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晨开始,天空就开始飘着零星雪花。
A市,是一个很尴尬的城市。
一年四季,季节分明,夏天热的人汗流浃背,冬天冷的人手脚僵硬,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异常寒冷的冬季,A市下雪的次数屈指可数。
今天,却下雪了。
乔季南仰着脸,望着天空零星飞舞的雪花,想着于灼华要是在的话,一定会兴奋的在雪中乱跑乱叫。
只可惜,她走的时候,连手机都没带。
这女人狠心起来,比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是铁了心,不跟自己联系,假装腿残这件事,就给她这么大的打击吗?
说白了,自己没有腿残,不是一件好事吗?
乔季南想不透,于灼华究竟在生什么气。
“乔总,车备好了。”
阿彪出现在乔季南身后,轻声说。
于小姐走了,乔总很难过吧,书房的灯亮了一夜,不过早晨看到乔总的精神面貌还是可以,丝毫看不出来熬夜的颓废不振。
乔季南点点头,转身上了汽车。
今天,他要去蓝凤娇的葬礼,听说,蓝凤娇的葬礼是乔剑锋一手安排的。
殡仪馆门口,看起来冷冷清清。
不过,谁也不希望殡仪馆门口,会异常热闹。
阿彪把汽车停下来,乔季南从汽车上走下来。
有几个守在门口的记者,顿时瞪大眼珠子。
乔季南不是因为车祸双腿致残了吗?他那次可是坐着轮椅出现在机场,报纸上虽然没有他致残的详细报道,可是大家都清清楚楚的看到拍摄的照片上,乔季南是坐着轮椅出现。
眼前是什么个状况?
乔季南怎么会直直的站在他们面前,他的腿好了?
乔季南面色冷峻,扫了那几个记者一眼,并没有让阿彪制止他们的拍摄。
虽然等一会,自己不可避免要跟乔剑锋见面,可是,相信坐在办公室里的他,看到报纸上,笔直站着的自己,心里又是另一种滋味。
乔季南迈开脚步,朝大厅走去。
“乔总?”
身后传来一声不确定的呼喊。
乔季南转身,是楚江天,他有些惊异的望着他,有些明白于灼华生气的原因了,乔季南突然没事了,于灼华反而接受不了了。
“楚江天。”
“你的腿没事了?”见有记者在一旁,楚江天装作惊喜的样子问。
“被一个中医针灸针好了。”乔季南也很配合,点点头。
原来乔季南的腿是被中医针灸才针好的,难怪他昨天还坐在轮椅上,今天就好端端的站在地上走路了,看来他一直没有放弃做治疗。
记者们恍然大悟。
乔季南楚江天并肩走进殡仪馆,一眼看到蓝凤娇的遗像,正对着门口。
这是楚紫嫣的脸,笑靥如花看着他们。
乔季南跟楚江天心里都有说不出来的滋味,明明知道死的这个人不是楚紫嫣,可是看着她的面容,心里却有说不出来的伤悲。
乔剑锋站在一边给前来悼念的宾客还礼,蓝家没人,也没有人问为什么会是他站在那里。
乔季南一步一步朝乔剑锋走去。
乔剑锋怔怔望着乔季南,内心是惊涛骇浪,翻腾不已,乔季南的双腿居然完好无恙,那前一段时间,他一直坐着轮椅,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他故弄玄虚,在骗大家。
乔剑锋表面却是格外冷静,看着乔季南走到他身旁,点燃三支香,而后对蓝凤娇的遗像鞠躬,不管过去有过多少恩怨情仇,随着人死都烟消云散。
死者为大,乔季南恭敬行礼之后,目光才落到乔剑锋脸上,淡淡的说:“乔总辛苦了。”
乔剑锋嘴角微翘,不过终是因为是葬礼,笑容没能完全在他脸上绽放开,他也淡淡的回答:“谢谢乔总能来参加蓝总葬礼。”
楚江天上香之后,对着遗像鞠躬,看着乔剑锋,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跟在乔季南身后就出去了。
楚紫嫣才死,他却来主持蓝凤娇的葬礼,也不怕外人议论。
一个蓝氏,对他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在楚江天心里,乔剑锋就是为了一个蓝氏,才这样不顾别人议论,主持蓝凤娇葬礼。
远在N镇的于灼华,昨晚跟楚江天通了电话,知道今天是蓝凤娇的葬礼,心情有些沉重。
N镇的白天,跟夜晚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白天,小镇幽静的让人心疼,镇上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大家都在茶馆悠闲的喝茶,上班的在认真的上班,总之,没有夜晚的那种喧闹声。
这个早晨的幽静,正符合于灼华的心情。
简单喝了一碗粥,于灼华走在小镇的青石板路上,这里没有诗人笔下的雨巷跟丁香姑娘,有的是宽敞的青石板路,以及一两个从自己身边经过的人。
对于灼华这样无所事事,走在小镇上的女人,小镇的人们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可能是于灼华的美,让他们多看几眼。
于灼华并不知道,茶馆里的人都在议论她,她从酒店出来,穿过小镇中心路,朝小镇另一端走去。
心无比的宁静,人也沉淀下来。
小镇的另一边,是一望无际的芦苇丛。
看着漫天遍野的芦苇花在空中飞舞,于灼华忍不住轻吁一口气。
蓝凤娇死了,她并没有告诉田佳,她已经不在是过去那个李佳了,有了自己崭新的生活,自己没必要把过去的事情再告诉她,扰乱她的心智。
有时候死也是一种解脱,但愿蓝凤娇到另一个世界里,能够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不再做傻事。
此时。
在无比哀痛的哀乐声中,蓝凤娇的尸体被送进去焚烧,再出来的时候,便是一堆骨灰。
这个人,不管曾经是对也好,是错也好,都已经消失了。
乔剑锋还沉浸在震惊中,乔季南已经走一会了,葬礼正是关键时候,他没有办法中途离场,打电话让人赶紧查是怎么回事。
乔季南选在今天这个时候,来参加来蓝凤娇葬礼的时候,居然选择走进来,是对蓝凤娇的一种嘲讽,也是对他的一种示威。
可是,他不明白,乔季南若是没事的话,为什么要伪装双腿致残?而他那些无用的手下,为什么一点迹象都没有发现?
乔剑锋越想,心里越觉得忐忑不安起来,乔季南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眼神,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让他回想起来,越发的心惊,乔季南莫非要对他下手了?(未完待续)