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的话音刚落,就见傲因王有跳回了尸骨堆上,仰天一啸,底下的那些傲因一个个有些不满的哼着,但还是如数褪去,就像从未曾出现过一般。
不过傲因王临走时,还是忍不住有些戒备的看了子衿一眼,确定她是真的不想追究之后,飞快的就像逃似的给跑了。
子衿无语望苍穹。
看来她的名字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好用。
她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哭。
倒是江涵之几人,完完全全的就是瞪大了眼,“就这么跑了?”
“说好的凶兽不可一世呢?”江涵之看起来还颇为失望。
子衿转身看向江涵之,“需要我帮你找回来,让你们打一架吗?”
江涵之木然的摇摇头,似乎到现在还有些理不清思绪,倒是慕容远山颇为惊疑的看向子衿,“那凶兽好像很怕你?”
谁知子衿只是耸耸肩,“可能我长得比较凶悍吧。”
在场的几人全部不约而同的沉默下去。
子衿看了看前方,“你们还要继续走吗?”
“来都来了,肯定的啊!”江涵之毫不犹豫的接嘴。
“不管她们了?”子衿看向江涵之的后方,戏谑一笑。
“她们自己要走的,怪得了谁!”江涵之目露不耐,“不过说真的,我觉得那凶兽好像是真的怕你。”
“子衿,透露些呗。”江涵之跑到子衿的身边,十分自来熟的撞了撞她的肩膀。
子衿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指了指前方,“我们走快些吧,我觉得应该能撞上你们熟悉的朋友。”
听见这话,江涵之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默,“蓬莱的弟子,比我们先上来一天,若是他们也走了这条路,,必定是也遇见了那个凶兽,估计已经遭遇不测。”
“如果是蓬莱的弟子来过那未必,但是受伤是肯定的。”子衿淡淡说道,“这次蓬莱带队的是临风还是北墨?”
这两个名字一出,又是一片安静。
最先跳起来的还是暴脾气江涵之,“墨子衿,你怎么会和他们认识!临风仙君和蓬莱的少掌门耶!”
“临风已经渡劫成仙了吗?”子衿笑着眨眨眼,倒是有些欣慰,“不过就北墨那个不着调的性子,他们师父也放心将蓬莱交给北墨吗?”
“哎呀呀,子衿你这话不能这般说,北墨少掌门,虽然是性子是跳跃了些,但是却比临风仙君,更适合担任掌门,就像是我们掌门一样,他虽然资质比不上燕师兄,但是却比燕师兄更加心怀苍生。”
这下愣住的倒是变成了子衿,但也不过眨眼间,便见子衿从善如流的一笑,“也是。”
“这么说来,墨姑娘你真的和我们掌门认识吗?”许衾好奇的凑上前。
“是啊,在人间认识的。”
“你真是从人间来的?”贺沈问道。
子衿笑着点头,这下郁卒的变成了贺沈,“可是看你的模样,根本不像是从人间来的。”
慕容远山听着几人说话,也插了一脚,不过他一直绷着脸,“你知道刚刚那个凶兽是什么吗?”
“凶厄之兽,傲因。”
“你既然识得,为何不杀了它?你该知道,凶兽恶习难改,如今你放虎归山,它不但不会感激,反而会愈加暴躁,后面也会死更多的人。”慕容远山上前拉住子衿,一字一字的说道。
子衿不耐的睁了眼,“你有本事,你就去杀了吧,这里和我耍什么嘴皮子。”
“难道你师父没有教过你……”慕容远山见子衿不但不思悔改,而且还反驳他,当即神色又冷淡了些,语气也不由得冷漠了些,带上了惯常教育师弟师妹的风范,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子衿一脚给踢了开,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不过等慕容远山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踹到在地,长剑指着他的喉咙。
这个姿势,不得不让慕容远山抬高了脖子。
不过他也傲气,至始至终,没有开口讨饶一句。
倒是身后江涵之急得团团转,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又不是你们修仙界弟子,你可别将你们那一套舍己救人的想法,强加于我,什么心怀苍生,什么守护众生,简直是狗屁不通,我若非看在燕意初的面子上,这一剑已经足够要了你的命,你给我好好记着,我就你们,只是因为你们是昆仑的弟子,至于别人的命,与我何关,说我冷血也好,自私也罢,但你别忘了,刚刚救了你的人,是我,若非我,你们早就让傲因给吃了,还有命在我面前耍什么横!”子衿将剑尖抵在了慕容远山的脖子处,划出了一道小口子,“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贺沈连忙答道,伸手想将慕容远山扶起来。
却被慕容远山一把挥开,他冷眼看着子衿,“那我宁愿刚才没有被你救,如斯冷血……”话未说完,就被江涵之一把捂住了嘴,“哎呀,子衿,慕容只是今天精神不太好,你别介意呀。”
“精神不好,刚刚就该跟着吴婉她们一起滚吧。”子衿收回目光,也是十分的不喜。
这天下苍生,早就和她没有关系了。
她干嘛还要去护着。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她不会在做了。
江涵之警告的看了慕容远山一眼,将他甩给了许衾和贺沈,“你们给我好好地看着他,在说什么混话,我一定会禀告给你师傅的。”
对于江涵之的威胁,慕容远山只是冷哼一声,便移开了目光。
江涵之在心中暗骂一句,一个二个都是不省心的主。
不过在对上子衿有些探究的视线时,还是笑弯了眉眼,“走吧,事情都解决好了。”
子衿也没心思和一个小辈计较。
毕竟现在始终是站在了一个高处,对一些小打小闹,都是能无视就尽量无视了。
何况,他们立场不同,她也没有理由去责备。
因为,曾几何时,她也是如此。
越过这段路,下山的路就有些陡峭了,而且地面还十分滑。
江涵之本来顾虑着子衿是女子,想去扶一下她,谁知道这陡峭对她而言,却是如履平地。
稳的不得了。
于是江涵之只能悻悻的收回了手,仔细注意着自己脚下的路。
刚走了一半,就见了下面隐隐有些火光,带着腾腾的热气。
贺沈十分兴奋地指着那火光,“师父,有人!有人!”
“我们加快些速度。”江涵之斩钉截铁的说道,但没过一会儿,就听见他在后面幽幽一叹,“你说他们会是蓬莱的弟子吗?”
子衿眼力好,几乎一眼就看见他们的衣裳,赫然是蓬莱的蓝衫广袖,发冠高束,显得十分风姿如玉,“嗯,是蓬莱的。”
“真的?”江涵之一边回着,一边急哄哄的就往下面赶。
不过他才刚刚下到平地,还没来得及靠近,一道剑光便朝他的面门袭来。
突然变故,江涵之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子衿及时拉了他一把,将剑光给击碎了。
外面传来轻轻地一声咿,便没有了下文。
江涵之这时才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在下昆仑玉虚弟子江涵之。”
不多时,脚步声传来,一个俊秀的蓝衫男子,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原来是江师兄,刚刚失礼了,真是对不住了。”
“没事没事。”江涵之很大度的摆手,“我们能理解,你们是不是也遇见了凶兽?”
江涵之一边说着一边和男子穿过一片冰凌,来到了平地上,他们已经打好了帐篷,也生好了火堆,就准备上好药之后再去休息。
不过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江涵之还是被面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这些蓬莱的弟子,几个修为高深的,其他的小弟子,全都是缺胳膊短腿的,血淋淋的。
贺沈夸张的拍了拍胸口,“还好咱们有墨姑娘在。”
贺沈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慕容远山的情绪就更加激动。
他一把甩开贺沈的手,大步上前,本想故技重施的拦住子衿,却被子衿给躲开。
可是慕容远山的并不打算放过她,反而愈加纠缠,甚至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指着蓬莱那一堆伤残的人,对着子衿痛斥,“你自个睁大眼睛好好瞧瞧,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不肯杀那个畜生,后面其他门派的弟子若是前来历练,便也会遇见那只畜生,他们运气好些的就像他们一样,成为残废,苟延残喘,若是运气不好,就像我们刚刚看见的那样,被那群畜生活生生挖掉脑髓吃掉,你有没有一点心啊!”
“若是日后前来历练的弟子,都因为那群畜生而死在这里,我告诉你,你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你难逃其咎!”
对于慕容远山的指责,子衿只是冷淡一笑,“难道你进山的时候,没听见守山人说,一旦进了雪山,就是生死有命吗?”
“可那是你力所能及之事!”
“哦,那我做了,有什么好处吗?你知道吗,我放走傲因,我能得傲因一个感激,我若是杀了它,我能得什么?得到的,不过是像你这中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的背后一刀吧。”子衿啧啧一笑,将手中的剑递了过去,“你若有能耐,你去啊!反正男子汉大丈夫嘛,再说你们不是一向很喜欢舍己为人吗?”
子衿眉眼冷冷淡淡的,就像是这雪山山巅,终年不化的寒冰,是慕容远山从未见过的凛冽和决绝。
“好了。”江涵之铁青着一张脸,横在了慕容远山的中间,“你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我刚刚说过什么?”
“可是师叔,你不觉得她太过分了吗?就因为她口中所谓的那个畜生的感激,她要赔上我们修仙界许多弟子的命!你这样袒护她,对得起失去的那些弟子吗?”
“那些弟子和你非亲非故,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慕容远山,你知不知道,你这就叫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