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子衿回去之后,整个王府依旧沉浸在无边的安宁中。
独一弯冷月当空。
屋子中的窗子依旧是半虚掩着,子衿跳进去的时候发现,那厮又来了。
子衿一把揭开面具,跳到了沈无衣的身边,“这时候你怎么来了?”
“失手了。”沈无衣挑眉,无声一笑。
“还没来得及动手了,不过也算失手。”子衿叹了口气,有些抑郁。
“怎么会?”
“被姬屿搅了,那家伙很敏感,而且修为不低,要不你猜猜姬屿是什么身份?”子衿身形一晃,衣裳又变成了平常所着的女儿家的衣裳,广袖翩翩,纤腰细软,盈盈一笑间,似软化了一池的春水。
“别试探我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姬屿是冥界少主,怎么你和他动手了。”
子衿嗯了声,“不过他才一万岁,有些厉害的功法,还完全没有掌握,甚至是接触,还是比较容易对付,不过他身后的两位,可就有些难办了。”
“有什么难办的,反正迟早是要交手的,今儿就算是摸摸底也不错。”沈无衣思忖了下,又道,“可是南曦然……我们要不要再试一次?”
“这招已经用过了,在用可就不好了,而且你以为姬屿还会像今日这般坐以待毙嘛!”
沈无衣皱眉,有些不解,“你没杀了他?”
“故人之友,不能杀,我劝你这段时间最好也别打什么歪主意,我是不会让你动姬屿的。”
“阿衿,你还会有故人吗?我以为你的故人,都会是你的敌人。”沈无衣目光幽暗的看着她。
很明显,子衿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和他纠缠,直接用四个字堵住了沈无衣的嘴。
她说,“与你何关。”
沈无衣无奈的点点头,“好好好,与我无关,但是我想提醒你一句,姬屿可能会开始怀疑你。”
“你该知道,人间第一次出现血月和穷奇的时候,你在;今儿有强大的气息盘旋于拂袖阁,还是有你,要是姬屿脑子能转过来,肯定会觉得这事,与你有莫大关系。”
“我知道啊。”子衿浑不在意的开口,“可是又如何?他有什么证据了?”
“只要是你做的,他总会找到证据的。”
“那估计可能我们已经走了。”子衿说完,沉吟了一会儿,“我还有个想法,可以取南曦然的心头血。”
沈无衣嗯了嗯,“这次换我动手?”
“是啊。”
沈无衣吐了一口气出来,“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子衿看了沈无衣一眼,“我会自闭本元,造成一种我快要死的假象,等他们都要束手无策的时候,他们可能会去找你,毕竟你连燕意初都能治好,到时候,你就说需要南曦然的心头血,就成了。”
“所以说,几日前我去给燕意初看病,也是你为了今日算计好的。”沈无衣冷笑。
“算是吧,如果你没有拿云燎给我,我可能就会直接就这样做了。”子衿缓缓一笑,“君上,你觉得如何?”
沈无衣没有说话,已是默认,“你这个法子的确比较靠谱,但是你对自己也太狠了吧。”
“那就这样办,姬屿现在估计在林子中,你要不要去救救他?”
沈无衣睨了子衿一眼,“你这是想要祸水东引。”
子衿呵呵一笑,“随口一说,你别当真。”
沈无衣白了子衿一眼,“你那些花花肠子,最好别玩在我身上。”
子衿两手一摊,兴致恹恹,“哦。”
虽然姬屿被子衿给抛在林子中,但他又不是真的坐以待毙,他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发了一个信号弹出去,没一会儿墨锦央就带着南曲和江轻酒来了。
看见姬屿倒在血泊中,墨锦央紧张兮兮的跑了过去,“姬屿,你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姬屿撑着身子,死鸭子嘴硬的安抚道。
“你瞧你的脸色,都苍白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没事!”墨锦央急道,“师父,你快帮忙扶一下姬屿。”
江轻酒上前,手心托在她的后背,将灵气输送了过去,这时姬屿才勉强恢复了些血色。
“姬屿你到底什么了?”墨锦央关切的问道。
“锦央,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再说。”南曲拉住了墨锦央,示意她现在不要说话。
姬屿拉了拉墨锦央的袖子,墨锦央赶紧看向他,“怎么了,姬屿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马上去看南曦然和墨子衿,我怕他两会出事。”姬屿捂着心口,一副立马就要昏厥的模样。
“你自己都这样了,你怎么还有时间顾着别人,你不是最讨厌姐姐的吗!”
“快去。”姬屿厉声喝道,双眼有些涨红。
如果太多的巧合,碰在一起,那应该就不是巧合了。
刚刚他一个人冷静了大半天,终于想起了一些很隐晦的人来。
墨子衿。
那日血月现,墨子衿在,落樱出事,墨子衿在,甚至连今天遇见的这个魔,也有墨子衿……他以前也觉得没什么,但是而今想想,这些东西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阴谋,而墨子衿就是那根线,就是那执棋之人。
而他们都是她的棋子,但她的目的,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就太可怕了。
可是千算万算,姬屿独独没有算到墨子衿出事了。
姬屿虽然失血过多,但却没有受太严重的伤,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足够配合着药物,他完全恢复过来。
他站在子衿的屋子中,看着床榻上已经没有生气的人儿,不由得在心中嘀咕,会不会是那人杀人灭口啊!但是转念一想,墨子衿的身子常年都是这般缠绵病榻的,好像是自己承受不住寒气,导致宿疾发作也是常事。
谁让刚刚南曦然承认,他昨儿出去的时候,忘记关窗子了。
寒气入屋,她昨儿好像又醉酒了,被寒风吹了一整晚,的确可能出问题啊!
姬屿皱着眉,她就是觉得墨子衿和这一系列的事情有莫大的联系,但是偏偏她身子又差的几乎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再加上还没有证据,这还真不好说。
最先发现姬屿异样的是燕意初,他滑着轮椅走近,“你怎么了?”
姬屿扫了眼燕意初,依稀记得燕意初好像也挺不喜欢子衿的,于是一拍即合的拉着燕意初就走到了院子里,“来来来,我和你说些事。”
“嗯。”燕意初依旧不为所动。
姬屿倒也没有在意他的态度什么的,噼里啪啦的就将自己知道的和猜想的像是倒豆子似的全部说给了燕意初。
若是子衿在场,定会在心里想,这孩子铁定是缺心眼。
当然燕意初也觉得姬屿有些缺心眼。
“你说的这些事,带有太强烈的个人情绪,我不好判断。”燕意初听完后,也只是简简单单的说道。
“那么你了,你是怎么想的?”姬屿紧追着不放。
燕意初慢吞吞的看了眼天边的残阳,只说了三个字,却掷地有声,字字铿锵,“不相信。”
姬屿微笑着,感情老子说这大半天全部都是在喂狗啊!
就在两人对视的时候,燕寒之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神色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燕意初率先开口问道。
“墨子衿情况有些不对,现在已经连气息都快没有了。”燕寒之刚刚说完,燕意初立马就一脸惊诧的站了起来,没有依靠任何的支撑,稳稳当当的站在了地上,“怎么会?”
“意初,你的腿好了吗!”燕寒之惊愕的睁大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倒是姬屿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揽住了燕意初的肩,“恭喜。”
燕意初现下是没有什么心情和他们说什么,目光紧张的瞅着里面,“不是说是因为受了风寒吗?怎么会突然间,就要没命了?”
“不知道,已经派人去请几位长老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吧。”
“我们进去看看。”
片刻,楼赋就带着临风来了,刚巧昆仑的几位长老弟子也到了。
顾以宸拉了拉南曦然的手,“三师兄我们先出去吧,让长老他们看看再说。”
“曦然……”墨锦央也跑过来拉住了南曦然,“我们先出去吧,这里人多,也不太好啊。”
“是啊,三师兄,我们先出去吧。”秦白也过来劝道。
南曦然深深的看了眼毫无生气的子衿,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等下。”南曲喊住墨锦央,“你知不知道墨子衿的生辰八字?”
墨锦央点点头,说了出来。
楼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是太阴之体,无怪能引得那些人的垂涎。”
南曲也跟着点点头,“是啊,无怪我第一次见到这丫头就觉得有些地方不一样,现在算是明白了。”
“那些歪门邪道的修士,最喜欢的就是太阴之体,可是大补之物,看来这些日子,我们还得再收拾一下残局了。”江轻酒摇摇头,“哎,怎么这小丫头偏偏是太阴之体,若是换在锦央的身上,那该多好。”
楼赋冷着一张脸听着,然后在心中腹诽,呵呵,这太阴之体给了墨锦央才是浪费,好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