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腹中阵痛感同时传来的,还有一阵头晕目眩。
我觉得奇怪的是,这才多久,连个肚子都未曾显露出来,怎么就又是痛又是晕的?
逐月大约也跟我想到了同一处,飞快把我抱到大夫跟前的时候,他那铁青的面色差点把那可怜的大夫给吓断了气。
“您、您、你这是……”若不是他还抱着我,这大夫大约会以为这家伙是来砸场子的。
“给她看病!”逐月半吼着出声,又把我放到了医馆的一张空置的床榻之上。
这大夫被吓得不轻,连伸手过来给我探查脉象的时候,都是抖着的。
我任由他的灵气进入我的经络,在为我探清脉象之前,这大夫都是面上带着细细汗珠的。
过了许久,他才将灵气从我体内抽出,面上颇有些为难之色:“……尊夫人这孕象,似乎和我平常见着的不太一样。”
我没懂,逐月却是立马沉了沉面色:“只说是什么问题即可,多的话大可不必说。”
大夫看了看他,又偷偷瞥了瞥我,最终还是咬牙道:“……这个孩子,怕是活不长了。就算是生下来,只怕也得是个死胎。”
话都还未说完呢,只见逐月已经伸手掐上了他的脖子:“你再说一遍?!”
这大夫哪儿见过这阵仗,面前这人魔气冲天的,只怕指尖轻动,就能把自己脑袋整个儿拧下来:“……不不,您先听我说好吗?”
逐月半眯着眼眸看着他,这大夫咽了咽口水,又继续道:“……尊夫人原本并不是妖兽吧?只是饮了妖兽之血,强行化妖的吧?原本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尊夫人因为有过重伤,现在体内并无灵气,无法护住这孩子被体内的妖气侵蚀,只怕是……凶多吉少……”
最后四字一出,我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逐月抱着我许久,直到这医馆的人跑了个干净,才有些难过道:“……咱们回魔君府邸吧。那里有大夫,我让他们帮你看看,定是比这里的大夫好上数倍的。”
我知道他这是安慰我,但我也知道他心里一定也不好受,所以干脆笑着道:“……好,都听你的。”
……
原本只是出来交付带着狐荷魂魄的香囊,没想到现在却听闻了如此消息,心中自然是难受的。
我直到随着他回到了魔君府邸,也没能让自己多笑笑。即使我明知他心里也不好受。
原以为自己能在为他死之前,留下条血脉,可现在看来,却是不能如愿了。
我在房内老老实实待着,他则是天天往外跑,估计是想帮我多找些好大夫回来。
青雀一如既往地被派来照顾我,她的手很巧,会做很多好吃的,也算是给我解闷儿了。
只是,某一日,我却发觉自己越发提不起劲来。
不,不是怀孕的问题。
我心思飞转,想了想这几日的状态和吃食,再看了看面前这几道由青雀亲手所制的糕点,饶是再精致,我却再也吃不下去了。
心中冷笑着,我叫了鱼小妖出来:“帮我看看这些食物。”
鱼小妖面上一凛,大约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伸手就取了这糕点到鼻下,轻轻嗅了嗅,又用灵气在这糕点周围包裹上一圈,腾空转了转,这糕点面上的青绿色陡然变成了一阵鲜红。
“这是毒。”鱼小妖很快掐了个诀,把这几块糕点包裹到一起,“我去跟魔君说,顺便掐死那个家伙。”
我赶紧伸手拦下来,笑道:“人家要我死,怎么也得我来动手。”
鱼小妖气不打一处来:“可是主人现在身上没有法力,怎么跟这家伙硬拼?”
我挑眉笑笑,给了她一个手势,她瞬间会意。
当青雀再走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把桌上的糕点都清理干净了,看上去就像是被我吃光了。
果真,青雀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瞥了一眼桌上的糕点,大约见糕点没了,她心下也松了几分:“姑娘还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我笑眯眯地看着她,伸手拍了拍床榻边上:“不用给我做了,我刚刚吃了不少,已经有些撑着了。不如你过来陪我坐会儿,也给我解解闷。”
她没什么戒心,估计也是没觉得我这个没有修为的人能对她做什么,倒是老老实实地真来我身边坐着了。
“魔君待你如何?”我微笑着问她,就跟一般与人谈天说地那样。
她抿了唇想了会儿,才道:“魔君向来不苛待我们,更是拿我们当亲人看待。”
“那,你也把自己当作他的亲人咯?”
她倒是也不回避:“是。”
我取了手上的戒指捻了捻,她则是毫不客气地盯着我的戒指看着。
我故作惊讶道:“你喜欢啊?”
青雀倒是微微躬身道“不敢”。
我笑着从手上取下这戒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想不到你这么得魔君喜欢啊。这戒指,既然你看上了,那便送给你了吧。”
她后退没敢接,我则是伸手把她拉过来。
她面上有一丝惊喜之色闪过,我亦作一副欣慰状:“……这几日你照顾我,也算是功劳苦劳都有了。反正我最近也不怎么出门,这戒指法器对我也没多大作用,不如就赠给你了。”
说罢,我便把这戒指往她指尖一推,却再她惊喜之际,悄悄启动了其内的刀花,咔嚓声响,戒指中的刀花猛然炸开,生生炸断了她的几根指骨,瞬间给她炸的满手都是血污。
她整个面上都是骇然,又是惊叫出声,又是猛然后退半步。
我掩了掩耳朵,无奈道:“……怎么,很疼吗?我原以为,无论是修仙还是修魔,肉体上的疼痛都算不得什么,毕竟又不是毒。”
她愕然之下,反手就聚集了魔气,一招向我袭来,我瞪眼瞧着,眼看着她的攻击将至,却生生压下了暴怒的鱼小妖:“别慌。”
鱼小妖虽是愤怒异常,却也没有违背我的心意。
只是,青雀这一招,明明杀气尽显,却是一点儿也没伤着我,反而是空手击到了一处罩子上。
“你做什么!”逐月的暴喝声起,我倒是没算错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