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岑盯着我的肚子,脸上未干的泪痕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金烁,怎么了,现在还不要求我吗?你们不是爱的很深吗?”
“对我来说,你和他一样,都是我的陌生人。其实最想救他的人是你。梦岑是吗?”我轻声叫着她的名字,既然她是来谈条件的,那么我就遂了她的愿,只有于尔元平安出来,我才知道他究竟是谁。
“金烁,我可以找人保于尔元无事,但是你必须离开他!”梦岑的话让我没有任何的诧异,一切尽在我的意料之中,她举报了于尔元,逼迫我离开于尔元,然后她又想办法救他出来。
这就是女人心,阴之毒之,却也痴情不改。
“你有十足的把握救他吗?”我外头看着梦岑,虽然此时阳光普照,但我还是感到丝丝凉气,这里不必那个密都国简单。
“金烁,你在勾引我的男人之前,真的应该调查清楚我的背影。”梦岑高傲一笑,傲慢的大小姐的作风登时暴露。
“我的父亲是市卫生局的局长,我和于尔元在一起三年了,手里有他所有的犯罪证据,只要我父亲一句话,于尔元就要在监狱里面呆上一辈子。”梦岑咬牙切齿的说着,恨得越深,爱的越深。
“你父亲今天来找过于尔元?是跟他谈条件的吗?可是于尔元拒绝了,所以你就用了最后一招,举报他!”我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幕幕,总算是旅顺了一些。
“既然你都明白了,我就不多说其他了。你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答应我的要求。”梦岑凄然一笑,不屑的看向我。
此刻没有于尔元在场,她不再是那个可怜兮兮的女人了,而是一个运筹帷幄掌控别人生死的可怕的女人。她给了于尔元致命的一击,让他没有反驳的能力,只能乖乖的回到她的身边。
可是,这样一个聪明的女人为何偏要爱上于尔元呢?如果他是南凌洛或是阮鱼的话,那么就是传说中的魂穿了。他们穿来了我的国家,附身在了于尔元的身上,然后阴差阳错中又遇到了我,便不顾一切的要跟于尔元恋了三年的女友分手。
这是我此刻的一些零散片刻拼接起来的过程,不过其中显然还有几个难解的疑团。
附身于尔元的人应是比我早来一段时间,那么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怎样遇到我的。还有就是那个真的于尔元是不是罪犯滔天,理应坐牢,如果是的话,借用他身份的那个人,始终难逃法律的制裁。
不管是南凌洛还是阮鱼,以他们的性格都不会受梦岑任何的摆布的,即使我放手了,于尔元未必肯答应。
“梦岑,你没觉得现在的于尔元和以前的他有什么不同吗?”我微皱了眉头,将乱发别在耳后,这个动作让我想起了南凌洛,曾经,他是多么温柔的为我做这个动作的。
“不同?哼!如果没有我吕梦岑,他于尔元会有今天吗?他还不是靠我家的势力才爬上今天的位子。我对他一直无所求的,只求他能真心真意待我一生。我对他一见钟情,也知道他多少看重我家的势力,可是他对我真的很好,言听计从,百依百顺,我以为我找到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了,却没想到他会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梦岑咬住双唇,直到红唇渗出血迹才微抖着张开。
“我付出了三年的青春,我不甘心就此失去他。所以不惜任何代价我也要夺回他。”
我很想跟梦岑说,你千方百计想要夺回的男人早已不是原来的于尔元了,连我,也猜不透他是谁。
“梦岑,实话告诉你,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于尔元的,是另有其人。于尔元之所以这样对你应是另有隐情。”我疲倦的仰望着蓝天,任由阳光刺痛了眼眸,本该轻松自在的青春时光,却是现在般处处布满陷阱和谜团。
“什么?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孩子不是他的?”梦岑瞪大了眼睛,几乎是跳着走到我面前的,清秀的五官拧在一起,当我说的话是天方夜谭。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实际上,很多事情我比你更迷茫,更难以置信。不过你放心,虽然我和于尔元不是想象中那种关系,但是我也不会落井下石的。既然你爱他,那么就全力以赴的救他吧。而我,从今以后退出你们的生活,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是非非,或者经历了坎坷折磨的我,只适合寻一方安静的山间小屋,就此过我的余生。
回头,没有任何的犹豫,留下还在探索着我话中意思的梦岑,回到熟悉的家,却注定马上又要变成陌生的地方。
留下一封书信给我的爸爸妈妈,再留下一封给我最蹊跷的未婚夫于尔元。
爸爸妈妈:
女儿不孝,因为对于尔元的感情很难确定,女儿决定独自出去散心,两年之后,女儿会回来,到时会带着孩子一起回来,承欢父母膝下。
给父母的信只能这么写了,希望他们慢慢适应我离开的日子,我还会回来,只不过是两年之后。
于尔元或者南凌洛或者阮鱼:
我实在不知道你是谁,只能这么称呼你了。
无意中卷入了那个世界,本以为回来了就会风平浪静,却原来发生的事情始终都会如影随形的跟着你。
我已经没有兴趣知道你是谁了,对此刻的我来说,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快乐简单的生活着,是最大的幸福。
也许,过不了多久,你会淡忘,淡忘我。
两封信都写完了,悄悄放在父母的门口,他们在午睡,尽管我很想过去和他们说说话,但是我知道一旦那样的话,我可能走不了的,我注定要做一个不孝的儿女,但是我希望父母相信我,两年之后,等我淡忘这纷纷扰扰,我会回来他们的身边。
带着自己的一些积蓄,还有我的回忆,踏上了另一端陌生的旅途。
没有亲人在身边的十月怀胎,是孤独痛苦的。
八个月后,我在南方一座小城的医院里顺产剩下一名男婴,取得名字很雷人,叫做金无敌。孩子是跟我姓的,只是叫什么名字却为难了我好久。
最终看到电台在热播的一部电视剧,喜欢上了剧中举止夸张又积极乐观的面对生活的女主角,所以孩子的名字就这么定下来了。
我早在生产前一个月就把很多东西都准备好了,因为我的身边注定没有人伺候月子,所以所有的事情都要我自己去做。
我把自己窝在一间小小的房间里,看着孩子一天一天的长大,也看着手头的钱越来越少。
当虎头虎脑的无敌可以追在我身后讨要棉花糖的时候,我惊觉自己离家已经三年了,我背弃了自己当日两年的约定,我的父母们一定是很着急了。
打包,收拾行李,带着已经开始调皮捣蛋的无敌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妈妈,我们的姥姥姥爷长什么样子啊?”一路上无敌就没有消停过,问问这,问问那,只不过问题多是让我哭笑不得。
“不是我们的姥姥姥爷,而是无敌的。他们是妈妈的爸爸妈妈,所以是你的姥姥姥爷。”
“那无敌是谁的姥姥姥爷?”
“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成人了以后,才能当姥姥姥爷。”
在回来之前,我已经给爸爸妈妈打过电话,告诉了他们我的火车车次和时间,开始的时候,爸爸在电话里不停的控诉我的罪行,慢慢的,控诉变成叹息,直到最后对我默默地原谅。
我除了感动,没有其他的言语可以表达,父母始终是最关心儿女的人,不管你做了多么荒唐的事情,他们都会在最后原谅你,并且带你回家。
火车停靠后,我带着一身愧疚和一个拖油瓶的小不点,出现在父母的面前。
我真是不孝,他们苍老了很多,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离开他们了,经此三年,很多事情也应该烟消云散了。
回家,放下行李,倒在床上抱着睡着了的无敌,忽然发现自己的心竟沧桑的可怕。
无敌虽然调皮,但是是个懂事的孩子,他还小,不懂得追着我问爸爸呢,我也从没有告诉过他,而父母也没有追问我当日离家出走的具体愿意。
只是从他们的眼神中,我看出来他们有话跟我说。
“烁儿,其实你穿越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一个午后,我正抱着无敌在阳台上晒太阳,父亲突然开口。
我猛地怔在那里,却猜到了是谁告诉父亲的。
“爸爸,你们放心吧,老天爷不会这么对我的,让我再穿越一次的,我会在这里好好的陪你们一辈子,再也不离开你们,你们放心吧。”我淡淡的笑着,让爸爸坐在我的旁边,静静听他叙说我离开后的事情。
爸爸告诉我于尔元就是阮鱼,他本是躲在雪山之上的,后来阴差阳错的穿越到了这里,借尸还魂在了于尔元的身上,于尔元当时和一名妓女讨价还价,奈何双方恼羞成怒,妓女失手杀了于尔元,然后不知去向。阮鱼附身以后,只有努力适应在这里的生活,足足用了半年的时间才逐渐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因为时空穿梭会有很多错乱的时候,所以我和阮鱼虽然相隔不远的时间回来,但是他在这里已经是独自生活了半年。
而这半年的时间正是梦岑去国外学习的半年,所以除了于尔元几个极为亲密的朋友外,没有人觉得他有什么不对。
后来,附身于尔元的阮鱼本想接受现实的,可是在一次意外中遇到了穿越而去跌落在他车上的我,我不仅压扁了他的车,还一直昏迷不醒,阮鱼知道这是上天的安排,他没有介意我肚子里有南凌洛的孩子,反而想要快点和我结婚,所以只有跟梦岑分手,也自导自演了很多戏码。
这三年他一直是在监狱度过的,他没有答应梦岑的任何消息,一心一意的等我回去,跟我解释所有的事情。
梦岑终究是爱他的,虽然没有撤销控罪,但是也给了他不小的伤害,一条玩忽职守罪,让他获罪五年,阮鱼是可悲的,白白替那个死有余辜的于尔元背了黑锅,做了牢。
“烁儿,听说于尔元会提前减刑的,我们去看看他吧。”父亲探寻般的看着我,看来他对于尔元的印象很好,也已经相信了于尔元的话。
“爸爸,我不想再卷入这江湖的纷争中去,就让我和你们还有无敌一起快乐的生活,如何?”我叹息着,原本以为躲开了,躲开了,谁知却生生世世的都哎要纠缠再一起一般。
三年了,竟然还躲不过那些人。莫非南氏一门真的有什么诅咒的异能吗?南凌洛到现在还不能忘记我,还在对我隔空诅咒着吗?诅咒我永生摆脱不了他的影子.
“烁儿,只是去看看又何妨?”爸爸还在劝我,我颇感讶异,爸爸怎么对于尔元这么信任,反复劝说我去看他,按理说他们也应该不希望我再和以前的人有任何来往的。
这里面应是还有隐情。
“好了,爸爸,我听你的。”我无奈的点点头,却觉爸爸脸上轻松了不少。
“烁儿,你肯去看他是不是证明你就原谅了他?”父亲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这是症结所在吗?只要我同意去看他了,就是证明我原谅他了。
“原谅他什么?爸爸你有什么没说明白的吧?”我将无敌放在床上,扭头看着老爸,他微微一愣,没有料到我会猜出他的心思。
“烁儿,还是等见了于尔元再说吧。”爸爸低头叹息着,显然你有些话不太方便说出口。
我不再追问,爸爸是不会害我的,如果真的有什么隐瞒我,也是为了我好。
“烁儿,我们今天就去看他吧。”爸爸抱起床上还在睡觉的无敌,就要往门外走去,似是很着急的样子。
我跟在爸爸身后突然有些心慌的感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