您回去里屋吧?看您手脚冰凉的,里屋暖和。”
说罢,那小孩又冲着我道:“姐姐,你冷吗?”
我瞅了瞅窗外的大雪和我身上的单衣,还真是有点冷了。
“姐姐无妨,你把爷爷扶进去吧。”我宽慰道。
待到几人回屋,我才开始专心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如果这昌洵就是前几日上山的那队人之一,这么几日下来,我又没察觉到丝毫的人类气息在其中,怕不是已经……
窗外冰天雪地之下,有黑影悄无声息地闪过。
我追出门看,却看见了烛月。
深山夜里的大雪迷了我的眼,让我的眼泪几欲夺眶而出。
自怀盛死后,我便再没见过他了。
这次他来,只怕也没有带来什么好事。
“有话直说。”我懒得与他多废话。
“怀阳,之前很多事情瞒着你,是我的不对。”烛月今天穿得很素净,几乎就是白衫拖地,只剩了腰间一条看似价值不菲的腰带,其间还有灵石镶嵌。
“无妨,我也不在意。”我低头下来。
烛月顿了顿,还是抬眸向我:“这山上太过凶险,你别趟浑水了。”
“好,多谢告知。但,究竟去与不去,与你也无大关联。”我转身就走,身后却传来烛月淡淡一句:“那长尾鸟……当真是自戕的。”
我这次没有回答,只是回身进屋。
信吗?不信吗?我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我便继续上山,旁边已经没有了烛月的气息,我猜着他应该是有什么事先走了。
不过,就算没有他,我也不是个废柴,对吧?
山上依旧大雪纷飞,不过天气已经逐现晴朗。
我取了长泪在手,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不远处魔气层层涌现,让我压抑得很。
猛然间,旁边烟气一过,我身边猛然窜出一个东西,吓得我往后一跃,才发觉这玩意只不过是只兔子罢了。
真是小题大作。
心惊之余,我又有些怀念怀盛还在的时候了,他总能比我早些发现危险,也总能提前告知于我。
“我在,我也可以帮你。”鱼小妖的声音忽然出现,虽然有些微弱,但气息还算是稳定,应该是已经休息大好了。
“多谢你。”我由衷感激道,“我对危险的预判能力实在太弱,还得看你了。”
“好的,主人。”鱼小妖竟然这么直白地称呼我,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无论是怀盛还是烛月,都没认真叫过我什么。
鱼小妖还真是挺尽心,之后一路上,无论是妖兽还是魔修,在她的指引下,我竟是一个都没碰着。
但是她也虚弱得很,给我安全引上了山,她便灵力不足的休息去了。
也无妨,既然已经到了山顶,我总能找着昌洵的。
这山不大,我前前后后探查过,除去几个山洞之外,还真是没什么别的地儿了。
看来这秘密总跟这几个山洞脱不开关系了。
我偷潜入其中一个,里面有着的声音,让我有些毛骨悚然。
继续往里前进,的声音更甚,细看之下,居然还有些鲜红的血液从洞内流出。
血腥味和里面传来的某些诡异的味道,几乎让我有些作呕。
但继续往洞内深入而去,居然一路都没有遇见过什么危险?
情绪稍缓,感受到旁边没有多余的气息,我便点了玄火决为灯。
洞内空无一物,只是有些奇奇怪怪的血迹。
有些好奇,但我也没有深究。
既然此处没有,那我便从别的地方找找看吧。
可再进了第二个洞穴,居然还是什么都不剩。
第三个洞穴里只是多了一具尸首。
第四个洞穴……
纳闷之下,我发觉整座千行山内的魔气都已经削弱了不少。
不应该啊?
可连还在休息中的鱼小妖也说,这千行山其中有些古怪。
不甘心之下,我再进了一个洞穴,这次洞穴里有动静了,还不少。
顺着其内的脚步声响,我拎着长泪就往里面冲,却被一个身影拦下。
本想横剑去拦,却发觉身影太过于熟悉。
这不是……
烛月往前两步,轻轻靠在我身上,脑袋可怜兮兮地耷拉在我的肩头,呼吸极重。
与此同时,我还感受到了扶住他的手腕上,一股温热之感划过。
“你受伤了?”我也顾不得之前的怒气,赶紧把他拉至身后,横剑于身前。
“无妨,里面的,都收拾干净了。”烛月气息极其不稳,但我还是能感受到他身上流动的,是浓浓的魔气。
“什么收拾干净了?你干了什么?”我忽然有些害怕,“你该不是事先来把这些洞府里的魔物全给扫空?还有我之前去过的几个洞府?”
“怕你受伤。”他气若游丝。
好吧。仅此一句,我便输了。
顾不得别的,我赶紧在洞内找了处较为平坦的地方给他疗伤。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抓伤以及剑伤总共三十多处,都是新伤,也不知这一夜他究竟是怎么过的。
但毫无疑问的是,他肯定是为了我而受的伤。
心中愧疚感丛生,甚至于我还思索起了他是否是为了我而入了魔道。
他明明就是个乖乖宝宝,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我还真想不出究竟为何而入魔。
多么想听他一句解释,可他此时已经听不见我说的话了吧。
看着他闭着眼发烧说着胡话,我几乎开始后悔之前跟他说过的那些狠话。
无论他是否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总归我俩相依为命,我是不是对他也太不信任了些?
说不定有什么隐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