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科幻空间 在逃生游戏里撩最猛的鬼

78、冰封

  谷阿羽列了四份名单, 他们兵分四路, 往不同的方向而去。

  黑滋尔与陈溺两人一组, 一路往东走,他们拿到的那份名单上的地址也是最多的。

  因为他们只有两个人, 正好跑车坐得下,陈溺将车钥匙给了黑滋尔, 雪橇则让给了杨贤等人。

  陈溺坐进副驾驶, 黑滋尔关上了车门, 又绕到另一边。

  陈溺是下意识默认黑滋尔会开车, 实际上, 坐在驾驶座位置上的那个男人拿着车钥匙沉默了许久, 有些为难。

  车子久久没有发动, 副驾驶座上的陈溺以为那人是正在规划路线, 耐下心等了一会儿。

  又过了一会儿, 黑滋尔转过头看向人行道。

  人行道上栽种着一排绿化树,几棵树的枝桠轻颤,落下少许的树叶, 五六只通体漆黑的乌鸦跃下枝头, 振翅飞往停靠在路边的跑车车尾。

  小小几团黑影在后视镜上一闪而过,闯入了后视镜盲区,不过眨眼间, 后视镜中又映出了几道颀长的黑色身影。

  六名身着黑色斗篷大衣,面戴鸟嘴面具的人凭空出现在车子后方,惊得附近的路人纷纷顿住脚步, 大气不敢喘一下,惊恐万状地看着他们。

  浑身上下被黑色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鸟嘴医生面面相觑一番,接着其中一个走向跑车驾驶座。

  车里的男人硬生生把车窗掰下一条细缝,将手里的清单沿着那条缝隙塞出去。

  站在车门外的黑疫医取走了纸张,折返回同伴的队列之中。

  他们一一确认过白纸上面的内容后,分出一人在前方领路,两个在一旁护驾,剩下三个列成一排站在车尾后,伸出手将车子推动前行。

  不免有人想记录下这震撼的一幕,路人打开手机摄影功能,还没有把镜头对准那辆价值不菲的跑车,便被一把横空刺来的手术刀将他手中的数码产品震飞数尺。

  那把锋利的手术刀闪着晃眼的寒光,又再度回到了一名黑疫医的衣袖中。

  看见这一幕,再没人敢轻举妄动。

  跑车在鸟嘴医生的推动下疾驰往前。

  坐在车子里的陈溺感觉到了载着他的这辆车在高速移动的过程中,却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发动的?”

  驾驶座上的男人的双手根本没有放在方向盘上,而是抱臂在胸前,他有些心虚地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人,深深叹出一口气。

  跑车在六名疫医的护送下行驶在道路主干上,这一幕落在不明情况的路人眼中,很容易理解成车里的人正遭遇被六名死神送上路。

  起先陈溺是与黑滋尔一起下车上门收件,后来想了想,黑滋尔一个人行动还方便些,干脆就坐在车里等,他自然是不知道有六名黑疫医片刻不离的守在车外。

  附近的居民楼内的一些人注意到有六个黑色的身影驻步在小区内,推开窗子,忐忑不安地眺望。

  只剩下最后一个快件,黑滋尔下车后,陈溺一人呆在车上无聊地阖上眼假寐。

  车载显示器上的时间数字跳到18:00,“咔”的一声轻响突兀的传入陈溺耳中,是从他身边,也就是副驾驶那一边的车门传来的。

  他正想着是不是黑滋尔又折返回来了,封闭的车内忽然吹起一阵阴冷潮湿的风,那冷风是从车内空调出风口吹出的。

  黑滋尔离开时应当带走了车钥匙,车里又只有他一人,好生生的,空调怎么会自己开启。

  现在又正是天冷的时候,冷气灌入车内,车窗封锁着,温度正直线下降。

  那凉气正好扑在他身上,陈溺斜侧身向车门靠过去。

  “打开呀……”

  “打开看看就知道有什么了。”

  当他身体贴上副驾驶车门时,女人的耳语又再度响起。

  脑海中浮现出了清晰的两个字——死门。

  冷气呈最大风力呼呼地通过几个出风口往外灌,一小束正好对着陈溺的侧颈。

  身体的感知告诉陈溺,当前的冷气度数不在空调正常制冷的范围内,他仿佛又再一次被丢到了那条漫天冰雪的圣诞街道上,这一次,只有他一个人,什么也看不见。

  他想到了那名在浴室里被蒸熟的女员工,惨就一个字,还不如直接推开死门,起码能死得好看一些。

  可强烈的求生欲不允许他就这么束手就擒,陈溺裹紧了自己的外套,在副驾驶座上缩作一团。

  心里想着再等一等……

  再等一等,黑滋尔很快就回来了。

  冷气的风力还在持续增强,甚至有细碎冰凉的小颗粒从出气扇叶间迸溅出,弹进了他的脖颈间,呵出的气也在低温环境下氤氲成白雾。

  太冷了。

  陈溺的手贴上副驾驶的车门,他想从这里出去。

  然而心里又清楚明白,一旦打开那扇门,就再无回头的可能。

  “打开呀……”

  女人阴冷的低语时不时在耳边响起。

  他整个蹲坐在座位上,根根分明的睫毛被染上霜白,轻微地打着颤,蒙在那浅淡的琥珀瞳孔上的铂灰色逐渐加深。

  好像没过多久,又好像过了很长时间。

  意识开始涣散,在极寒的环境下,他险些几次失去理智思考的能力。

  守在车外的六名鸟嘴医生焦急的围着车身打转,拿不准到底该不该出手。

  他们是命令的执行者,在上级没有下达命令前,是不可以擅自行动的。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疫医的数量减少了一名,黑色的雀鸟振翅高飞,扑打着翅膀朝着某个方向奋力飞行。

  车内,车窗的玻璃上凝固出一层浑浊不清冰雾,陈溺歪倒靠着车门,一只手正握在车门开关把手上。

  他在犹豫,是否还要再等下去,还是就这么打开这扇门。

  “打开,打开吧。”

  “打开呀。”

  寒意刺骨,令人脊背酸痛。

  知觉似乎已经有些扭曲了,出现了错误感知。

  已经不觉得冷了,除了骨头有些疼痛以外,皮肤与肉里开始有了烧灼感。

  陈溺尚且保留这一线清明,紧紧拽着自己的衣领,心里一清二楚,即便感觉再怎么热,也都是错觉,脱了衣服只会死得更快。

  握着车门开关的手微微地用力。

  要打开吗?

  还是打开吧……

  他闷哼一声,不甘心地咬住下唇,连牙齿都是冰凉的。

  千钧一发之际,车身突然间猛烈的震颤了一下。

  接连响起的撞击声唤醒了陈溺,他呵出一口白气,勾下头去,连咳带笑,喉咙也像是被火烧着刮刀着。

  一声巨响始于正前方,紧接着,他感觉到自己的肩下一紧,被从车座上拖了出去。

  前车玻璃边沿还留有一些锯齿碎片,勾住了陈溺的衣角,“滋啦——”一声,浅色的大衣被划出一道裂口。

  迎面扑来的热浪令刚刚从极寒领域中脱离出来的人更是难受,十二月的冬季,却让陈溺觉得热的过分。

  “好热……”

  两只手也变得很是僵硬,陈溺低语喃喃着,抬起的手堪堪挂在黑滋尔的衣领上,却是握不捞。

  黑滋尔席地而坐,将人紧紧捂在怀里,冷峻的面孔上浮现出罕见的慌乱,他扯下外套,盖到陈溺的身上,裹了两圈,揶得紧紧的。

  放在平日里,陈溺或许会觉得被勒到快要窒息,可现在难受的地方实在太多了,感知通过神经传导至大脑,搅和成了一锅大杂烩。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得救了,紧绷的神经猛地松弛下。

  脑子里的那根弦“啪!”的一下断开。

  陈溺靠在黑滋尔怀里,小口小口地呼着气,说话声比呼吸声还小。

  “我睡一会儿,就睡小一会儿。”

  话还没有说完,眼皮先垂下。

  黑滋尔有些怕,人的生命太过脆弱,一不留神,弄不好就会消逝,不肯放任陈溺就这么睡过去。

  可他现在不能说话,只能借住外物的力量,把陈溺从昏睡中拖拽出来。

  黑滋尔一把抓起脚边的黑乌鸦,将它搁到了陈溺耳边。

  “哇——!哇——!哇——!”

  乌鸦的啼鸣声呱噪粗粝,扰人清梦,陈溺扭过头,彻底将脸埋进了黑滋尔的衣襟里,就是不愿意睁眼。

  黑滋尔手上一个用力,漆黑的乌鸦被他捏的又拔高几度的分贝。

  “哇——!!!!”

  接连不断的鸦鸣令陈溺烦躁不堪,终于是如黑滋尔所愿那样睁开双目。

  他脑子里还不大清明,没能思考刚才发生了什么,听到的是什么声音,思维退化至最简单的思考方式,单单认定了是黑滋尔不许他睡觉。

  没有焦距的瞳孔中生出一股暴戾,并在瞬间膨胀爆发。

  碍于双臂被裹在身上的大衣束缚着,浑身上下只有脖子以上的部分还能活动,陈溺张开嘴照着眼前那段修长优美的侧颈狠狠咬下去,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了牙关上。

  这一口咬下去,丝毫没有留情,腥甜暖热的汁液顿时涌入喉间。

  隐隐约约,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犹如断断续续的走马灯片花,那些画面闪现得过于快了,又是恍恍惚惚模糊不清,让他完全无法识别。

  咽入腹中的血液令他胃部翻涌,阵阵作呕,可又觉得似乎好像曾经贪婪的汲取过这又甜又暖的生命原液,还曾觉得十分好喝。

  黑滋尔抱着埋首于自己颈间的陈溺,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仿佛正被死死咬住喉咙的人不是他一样。

  衬衫衣袖被蹭得抽上去了一些,一个个颜色深浅不一,形状大小一致的咬痕裸/露在外,在那苍白如纸的手腕上被衬得分外显眼。

  作者有话要说:修哉:黑滋尔被咬了,喜大普奔。

  白疫医:他放着那么多人不咬,只咬我一个,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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