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给黄锦鹏的选择是:
第一个选择:黄锦鹏跟黄锦燊共同处理公司的业务,根据他们的能力,评选出一个合格的接管人。
第二个选择:黄锦鹏固执己见,坚持不让权力,那就分割资产,把黄锦燊的那一部分分给他。如果黄锦鹏不愿意,那他们就支持黄锦燊告上法庭。同时,元老们会辞职,股东们也会撤资。
真是可笑。他爸爸的公司,却要轮到别人来置啄。
总的来说,他们就是不信黄锦鹏的能力,更是不服他。
前几年,黄锦鹏的表现很混账。高中时经常逃课打架泡吧泡妞鬼混,好不容易考上上海大学,让黄璞刮目相看。却又闹出为了泡妞而跟小混混群殴,被学校开除的丑事来。
种种事迹,让黄璞对黄锦鹏失望透顶,所以才会说出要把公司交给黄锦燊打理的话来。
我看到了黄锦鹏在公司里孤立无援的处境。
别说切割了公司,会损失不少。就是元老辞职,都够黄锦鹏受的。假若股东再撤资,那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会给公司来了一个致命的打击。
会议上,黄锦鹏直接闹起来,踢翻了凳子。气急败坏的指着他们,眼底里流转着一股狠戾:“好啊。合着你们早就跟黄锦燊商量好的,是不是?你们想要逼死我们母子?你们想辞职?想撤资?好。我成全你们!我就不信,没了你们,我黄锦鹏会失败得一败涂地!”
其中一个股东啧啧的摇头:“脾气这么大,你怎么能担待大任。我们这么做,也是不想你爸的心血,败在你手里。”
黄锦鹏猛地一拍桌子,心口的愤怒爆发出来,满眼通红的环视着他们。咬牙切齿道:“你们这群白眼狼。我爸爸病危,你们不想着如何经营公司,却想着要如何分割资产。好啊。我成全你们!该滚的滚!哪怕我是倾家荡产,我也不会让你们奸计得逞的!”
骂得一班老人纷纷摇头。真的是太沉不住气了。
遭遇了这样的事,换做任何人都会生气的。我不觉得黄锦鹏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事实是我们不能跟他们撕破脸皮。他们也正是因为看中了这点,才会有恃无恐的不把黄锦鹏放在眼里吧。
生气归生气,我却不能任由事太继续发展下去。
跟着气呼呼的黄锦鹏回到办公室,他心口的那股气还没咽下去,发脾气的把自己的办公椅给踢翻了。
我走过去,把椅子扶起来,又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喝一口,消消气吧。”
他双手叉腰:“你咬我如何咽的下这口气?那是我爸和我妈共同拥有的公司。他们一群外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要我们把公司分给黄锦燊?”
我说:“那群人之所以会支持黄锦燊,大概是因为黄锦燊给了他们好处,把他们收买了吧。不如我们许给他们一些好处,把事情缓和下来再说?”
“要我跟他们求饶?做梦!现在我妈还有权利做主我爸的事。若是实在做不下去,大不了我把公司全部给卖了!到时候等我爸醒来,再开一家。”
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感到很无奈。那群人摆明了要刁难黄锦鹏,如果他这个时候还不懂得如何退让一步,那就是过刚则断的局面了。
难道,真的要因为他的不成熟,而导致公司被搅得一塌糊涂而被迫把赚钱的金库卖给别人吗?
赚钱不易,创业更难。
想要把公司卖了钱,再重头来过,怎么会有那么简单?
我劝了锦鹏几句,见劝不进去,也只好作罢。等今晚的晚宴,看能不能拉到投资吧。如果可以拉到的话,我们倒还有谈的条件和底气。可如果拉不到的话,那就只能周末两天好好劝劝锦鹏,让他适时的低头了。
这种扼在喉咙上五星的力量,几乎要把我们俩给逼疯了。
我和黄锦鹏比谁都明白,得不到元老和股东们的支持,我们不过是在负隅顽抗。
没过多久,黄璞的秘书冷叔就过来,跟我们说,已经有三个股东在找法律部核算自己的股份,想要把自己手里的股份卖掉。
他们三人手里,一共持有10%的股份。如果卖掉的话,公司就要拿出七八千万来购买。公司之前为了筹备拍电视剧,准备了六千万的启动资金,要买下他们抛出的股份也不难,可这六千多万还有一部分并没有到位。
加上公司的流动资金,刚好够买这三位股东的股票。可如果这样一来,公司就没有流动资金了,那日后的经营,要怎么运作下去?
我和黄锦鹏被逼得焦头烂额。黄锦鹏赤红着眼,一咬牙道:“好啊。他们想要卖,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接手?算,给我好好的算算他们手里的股份还值多少钱。给我狠狠的压价,不然的话,他们卖给别人去。我看有谁敢接盘。”
他们若是卖给别人,那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
可如果被黄锦鹏买下,公司就没钱做别的事了。发展至少要延迟半年,甚至更久……
不管怎么做,都是损害了他爸爸的公司的利益。
下午过后,黄锦鹏气过了,也冷静下来了。他看着我,拉着我的手,情绪格外低落,表情分外难受的说:“难道,我想要守护我爸爸的资产,真的就这么难吗?难道,我就真的要跟那班摆明了要欺负我的人低头吗?”
原来,他都懂这些道理。
上午时,他那种倔强的模样,可把我给吓坏了。担心他真的会想不开,跑去跟元老股东们同归于尽。
我抱着他的肩膀,亲了亲他的唇。
温和的说:“锦鹏。我们长大了。就该明白,有时候很多事,不是我们努力了就会顺着我们想要的方向去发展的。锦鹏。做人不能太刚硬了,适当的时候,要怂的时候还是要怂的。目前我们处于弱势,还是要低头的。”
“可让我跟他们低头,我真的挺不甘心的。”
我咽了咽口水,说:“不低头又能怎么样呢?我们没本事,都打不过人家。难道真的要见到棺材,才知道掉眼泪吗?”
“那好。我跟你去向那些人认错。希望他们看在我爸爸的份上,不要把我往死路上逼。”
谁知道,我和黄锦鹏去他们家里找那三个要退股的股东们认错。他们反而拿乔起来。
股东之一的薛彬说:“锦鹏啊。不是叔落井下石。而是你的脾气太急躁,情商不够,很容易就被人抓到把柄。你根本就不具备带领这么大的一家公司走下去的能力。我可就这点养老的钱,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败光。年底的分红我也不要了,我现在只想套现。”
股东之一的管伟说得更直接:“早晨的时候,你不是很嚣张吗?你不是觉得没有我们,你一样很行吗?算我眼光浅,只想及时止损。不想陪你这个浪荡子玩下去了。一个被学校开除的混混,能当设么大任?”
在管伟家里,黄锦鹏气得要打他。
好在被我给抱住了,才没能动起手来。
管伟连连摇头:“看吧,你这么大的脾气,现在有求于我还要打我。等你得了势,你会给我好果子吃?”
我们简直是气急败坏的离开管伟家里的。第三个股东郁轩浩那里,我们也不敢去了。
黄锦鹏很难过的蹲在路边,想要像个孩子一般的痛哭,最终他只是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两眼迷茫的看着远方。
我陪着他蹲在那里,接受着行人打量的眼光。
黄锦鹏忽然抬头问我:“宝贝。你说,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我苦笑了一下:“因为你永远都没有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我算是看清了,他们已经跟黄锦燊统一战线,不管你怎么做,他们都有借口刁难你。这或许就是捧高踩低吧。看你落难,就恨不得把你踩进地狱。让你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才好呢。”
黄锦鹏磨了磨牙根,冷笑了一下:“越是被他们打压,我就越不能倒下。大不了买下他们的股份,我把我妈在外面买的两套房子卖了。再把杂志社也卖了。左右杂志社现在也不怎么赚钱,是个鸡肋产业。”
我转过头,看着他:“可是,锦鹏。你有没有想过,买下股份后,还有别的招数,你又该怎么办?”
“你说黄锦燊跟我争家产的事吗?”黄锦鹏眯了眯眼,情绪有些平静了,“这件事我一直没跟你和我妈提过。去年寒假你给我看的那个视频。我给我爸看了。当时他告诉我,他说他很对不起我和我妈。虽然他很花心,是个渣男,但是他想当一个好丈夫,好爸爸。”
“他说,不管他跟房菲娴如何,他的老婆始终是我妈,他的继承人始终都是我。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他还写过一份遗嘱,等他死后,他的资产全权交给我妈分配。他的公司交给我继承。至于房菲娴母子仨,只要给他们一份饿不死的工作就行了,其余怎么安排,就看我和我妈的心情。”
如果有遗嘱的话,那就好说了。
可现在面临的困难也很大。
股东退股,导致公司资金缺乏,运作就会失衡。元老们再辞职的话,哪怕公司有健全的体制,也难保不会乱成一锅粥。我和黄锦鹏会有能力扭转乾坤,拨乱反正,成功的把公司带上正常运作的轨道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